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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
顾妄X江聿
“提到他的时候你怎么不笑了”
“因为笑不出来了”
江聿一直在追顾妄
所有人都知道，除了顾妄本人
江聿认识顾妄差不多10年了
该干|的不该|干|的他们都一起干|过，小到|床|下，大|到|床|上。
就算这样，顾妄也只是笑的无害
“我可真喜欢你”
明显敷衍的玩笑，江聿却装作不在乎的接了一句
“那你到时候娶我啊”
五个字从嘴里蹦出来，心脏也跟着怦怦直跳
“好啊”
顾妄玩着手机，下意识回了句
后来，高考了
顾妄改了他的高考志愿
把江聿硬生生拉到自己要考的学校
再后来，找工作
顾妄再一次故技重施，将他的简历全部拦回
把江聿拉到自己继承的公司
意思很明显。
至少，江聿是这么认为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每天江聿都会像从前一样，老妈子一样小心翼翼的照顾着顾妄，直到他把请柬塞进自己手里。
“你……要结|婚……了？”
晴天霹雳般，一时间有些懵
江聿看着请柬上熟悉的名字，心有些颤
“是啊 我找她挺久了，当初就想拉到一个大学方便追的”
“什么？”
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感觉自己这么多年好像误会了什么
“当初大学想改她志愿来着，结果改错了”
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江聿攥紧手中的请|柬
“所以你就改了我的”
“这不能怪我”
顾妄笑嘻嘻的摸摸对方的脑袋
“其实也不亏嘛，你看我多喜欢你哈哈”
一瞬间，眼前的顾妄有点模糊
是吗
最后那三年里，生活有些浑浑噩噩
婚礼他去了，新娘他认识，是高中的同学
婚礼在11月1日，他的生日
越是这样就越觉得好笑
很多时候，最刻|骨|铭|心的，不是谁的离开，而是你曾经憧憬的一切，都在瞬间的崩塌
原来，一开始，就根本不是自己。
第一年，顾妄结婚了
第二年，顾妄来找了江聿
他说，他们离|婚了，要不醉不归
当天晚上的顾妄在酒吧喝的烂醉，江聿扛着他回了自己家
躺在顾妄身l下的那一刻，他问顾妄
“你爱我吗”
也顺便问自己
他可能爱我吗
“我喜欢你”
顾妄迷迷糊糊，一把搂住了江聿
“辞辞，我喜欢你……”
“我是江聿”
江聿躺在他身下，任由他喊着新娘的名字，眼神出奇的平静
也有很多时候，悲伤并不只有流泪这一种表达
江聿不是悲伤
他没也理由悲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妄离开江聿在一旁沉沉睡去
江聿躺在他身旁痴|痴笑着
“我好|累你知道吗”
“……”
手指在顾妄脸上轻轻划着
“你知道我喜欢你了多长时间吗”
“十五年”
仿佛想到什么似的，江聿苦笑
“撑了十五年，爱了你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啊……”
“我好累啊顾妄”
江聿手指摩挲着顾妄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知道我去你婚礼的时候有多想看看你给新娘的戒指吗”
“那是我从十几年前开始”
“就一直向往着的东西呀”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屋子，像镀了一层金一般金光闪闪
顾妄无比头痛的坐起身，看到身边躺着的江聿也并不意外
“嘿，小聿聿”
“昨晚上我没说什么丢脸的话吧？”
江聿沉默着起身，静静看着被阳光染成金黄色的顾妄
他们做的次数也并不是一次两次了，顾妄很自觉，他甚至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怎么了？生气了？”
见江聿没说话，顾妄撇撇嘴
“哎呀，改天请你吃饭好不好”
“我这不喝多了什么也不知道嘛，你也懂我的”
江聿勾勾嘴角，挤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
我懂
我什么都懂
我比任何人都懂
又是一年
没有任何意义的一年
江聿离开了顾妄的公司
顾妄复|了|婚
8月26日
朋友劝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离开谁就活不了的”
江聿笑
“你看着我身上的管子说这话”
9月10日
顾妄儿子出生了
顾妄邀请他去吃喜酒
他没去
他去不了……
10月8日
江聿朋友给顾妄打了个电话
顾妄忙着儿子的满月酒，没接到
10月10日
“顾妄”
顾妄的手一顿，随即声音带着些惊喜
“江聿我可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了”
“有什么事吗？改天出来吃个饭啊，我可想你了”
听着顾妄在那头略带喜悦的说个不停，江聿瞄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点滴开口
“你以前不是说我唱歌好听吗”
“我再给你唱一遍”
“啊……”
“童话说雨后会有一道彩虹，却不曾说过它也会转瞬长空……”
“想要把绚烂紧紧握在手中，突然发现，你已不见……”
江聿声音不再是几年前软软绵绵的感觉，此时的声音更像是染上了哭腔的沙哑
“江聿……”
“嗯”
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滑，江聿没有擦，因为手上扎满了针
“哪里不舒服吗”
泪水很快模糊了视线
“江聿……”
“顾妄啊……”
江聿沙哑着嗓子唤着
“我撑不住了……”
“好疼啊……”
“抱抱我好吗”
到达江聿的医院时，已经下午四点了
窗外下着雨，江聿坐在床边看雨
几个月不见，江聿瘦了很多，本就肥大的病服此时看着更是空空荡荡的
“江聿”
苍白的脸冲向自己时，顾妄有些不敢相信
江聿本来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配上漂亮的五官看上去软软糯糯的
而现在的他此时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是苍白的，身上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也证实了他这几个月来的经历
顾妄冲上去将他的手捧起来
瘦的只有一层皮的手背上密密麻麻都是针眼
“疼吗”
江聿笑笑
“你儿子满月酒我没去，抱歉哈”
“疼吗”
“我这样去的确不太体面吼……”
“江聿!我问你，疼吗？！”
江聿愣了愣，眼眶突然开始发酸
“……疼!!!!”
“很疼！！！”
“我快疼|死|了！！”
沙哑的喉咙突然喊出的声音自然无比刺耳
“这么久了，你知道我有多疼吗？!”
“钻心的疼，每次都是那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你知道吗？！”
“我疼啊……有什么用……我……”
话还没说完，顾妄一把将他推进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
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方才的哽咽一下子变成嚎啕大哭
“顾妄啊……我真的撑不住了”
“没事了，那你生病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么多针，多疼啊”
“……”
听到顾妄的话，江聿反而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他垂着眼，将顾妄推开
雨停了
看到彩虹了么？
10月11日晚11:58
江聿再一次把电话播了过去
“江聿你怎么样了”
“顾妄”
“我在”
“我在27岁等你”
“什么意思？”
“江聿”
10月12日
“是江聿吗？”
“不是，我是他朋友，江聿今早上走了”
“哦，这样啊，他昨晚上说什么在27岁等我，我本来想问问什么意思的”
“他的意思是”
那边突然没有了声音
“什么？”
“他等不到你了”
…………
【我看见希望闪耀在虹之间，光芒凝结于你我的那片天。不在追问你为何不在停留，微笑看见，爱的浮现……】
“提到他你怎么不笑了”
“没意思，毕竟提到我他也不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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