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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阿海,他是谁?”
“恩?啊?”
将视线转到站在床旁边,单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拿着鱼杆,挂着愤怒表情的母亲,吴阿海缩了缩脖子。
娘好象很生气的样子。
阿海单纯的想,根本没意识到究竟周金美是因为什么事而生气。
“我是问你,那个流氓是谁?”
摸摸脑袋,吴阿海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母亲的问题,想来想去,还是没能编出一个好一点的谎言,阿海只能老实的回答:“他是醉春楼里的楼宇飞。”
“楼宇飞,楼宇飞,楼……”
心想着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周金美喃喃的念了几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额头,紧张的看着吴阿海。
“他就是上次你送鱼去醉春楼给浇了一身腥水的小官?”
这回轮到吴阿海疑惑了,“娘,您是怎么知道的?”
“今个儿早上去送鱼时听福伯说起的,原来他就是那个楼宇飞。”
把鱼杆放在门后面,自言自语道。
“阿海,以后少接近他,明白了吗?”
刚拉好被子躺下的吴阿海听了周金美的话,半撑起身子,奇怪的问:“为什么啊娘?”
周金美拿着楼宇飞走前放在桌上的一包红色的纸包,打开看了下,是治疗伤风、去寒用的草药,眼神突然闪过什么,不过一下就消失了,快的让人捕捉不到,再回身面向吴阿海的时候又是严肃的脸。
“娘不是和你说过吗?醉春楼里那些卖身的都不是些好人,所以那个楼宇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千万别接近他,懂吗?”
吴阿海听了周金美的话,懵懂的点了下头,再次躺了回去。
“听娘的话不会错的,娘去煮点东西,你先休息会。”
看着周金美走出屋外去烧菜去了,吴阿海还在想刚才那件事,眼神不觉瞧见桌子上那包药,一向清明的眼眸中蒙上一层愁虑。
虽然楼宇飞的确是个很讨人厌的男人,不过,如果他是坏人的话,怎么会到自己家来送药呢?他又是怎么会知道自己生病的事呢?
那边火气甚大的回到醉春楼的楼宇飞脸色不大好的回到自己房中,却发现有个不速之客正坐在自己房中坐在桌子前喝着茶。
“滚出去!”
楼宇飞口气不大好的命令。
“哟?是谁把我们的楼大少气成这副模样的?在下也真想去讨教一下呢。”
摇着手中的折扇,显然男人的的心情不若楼宇飞那样阴沉。
“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眼睛猛瞪着悠闲的品着茶的男人,仿佛要将他身上瞪出成千万个孔来。
不过多年来已习惯了楼宇飞那种摄人的目光,男人只是抛了个媚眼给他,调侃道:“哎呀呀,难得今天有空过来看看你,人家在这可等了好久呢,你一回来就那么凶的对人家,真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真心呐。”
噘着嘴,挤出几滴眼泪,使那张秀气的脸上装满了楚楚可怜的韵味,让人觉得惹哭他是件非常可恨的事情。
“华荧,你乘早给我滚出去,免得惹火了我,梁子结大了,在妈妈那也不好交代!”
尽量压下火气,楼宇飞走过去,压下华荧手上的茶杯,一双美眸闪着愤怒的火焰。
头一次看到在冰山眼中从来没看到过的光束,华荧更加不可能走了。
他一定要问问清楚,到底是何方神圣将冷冽似冰的楼宇飞气到这步田地,竟然连从不外泻的情感都毫无知觉的流露了出来。
“宇飞,我们难得都不用出去接客,在一起聊聊天不好吗?”
一脸诚恳的模样纵使让谁都没法舍得说不吧?
可……
“我要一个人静一静,出去!”
再次下了逐客令,可后者则连动都没动,打定主意赖在这不走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许久,终于,在楼宇飞妥协的情况下,赖皮王华荧又一次取得了胜利。
反正这个华荧别的本事没,可这赖劲可真让人吃不消,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是不成功的,就连楼宇飞都拿他没辙。
放弃瞪眼,楼宇飞一屁股坐在华荧对面的位子上,斟上一杯茶,一饮见底。
“宇飞,你刚才去哪了?”
手肘撑在桌上,头搁在摊开的手掌上,另一只手扇着纸扇,华荧一脸好奇的问道。
楼宇飞瞥了他一眼,没回答。
华荧只好摸了摸鼻子。
碰了一鼻子灰,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别的办法。
“小林~~”
一声粘稠似的嗓音叫得楼宇飞一阵寒蝉。
过了一会,小林“咚咚咚”的跑上楼,“啪”的一声打开门冲了进来。
也难怪他那么匆忙,这华少可要比楼少更难以侍服,因为这华少最会的就是作弄人,然最让人伤心的是,被他作弄完了,别人还会觉得他好……
不过幸好,他照顾的是冷酷无情的楼宇飞,虽然对着一块冰也不是件好事,可对着一个成天到晚像个孩子似的爱整人的华荧更让人惊怕。
“华,华少,您,您找我什么事?”
气还没喘直的小林低头哈腰的问道。
“小林~我问你哟,你家少爷下午去了哪里呀?”
柔媚的声音听得小林浑身鸡皮疙瘩闹起了革命,全身三万八千六百一十九根汗毛个个都竖了起来。
“少,少爷他……”
不小心瞥了一眼楼宇飞,不瞥还没事,这一瞥,刚到嘴边的话马上咽了下去。
天哪,这比阎王还赫人的眼神让人怎么还敢说下去啊?
小林头皮发麻的咽着口水,低着头,看都不敢再看过去了。
“恩?小林怎么不说下去了呀?”
楼宇飞坐在华荧对面,自然华荧看他的表情要比小林更清楚,当然也知道小林怎么会突然噤声的理由。
不过呢,他可不会就此罢休的,不想想他是谁啊?
弯起嘴角,下巴搁在双手交叉的手背上,玩味的看着小林,等待他的回答。
“我,我……”
小林暗地为自己的处境悲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逃出这个困境,只能愁眉苦脸的把头越压越低,下巴都要碰上胸口了。
看着有趣的小林,华荧快笑出声了,再看看那边的楼宇飞,正事不关己的喝着茶,恶作剧的心理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听说,小林你今天去买了伤风的草药啊?”
“咯噔!”
小林能听到自己心脏突然狂跳了一下的声音,颤抖的回答,“是……”
“哦?是你们宇飞你生病了吗?”
再转过头看向楼宇飞,佯装关心的问。
“需要我叫妈妈找大夫来看一下吗?醉春楼的红牌小官生病可不是小事啊,这可不成,我还是去找大夫来帮你瞧瞧。”
说着,人也作势站了起来,打算走出去。
“你给我站住!”
楼宇飞见他是说真的,忙放下茶杯,大声的喝止。
“宇飞,怎么了?放心吧,我会和妈妈说,让她今天别让你接客,休息一天的。”
轻皱着眉头,华荧体贴的回道。
“你给我回来!我没生病!”
怒瞪着装模做样的华荧,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
“小林,你告诉他。”
…………
听完了小林的话后,华荧不可思议的看着楼宇飞,不怕死的说:“哇,宇飞,你不会爱上那个什么阿海的男人吧?”
“该问的都问完了吧?小林,送客,我要休息了。”
无视了华荧的问题,对小林挥了下手。
“华,华少,不好意思……”
可怜的小林奉主之命,小心翼翼的“逐客”……
“哎,真是冷漠啊。”
习惯性的摸摸鼻子,华荧拍了拍衣服站起身来,摇着扇子同小林一块走了出去。
小林刚关上门,转过身时,突然一张放大的俊脸凑到自己面前,差点下的大叫“鬼啊!”幸亏一时收住,才没叫出声来。
拍着胸脯,小林心神未定的问:“华,华少还有什么事吗?”
“嘿嘿,那个阿海是给醉春楼送鱼的是吧?”
华荧笑的奸诈。
木纳的点了点头,小林不知道这华少又打着哪门子算盘。
“哦~”
直起身,华荧笑得像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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