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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别离
她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盯着面前的饭碗，她一动不动，拒绝与对面那个人同桌吃饭。
“若是不合胃口，我让小二撤了，再上一份。”停下进食，上官不败开口打破沉默。
“我不习惯和陌生人同桌吃饭。”她将头侧到一边不屑看到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人，都说了不认识他了，还是强行把她掳走。
“冬儿，你我真是陌生人吗？”他漫不经心地倒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这是果子酒，开胃的。”
她在桌下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不去接他推来的那杯酒，“我不认识你，我们最多只在我义兄的宴席上见过一面。”
“冬儿，你可知你的名字是谁取的？”他问。
“自然是……我爹娘取的。”看到他眼放精光，她硬生生把舌尖上的话转了个弯。
“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是在玄武街道上，那次也是下着雪。”他为自己倒了杯酒，眼中有着某种隐秘的神采，“那时你一个人站在雪地里，手里还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她诧异地抬头看他。
“你在哭，哭的很难看，我从未看到哭的那么丑的小孩子，一张脸的鼻子眼睛全皱在一块了，眼泪和鼻水更是齐下，哪里像是孙老头对外宣称地文秀可爱。”闻着杯中酒香，他轻声笑语说着不知多少年前的往事，“孙家的白胡子老头也就会吹嘘，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漂亮到哪去，文秀可爱更是谈不上。”
啪地一连声，她双手拍桌站起身来，“上官公子，我没时间听你说故事，我要离开这里。”她面上阴沉沉的，心里也十分不安。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我告诉你一些你以前从不知道的事也无妨。”他笑，道，“当年在玄武大街看着你被人掳走时，我就在想第二天早上这个小孩的尸体被送进孙府时，那个白胡子老头的表情会是多么精彩。奇怪地是明明我的人没有看到你的尸体送进孙府，孙老头却突然宣布他的小女儿夭折了。”
“你住嘴。”她大喊，眼神不知不觉中带着几分怨毒。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低着头，眼中怨恨的情绪快速隐去，呐呐地说，“你脑子有问题啊，吃饭还说什么尸体不尸体的，你不觉得恶心吗？”
她坐下，完全忘记自己刚才说不习惯与他同桌吃饭的话，拿起桌上的饭碗僵硬地扒了几口，“你不吃饭我还要吃呢，你不要影响我食欲。”嚼着满嘴的食物，她抬起脸冲他笑笑，证明她心情很好食欲也很好，所以他千万不要扫她的兴，破坏人家食欲就是糟蹋粮食是要天打雷劈的，他就不要再说那些恶心吧啦的话了吧。
看到对方冲着自己直发愣，看的她怪不好意思的，“上官公子？”
“冬儿，叫我席荣吧！”他表情不变地看着她。
她呆住，久久不动地看着他，确定他没有开玩笑，她张了张嘴脸上泛起不太自然的笑容，说，“上官公子，再不吃，菜就要凉了。”她失神地扒着碗里的白饭，饭都快吃完了，菜却一点都没动过。
吃完了饭，放下碗筷，她勉强牵动嘴角扬起个笑容，“多谢上官公子款待，小女子在此谢过了，若是无事……那就就此别过。”
默默看着她转身开门准备离去，上官不败缓声说道，“冬儿，你可知我让你叫我字的意义？”
一转身她眼中就一片潮湿，水莹莹地衬得一双眼睛愈发黑白分明，“痣，你身上长了痣吗？”她努力扬起笑脸，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欢快些，不在乎些。
“……”他望着她的背影，这十年来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她，看着这个心思他已捉摸不透的人儿。
“……原来上官公子也爱说笑话啊。看上官公子打扮应该是圣朝人，我往东回北国，公子正好和我相反……那就后会无期了。”一离开上官不败的视线范围她就快速跑起来，她要离开他，她一定要离他远远的，不然她怕自己会再次做出蠢得连她自己都不能原谅的行为。
“上官姑娘。”
她跑得实在太快了，以至于忽略了一路跟着他们，刚在客栈里落脚的长孙志。
“上官姑娘……”现在天色已晚，不放心她一个人跑出去，长孙志拿起佩剑立刻跟了出去。
“上官姑娘。”叫了好几声，跑在前面的上官冬却一句都没听见去，长孙脚下使力提气跃起，一口气冲到了她的前面，拦住乱跑一气的人，“上官姑娘，夜深了，山上不安全，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突然被人拦下的上官冬看到来人，一愣，“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姑娘……你哭了？”他有些错愕地看着她泪流满面，无措地想要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她往后一缩，避开他伸过的手，举袖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我哪有哭，是风大，沙子吹进眼睛里了。”
“……我们先下山吧，夜深了，山里会有野兽出没的。”他没有多问，等到她点头答应下山后就在前面带路。
跟在他后面走着，上官冬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不放心你跟着上官大人回去，就跟在你们后面，看到你从客栈中突然跑了出来，我担心你会出事就跟了来。”长孙志找着下山的路，边斟酌着措词回答她。
走着走着她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背后，好疼啊！她眼泪簌簌而下，止都止不住，“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一开口就有很重的鼻音，似哭了很久一样。
“……我们好像迷路了。”长孙志无颜面对她，很沮丧地低着头，“今夜恐怕要在山上过了。”
瞪大眼，她发泄似的扯开嗓门哭喊，“在山上过夜？要是我们给野兽吃了怎么办。”
“你们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害得我有家归不得，现在还得担心会不会成为野兽的晚餐。”她哭嚎地无比凄惨，其夸张效果可比狼嚎，然后真的有狼嚎声跟着她的哭嚎声响起，吓得她一下子噎住，猛咳嗽。
“咳咳咳……”我的妈呀，这山上哪来的那么多狼，咳的面红耳赤，她摸着自己的小心肝暗自祷告，老天保佑，千万别让她今晚变成狼的点心。
“上官姑娘，你没事吧？”为她拍背顺气，他关心地问。
“没、没事。”咽了口唾沫，她力持镇定，软脚虾也不能软成这样啊，狼还没来，她有什么好怕的。
“嗷嗷嗷……”
一声高亢的狼嚎声响起，她的腿立刻就软了，要不是拉住身边长孙志的衣袖，她早就趴到地上去了。
“……狼狼……”她怕的牙关打颤，话都快说不完整了。
“不用怕，我们点火好了，野兽都怕火的。”他安慰道。
“那快点点火吧！”她帮着将枯枝败叶对在一起，紧紧挨在长孙志身边，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的动静。
嘭地一声，火石相击地声音吓得上官冬差点跳起来，看到柴火被点燃，为自己的过度敏感小小地羞耻了一下，她扯出个笑脸向长孙志示好。长孙志功夫不赖，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可以先顶一下，说句不好听就算野兽要吃人也有长孙大侠先上，好歹她也多了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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