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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蹭的一本满足的叶许又被抱到腿上蹂躏了好一会儿,穿着柔软睡衣的叶小兔手感奇佳,江时雨爱不释手。
偷跑的雨总算胡闹够了,被抓回去教训,流着断断续续的眼泪。江时雨把怀里被欺负到眼尾泛红的叶小兔收拾干净,揉着他又被汗水濡湿的细发:“宝宝我送你回家。”
叶许哼哼唧唧的往怀里钻:“爸爸我不想回家……”
江时雨只能抱紧了哄:“乖,说好了晚饭前送你回去。”
“我不……”
江时雨的声音骤然变得冷冽:“不听话了?”
本能感到危险的叶小兔想跑,被一把捞了回去,哭着求饶:“爸爸我错了!我回去还不行吗!”
“晚了。”
刚被穿上的睡裤又被扒了下来,空气里满是清脆的拍打声和渐熄的哭喊声,一切回复安宁的时候,叶小兔又两眼通红的跪在小地毯上。
叶许深刻的意识到,实现了阶级跃层的江时雨老虎屁股摸不得,明哲保身是正道。
裤子还褪在膝弯,江时雨没让穿,叶许就没敢动。他紧紧抱着江时雨的小腿,一双被泪水洗涤过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荡漾的碧波,白净的小脸上残留着几道泪痕。
太可爱了。
江时雨心颤,脸色却如常:“回家?”
“回回回!”叶许揪着裤腿拼命点头,点完仰着小脸赖赖唧唧,“要抱!”
江时雨把他抱了起来,抱进衣帽间换好衣服一起出了门。
到叶许家小区门口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老式居民楼的地坑坑洼洼,时不时总会踩雷,叶许走的如履薄冰,恨不得把新鞋子脱了拿在手上走。
江时雨看的想笑,干脆抬手把人抱了起来。
“啊!”叶许慌慌张张的惊呼,又飞快捂住嘴巴东张西望,“会被看到的!”
江时雨把不安分的小脑袋往肩上一摁:“不会。”
屋子里菜香四溢,叶妈还在厨房忙活,叶爸来开的门。
“来来来,小江快进来,准备吃饭了!”
站在前面换鞋的叶许发愁的阻挡了叶爸殷切的目光:“爸爸你看看我啊 ,我不是你最心爱的儿子了吗?”
叶爸拍开了他的头,答案显而易见。
“不了叔叔,我得回去了。”
叶许猛地转过头。
叶妈端着菜出来也听到了,急急忙忙放下菜走了出来:“吃完饭再走吧 ,到家都饿坏了。”
叶许跟着点点头。
江时雨揉了把他的小脑袋,噙着笑跟叶爸叶妈开玩笑:“叔叔阿姨,今天真的不好意思,我妈在家等我吃饭,以后会经常叨扰的,可别烦我啊。”
江时雨长得好看,戴着眼镜简直就是斯文模板,不笑的时候拒人于千里之外,笑起来老少通吃。
叶爸被吃定了:“怎么会,多来玩啊!”
叶妈也被吃了:“这孩子,瞧你说的,你一来他们父子俩可高兴了。”
叶许不高兴,他拽着江时雨的衣角不肯放。
江时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宝宝乖,明天就能见到了。”
叶许抿着嘴还是不松手。
没办法,只能顶风作案,顶着未来岳父岳母的灼热视线,江时雨轻轻搂住了黏人的叶小兔,在额角预支了一个晚安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明天见好吗?”
叶许攥着口袋里江时雨偷偷塞进来的一颗奶糖,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江时雨放开了他,跟视线无处安放的叶爸叶妈相互道别。
叶许也挥挥手,说哥哥再见。
门一关,气氛陡然诡异,叶许后知后觉的想跑。
叶妈拎着后领把他拽了回来:“啧。”
叶爸捂嘴:“咳。”
叶许被拎到餐桌上,叶爸叶妈抱臂坐在对面,跟审犯人似的。
叶妈专业审查:“这衣服不是你的。”
叶爸业余捧哏:“对!”
“也不像是小江的。”
“没错!”
“你们去哪儿了?”
“说!”
叶许:“......”
叶许乖巧:“突然下雨嘛,衣服全湿了,我就去了他家。”
叶妈坐直了:“去他家了??这么快就见公婆了?”
叶爸也坐直:“这么快?什么公婆......”
叶许尴尬的抠了抠桌角:“什么啊,不是他父母家,他自己的公寓,就在游乐园附近......”
叶妈又靠了回去:“哦......那你们?”
叶爸也靠了回去:“干嘛了?”
“就洗了澡换了衣服,”怀疑的目光迎面而来,叶许三分真七分假的说的很心虚,“真的!他衣帽间一大半都是我的衣服,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
“哦?是吗?”叶妈也没追问更多细节,被其他有意思的东西吸引了,“谁的衣帽间?”
叶许松了一口气:“他,江时雨啊......”
叶爸疑惑地望了叶妈一眼:“?”
叶妈没理:“江时雨?你刚刚可不是这么叫他的。”
门口恨不得十里相送的自己适时浮现在脑海,最后一句哥哥再见犹如余音绕梁,久久不散,叶许磕磕巴巴的试图转移话题:“妈妈,我饿了。”
叶爸墙头草:“是吗,孩子饿了,要不先吃饭?”
叶妈不为所动:“敢做不敢当,十八还尿床。”
叶许:“............哥哥,哥哥的衣帽间。”
叶妈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不愧是我儿子,谈起恋爱跟你妈一模一样。”
叶爸沉浸往日时光:“是啊想当年你还叫我哥哥,现在只有喂了......”
叶妈一肘子怼了怼叶爸:“喂!盛饭去!”
叶爸被迫中止回忆:“......好好好。”
叶许不禁怀疑人生,为什么我谈恋爱要跟妈妈一模一样,我好歹也是个铁骨铮铮男子汉啊???
离开叶许之后的夜色一寸寸变得凉薄,江时雨本来没想回去的。
郁梨给他打了电话,说江泊幸今晚回家吃饭,江时雨想在郁梨下一句之后说有事回不去的。
可是郁梨说:“时雨,妈妈好久没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郁梨说:“时雨,我们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这样了呢?”
郁梨说:“时雨,你别怪爸爸,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好吗?”
江时雨说好。
下车之前,江时雨习惯性的掏烟,摸了许久之后才想起来因为去叶许家,根本没带。他烦闷的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手机响了几声,江时雨没抬头,一只手从额下离开。
解锁,点开,是叶许。
宝宝:哥哥哥哥!到家了吗?
宝宝:惊天秘闻!我妈年轻时候也叫我爸哥哥!哈哈哈哈哈哈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宝宝:我妈诈我,她说我谈个恋爱跟她一模一样......
宝宝:为什么我不是跟我爸一模一样?
宝宝:我觉得我妈对我误解很深啊!!!
宝宝:哥哥?
宝宝:[小兔子探头.gif]
宝宝:[小兔子委屈.gif]
几条消息,江时雨反复看了十遍,收藏了表情包,然后回复。
江:刚到。
江:宝宝不委屈,宝宝最可爱。
江:我先去吃饭,晚上给你打电话。
叶许秒回。
宝宝:嗯!
叶许换了头像,是江时雨画在他课本上的小兔子,截图放大的,不是很清晰,但带着他的名字,就分外可爱了起来。
江时雨点开放大,缩小又放大,重复了几遍,锁屏下了车。
郁梨亲自开的门,她很高兴,两颗梨涡像盛着蜜,眼睛亮晶晶的,天真无邪的像是从未曾经历等待与苦痛。
她本该是这样的。
“妈。”
“快进来,饭马上好啦,快去换身衣服。”
“嗯。”
江泊幸正在沙发上看文件,路过身边的时候他抬起了头:“不跟爸爸打招呼?”
江时雨脚下一顿,继续往前走。
江泊幸放下文件站起来,声音拔高了许多:“我是这样教你的?”
江时雨沉默的转过身,盯着那双极其相似的眼睛,一双是愤怒,一双是无视,意料之中的风雨欲来。
江泊幸几十年在商场厮杀,久居高位不怒自威,但江时雨也早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连一巴掌都拦不住的,没用的小孩。
“你什么态度!”江泊幸的情绪总是来得疾风骤雨,江时雨早就习惯了,“你爷爷教你的礼义廉耻都忘完了?!”
江时雨像是被触了逆鳞:“你没有资格提他!”
“啪!”瓷杯碎在江时雨脚边,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到他的脚腕,他无动于衷。
“反了你!”江泊幸青筋暴起,眼神凌厉而浑浊,疾步冲过去揪起他的衣领,“我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资格!”
“泊幸!”郁梨吓坏了,反应了很久才想起来阻止,可是暴怒的江泊幸有如铜墙铁壁,郁梨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细弱绵密的阻挠让江泊幸失去理智,他一把甩开郁梨的手:“你滚开!”
郁梨失去支撑,一下子跌落到地上,头偏偏就撞到了茶几,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妈!!!”江时雨猛地挣脱江泊幸的桎梏,冲向郁梨,扭头朝厨房喊,“孙姨!快叫医生来!快!”
江泊幸双眸随着时间一秒一秒恢复清明,木讷的挪着步子,嘴里喃喃自语:“郁梨......”
江时雨扭头盯着他,双目赤红,满是恨意:“滚!!!”
江泊幸停在原地不动了。
偌大的别墅静的可怕,厨房里还在咕嘟咕嘟的煮着什么,没有人去管它,把郁梨送上救护车的时候,江时雨突然很想叶许。
想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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