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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
车祸
付超神情沮丧、心事重重的模样,坐姿倒是端正挺拔,不安地等候着与白淅的会谈。
姚梦彤带白淅和沐予安进入会见室,为彼此作了引见。
“付超,这位是白淅白律师,我们所很优秀的一位律师,我之前对你提过的。我请她来做你的代理律师,你可以相信她。”姚梦彤介绍说。
“白律师,谢谢你肯来帮我。”付超诚心诚意地说,还带着几分毕恭毕敬的卑微态度。
“应该的,虽然我和梦彤关系不错律师费可不会少要哦。”白淅笑着说。
“一定一定,我倾家荡产也不会少付您的律师费。”付超有些诚惶诚恐。
“开个玩笑,放轻松点。付超,你现在把案发经过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给我讲一遍,尽可能多地回忆细节,不管你认为有用还是没用,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白淅开场白不多,一向喜欢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好,我尽量,做口供的时候已经讲很多遍了。
那天晚上,盛总,就是盛达集团的盛扬,他和我们市场部的于总请合作公司的老总吃饭。应酬嘛,免不了要喝酒,盛总喝了不少。我在外面候着结账,顺带送boss回家。”
“盛扬他有没有专职司机?”白淅问。
“有,但是那天他司机家里有事先走了,我本来是帮于总开车,所以就成了盛总的司机。”
“你是第一次开他的车,还是以前也开过?”
“第一次。”
“你继续。”
“我开他的车不太熟悉,开始开得比较慢,后来开上手速度就正常了。
开到一条小路,有段路灯似乎有问题光线有点弱,也可能因为疲惫我视线不太清晰。
忽然从路边冒出一个身影走上了马路,我一直看着路原本根本没有人,当时我吓呆了,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上了那个身体,直到她飞出去车才停下来。
我吓坏了,也不知道这是人还是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立刻离开这里。”付超现在讲起这段经历还是心有余悸。
“你当时有没有下车查看受害人?”
“我,我不记得了。”
“警方的勘查笔录显示你曾经下过车。”
“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具体发生什么都记不清,事后回忆也想不起来,好像喝酒断片一样。”
“盛扬当时是什么反应?”
“盛总上车后一直在睡觉。”
“撞了人也没感觉吗?”
“他迷迷糊糊问了句‘怎么了’,然后又接着睡。”
“撞人之后呢?”
“我脑子全是空白,按照导航开到盛总家,扶他下车把他交给管家就叫了辆快车回家了。
睡一觉醒来,恍恍惚惚,不知道昨晚是不是真的撞到人,本想请假休息一天又不敢,还是打起精神去上班。
后来在公司里,警察来找我说是协助调查把我带走审讯,到现在关进看守所等着起诉。我真的想不起来那一刻都发生了什么。”
“你说出事的那段路路灯光线不太好,在这种情况下你有没有减速?”
“没有。”
“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技术不错,而且那时候已经是半夜12点多,很晚了,路人很少,几乎没有。”
“你加速了吗?”
“我开始速度慢,后来就加速了。”
“根据警方调查,你在肇事的那段路上超速行驶。”
“可能是我没注意到那段路的限速。”
“导航没有提示吗?”
“应该有吧,我可能没注意。”
“那天晚上,你心情怎么样,有没有急躁、焦虑或是其他什么不良情绪?”
“有点累,在外面等着他们吃好喝好又不能离开多少也有点烦,大概是这样。”
“付超,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
“白律师,我想请问一下,如果罪名成立的话会怎么给我判刑,判我几年?”
“你感觉呢?”
“交通肇事,三、五年吧。”
“呵,不知道你是不是天真。”白淅轻笑一声,“交通肇事后逃逸致人死亡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这么久。”付超看上去有些惊讶。
“如果罪名只是交通肇事罪的话,可惜你不是,你已经构成故意杀人罪了,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这么久!”
“所以,你不对我实话实说,我恐怕帮不了你。”
“实话实说?”
“你刚才的讲述,没有骗我吗?”
看着白淅笃定的模样,姚梦彤疑惑地看向付超。
沉默了半晌,“白律师,你真的可以帮我吗?我实话实说,不会遭到打击报复吗?”
“我不能向你打包票,但至少我会充分运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你。”
又过了半晌,付超似乎下定了决心,“其实交通肇事的不是我,真凶另有其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姚梦彤震惊了,付超居然一直没说实话,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上也敢撒谎么!
白淅轻轻拍了拍姚梦彤的手,示意她冷静。
“当时发生了什么?你慢慢说。”
“我和盛总上车后,开始确实是我驾驶,我对他的车性能和操作都不熟悉,一上来开的速度比较慢。
这样开出一段路后,盛总不耐烦了,说要换他来开车。我劝他说现在查酒驾查得紧,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我开吧,我会开快点的。他说他喝的不多,没问题。
他叫我靠边停车,他把我拉下来坐上驾驶座,我换到旁边的副驾驶。
又开了一会,就到了我刚才说的那段路,也就是出事的那条路上,路灯光线不好,我们根本没有看到人,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横穿马路,想要停车已经来不及了。
撞上那个人后,盛总害怕极了,他慌慌张张地下车查看,又慌里慌张地回来,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还是吓傻了,他踩着油门就从那人身上开了过去。
开出好久,他才停下来,要求换我来开车,我一路小心把他送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盛总来我家敲门,还拉了个行李箱。他说感觉不好,昨晚撞了人出大事了,他不能有事,求我帮他顶罪,行李箱里有十万现金,算是他付我的定金,之后会给我五百万。
他说交通肇事罪判不了几年,他会找公司最好的律师帮我打官司,我以后的生活他全包了。他不能去坐牢,求我一定要帮他。
我犹豫了很久,最后答应了他。可是我被抓之后,他一次也没来看过我,我让梦彤查我的银行卡账上也没有打钱来。
我觉得我可能被盛总骗了,刚才听你说故意杀人刑罚那么高,我不想把我的命都赔给他。”
“他杀了人让你来当替罪羊,你怎么能答应他?那个盛扬也太可恶了!付超,你怎么这么傻啊?”姚梦彤痛心地说道。
“你说盛扬开车撞人、让你顶罪,你有证据吗?”白淅问。
盛扬是贺深的朋友,她见过两次,相处愉快,从感情上说她不相信盛扬是这种人。
然而在刑事司法程序中凡事都要讲证据,所有主张必须依靠证据支持,如果调查结果发现证据证明嫌疑人是盛扬,她只能选择相信。
“盛总来我家送钱,那包现金就在家里,行李箱和钱上应该会有他的指纹,我手机里还有一段当时我们对话的录音,这可以算证据吗?”
“这件事必须要告诉检察院和警方,你再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指向性或排他性的证据?”
“撞到人之后,盛总下车去看被撞倒的受害者,不知道地面上会不会留下鞋印,鞋印上会不会沾有血迹。”
“如果没有考虑盛扬是嫌疑人,警方大概不会检查他的鞋。我们可以提出这一疑点,让警方调查。
付超,如果你确实没有撞人杀人,如果盛扬的嫌疑比你更高,你很快就会放出来了。”
“我还会被起诉吗?”
“你被释放就表示不会起诉你,除非日后发现新的证据指向你。”
白淅想起盛扬那天来家里蹭饭也许不是碰巧路过,而是心中苦闷烦躁特意来找贺深的,和老朋友聊聊天纾解一下情绪。他一定很难过、有许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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