靠近亿点点

　　第十三章

　　工作室难得没什么事的叶芷，赶到邓凡芯发送的咖啡厅时，震惊了。
　　本就还算宽敞的木桌上，摆满了造型各异的咖啡杯，她大致数了一下，九杯，冷热皆有。
　　“不好意思，这是您点的百利甜咖啡。”
　　店员小姐姐将饮品放下后，叶芷只感到有些眩晕。

　　趴在桌上睡迷糊的邓凡芯，听见有新咖啡到了，才将埋在双臂间的头抬起，直接落在咖啡上，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落坐在自己对面的叶芷。
　　“师姐，想喝什么，我请你。”
　　说完伸手就去拿才送来的那杯，却被叶芷拦下，问：“你喝这么多是想作死吗？”

　　“又不是没作过，不用担心。”
　　邓凡芯将她的手拂开，继续喝着，完全就是把咖啡当水喝。
　　“被老师欺负了？”
　　“没有。”气鼓鼓的腮帮子，暴露了她在撒谎，“点名道姓给她送礼这种事，不足挂齿。反倒是……”

　　反倒是她从学校离开前，想越过范丽珊，直接提交科创作品时被告知，她完成的主题并未在今年的可选题目中。
　　而且真正的提交时间并不是这周周五，而是本月月底。
　　现在距离月底，还有足足半个月。
　　正如张珊所猜想的那样，邓凡芯也不得不怀疑，这范丽珊是不是故意在整自己。
　　想到这些邓凡芯就火大，冷不丁冒出句：“真想和范丽珊干一架啊。”
　　“噗……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想和老师干架，发生什么了？”

　　方才被汹涌睡意侵占大脑的邓凡芯，强行忍耐着困意，提炼出重点，告诉了叶芷。
　　叶芷越听越生气，双手狠狠拍在桌上，发出巨大声响：“靠！她怎么敢这么针对你，简直就是不把邓老师放在眼里！”
　　“或许她根本就不认识？”邓凡芯沉吟一句，叶芷听的有些迷糊：“什么？”

　　“没事，等下去陪我买东西。”
　　叶芷是真担心这看起不傻的姑娘会干出傻傻的事情：“你不会真要给她买吧？”
　　“她想桃子吃还差不多。”
　　为了不让她过渡沉溺于咖啡，叶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彻底拽出咖啡厅，扔到人流量最大的步行街去疯狂购物。

　　紧绷了整整一天神经的邓凡芯，在叶芷的怂恿反而疯狂购物、享受美食中松懈下来，最后睡了个昏天黑地。
　　等她彻底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这一觉睡得，还真的有点凶残。

　　睡饱的邓凡芯听着从门板传来的挠门声，火速冲出去给主子投喂食物。
　　这才发现，之前准备的生骨肉没了，猫粮也没剩多少了。
　　邓凡芯将所剩无几的食物，装进啡啡的饭碗里，简单洗漱后，裹上外套，出门采购两人未来几天的食物。

　　两小时后，当她拎着两大袋东西，在小区门前的小吃摊前，就想看看有无感兴趣的食物。
　　铁板上发出油滋滋的声音，勾引着她的食欲，鼻尖飘来的香味更是让她胃袋中的液体不停翻涌，“老板”已然喊出口，却忽然听见一旁传来吵嚷声。

　　“我说妹妹，咱们这是小本生意，从来不存在赊账行为的，你赶紧把钱给我吧！”
　　“我现在身上真么钱啊！”
　　“小妹妹，你不是有手机吗？扫个二维码就行，赶紧的，别耽误大家时间好不好？”
　　对方似乎也快急哭了，声音委屈到不行：“手机里也没钱，我哥就住这附近，他过几天回来再付行吗？”
　　“不行！”

　　是一家卖煎饼果子的小摊位，老板的话，邓凡芯还是比较熟，只是他拽住的那位试图赊账的人，声音莫名有些熟悉，但真想不起来是谁了。
　　“小妹，你还要吗？”老板好心问道。
　　邓凡芯看看美食，又看看传来熟悉声音的争吵，还是有些担心：“不用了。”

　　别看这条街上都是小餐车，看起来不怎么样，实际上这可算是周围好几个楼盘，最热闹的小吃区域，尤其是中年人，不仅喜欢吃街边美味，还喜欢围观各种突发事件。
　　而眼下正在发生的争吵，正是这群人最喜欢看的突发事件中的一种。

　　拎着两大袋东西的邓凡芯，艰难得拨开人群，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让一下”，在越过层层拥挤人群后，她终于看清了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的主人。
　　“帮”和“不帮”在天称上摇摆不定，正如她两只手目前所承受的袋子。
　　最后……

　　“老板，她是我朋友妹妹，多少钱，我来付。”
　　神色极尽崩溃的瞿辰，寻声望去，想看看是谁向自己抛来救命绳索，定眼一看，竟是自己的“情敌”。
　　“我不需要你帮我。”
　　“你确定？”邓凡芯立刻收起手机，双目直直看着她，说，“那我这就给你哥联系，如何？”
　　此话一出，似是戳中了她身体里此时最脆弱的部位，一声低吼，在某个瞬间，让喧嚣的小吃街安静了一秒。
　　“不行！”

　　邓凡芯看着她低吼完，更为复杂的神情，叹了口气，替她买单。
　　最后在逐渐散去的人群中，将自己手里的一袋东西，塞进委屈巴巴低着头，刘海几乎遮挡住双眸的瞿辰手里，轻声说：“师兄去调研了，先去我家。”
　　“……”

　　邓凡芯走了几步，发现她没跟上，转身朝她走去，一把抓住瞿辰手腕，就朝她家方向拽去。
　　“别使小性子，给你哥丢脸了，快走。”
　　“这怎么就给他丢脸了？！”随后她又闹了几句，许是见邓凡芯压根儿不搭理她，只觉无聊，乖乖闭上嘴巴。

　　开门那一刻，完全没有吃饱喝足，甚至还处于饿肚子状态的啡啡，直接朝铲屎官飞奔而来，却一头撞在了瞿辰脚踝上，直接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哀怨的喵叫声。
　　换好鞋的邓凡芯，从鞋柜中拿出一双鞋，放在瞿辰跟前，说：“这双是师兄上次来时穿的，你要不嫌弃就凑合着用一下。”
　　瞿辰想都没想，蹦跶出两个字：“嫌弃！”

　　邓凡芯耸耸肩，从她手里拿回购物袋，说：“就这一双，不换不能进来。”说完就逗着啡啡，朝客厅走去。

　　邓凡芯一屁股坐在茶几旁放置的圆形懒人坐垫上，开始整理两个袋子里的东西。
　　啡啡似是一眼就看见了属于自己的罐头，立刻跳上桌，伸出脚丫子就想开始左动右推，摆弄着自己的食物。
　　没过多久，瞿辰心不甘情不愿，但眼底又是掩盖不住的娇羞激动之情，踩着瞿林穿过的拖鞋，坐在邓凡芯身旁的沙发上，看着她良久，问道：“为什么拽我来你家？”
　　“你觉得呢？”刚好分类完产品的邓凡芯，拉开一个罐头，放在身旁地板上，啡啡一跃而下，循着味道，舔着唇瓣，开始享用美食。
　　“根据上次乌龙事件前后对你的了解，可以知道卡是父母的，日常花销过大，说明有钱。而今天你妄想赊账，那说明没钱，没钱还不联系你哥，显然你还因为之前那件事不好意思和你哥联系，所以你不知道你哥不在家，那我不拽你来我家，你是打算流落街头吗？”这一长串说完，邓凡芯撑着桌子起身，拿起新鲜食材朝厨房走去，还不忘说，“煎蛋面，吃吗？”
　　瞿林眼里布满震惊与忧伤，在对上邓凡芯扭头询问她的眼神时，失落的垂下头，弱弱回答道：“好。”

　　两个中等大小的陶瓷碗里，都只剩下飘着一层油画的黄色面汤。
　　瞿辰喝着邓凡芯今天才买回来的打折百利甜，一杯又一杯得喝着，似乎就是冲着把自己灌醉去的。

　　邓凡芯坐在她对面，喝着自己兑了美式咖啡的百利甜，看着脸颊染上绯红的瞿辰，纠结万千，最后还是给瞿林发了条微信过去——你妹妹身上没钱，似乎还遇到了什么事，现在在我家。
　　发送后，等了一会儿，并未收到回复，可能是在忙着调研吧。

　　脸颊上已经染上醉酒红晕的瞿辰，砰的一声，将玻璃杯放在餐桌上，上半身如烂泥一般糊在桌面，开始发泄起来：“瞿林他啊……并不是我亲哥哥呢、嗝……都没血缘关系呢……为什么我不、不能喜欢他？！”
　　“传出去名声不好。”邓凡芯啄了一口酒，恍然大悟，“所以这就是你身上没钱的原因吗？”
　　“不、不然……你以为呢！”

　　在酒劲逐渐上头后，瞿辰说着胡话，睡了过去。
　　邓凡芯收拾完碗筷，直接将她扔到沙发，盖上被子，顺便把啡啡抱进自己房间，避免它去打扰瞿辰。

　　在床上看了会儿书后，邓凡芯接到了瞿林的电话，声音里能提出来自哥哥对妹妹的关心与焦急：“不好意思，要麻烦你照顾我妹妹一晚上。”
　　“没事，她已经把自己灌醉，而且已经睡着了。”
　　“那就好，省事。”
　　“确实。”邓凡芯试探道，“虽然我问这个问题可能不太合适，但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响起瞿林的声音：“明天你就会知道。”
　　明天……？
　　调研不是要至少一个星期吗？

　　第二天早上，邓凡芯被啡啡踩醒后，推门准备它的早饭，却看见了端坐在沙发上的瞿林，他看向邓凡芯，说：“早。”
　　“？？？”
　　下一秒邓凡芯脸颊烧红似的，双手拽进胸口衣物，冲回房间，隔着门传来一阵羞怒吼声：“早什么早啊！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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