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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
忠犬将军攻x痴心少爷受
那年，任欢十五岁。
“成，成礼！不要胡闹了好不好，我们都是男的，怎么可能......可能在一起的。”
被逗到一张干净的小脸红扑扑的任欢慌乱的推开拥上来的某人。
“啊啊……可我就是喜欢阿欢嘛，不过，我还是，喜欢小时候阿欢叫我成哥哥。”
成礼依旧是笑嘻嘻的，一脸阳光灿烂。
“你......你。”
“我？我怎么了？阿欢啊，我爹打算让我参军，等我当上了将军，就回来娶你，好不好？”
成礼脸上的嬉笑一瞬间消失了，他看着任欢，眼里有说不出来的认真，闪烁着点点光芒。
“......你，是认真的吗？”
“嗯，真的。”
“那......我等你。”
“嗯，约好了。”少年还是眉眼含笑。
———
那年，任欢十七岁。
“远香，成礼他......回京了吗？”
已然是翩翩公子的任欢放下手中的书卷，轻抬眼眸，看着门口送饭的丫头。
“少爷......据说成公子在南县参军，一年半载是回不来了……您先......”
丫头约莫着与任欢一般大小，怯懦的眼神左右乱瞥，端着盘子的手也微微抖着。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是......那少爷您好好休息。”
少爷......又是滴水未进......
———
那年，任欢二十岁。
那年，也是成礼当上将军的一年。
“少爷！成将军来信了！”
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笑呵呵的少女踏着春风，迎到少年床头。
“什么？快拿来我看看！咳咳！！”
任欢久日未见阳光的脸说不出的苍白，愣是硬撑着支起身体，眼中期待的目光藏都藏不住了。
“少爷小心身体！不要下床，我给您拿过去吧。”
远香这么多年都陪在任欢身边，对这个小少爷也是百般呵护的，全然少了当年的畏惧。
“这是......成府的......婚宴邀请？成礼......要成婚了？咳咳咳！！”
这当头一棒，砸得任欢犹如脱水的鱼儿，用力捂着胸口，不住地咳嗽。
“少爷！要不就不要去了……”
远香连忙上前扶住任欢
“不要紧的，要去的......成礼大喜的日子，一定要去的，要去的......”
任欢失神地看着那张大红色的请帖，用手指轻轻擦过那烫金色的字体，在床上抖成一团。
———
现在，任欢二十五岁。
“少爷，前头来了消息，成将军他......战死了……”从门口传来远香悲戚的声音。
“......远香，这么多年，你也辛苦了……”
话从口出，任欢觉得自己出奇的平静，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这种寂寞了呢？
“少爷？！我......”
“你走吧，我还你自由。”
“少爷，远香，远香......”
耳际传来远香低低的呜咽声，好像还在诉说着什么，可任欢已经听不见了。
他靠在床头，望着淡蓝色的帘子，一缕思绪悠悠然飘过脑海，映出了成礼与不知哪家的闺秀大婚当日。
所有人都在为新人道贺
只有他
一脸木然。
与其说是不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不如说是早已被岁月与等待磨没了表情罢了
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成礼有点陌生的脸，没有了曾经的年少轻狂，但眉目依旧是那年潇洒离去的模样。
曾经也是如此，任欢不知从何时开始，视线开始不断跟随着这个人。
这个时候，成礼也会笑着用手来捏他的脸，回应他的目光炽烈而热切。
而这一次
这一次
任欢就这样注视着成礼，可成礼的目光一次都没有停留在任欢身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成......哥哥......”
轻唤出声，任欢哽咽着，却掉不下一滴泪来。
“最终还是你输了，你在我心中还值不上一滴泪水。”
任欢是任家的四少爷，在无数次拒绝家里安排的联姻后被安排到了任府中最破落的偏阁，只有一个叫远香的婢女的孩子照顾他。
成礼
成礼......
说要当将军的人是你
说要娶他的人是你
让他死了心的人也是你
天旋地转，任欢猛咳一阵。
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愈来愈放肆，愈来愈凄凉。
“好一个成将军，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想不到你我的结局竟是如此。
说完，便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了。
任欢死了
死的悄无声息
就像他这为了一个没有保障的承诺付出的卑微的一生。
任欢，大概只是为了遵守当年年少无知许下的承诺吧……
是远香将任欢的尸首埋葬的，她把任欢身上的香包取下，别在自己腰间，皱着眉头，神情复杂地看着手中的包裹：
“罢了，还给你。”
叹了口气，站起身，走了。
与任欢一同埋葬的还有一百多封信。
“阿欢，我想你了。”
“阿欢，为什么不给我回信呢？生我气了吗？”
“阿欢，我现在是驰骋沙场的将军了，哼哼，你还记得当年我们的承诺吗？”
“阿欢，我要成亲了。”
“阿欢，我爱你，等我打完这一仗，就回去找你，好不好？”
......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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