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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夙渊看了一眼朝自己伸来的手。
啧，白皙，修长，还细腻。
在日光下泛着通透的光，掌上纹理清晰流畅，白玉雕塑一般精雕细琢。
这比姑娘手好啊？
夙渊生前也不是没见过好看的手，但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
好奇之下，她不由自主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再伺机一捏……
嘶——
滑。
嫩。
暖！
掌间丝滑细腻，毫无手茧。比她体温稍高一些的温度，暖而不烫，超有安全感。
光是这触感，便能抵上上好的丝绸。加上这温度……
俨然一块丝绸做的暖宝宝啊！
她惊叹之余，隐约有一丝嫉妒。
嫉妒之余，隐约又有一丝羡慕。
唉。
人上人可真好啊。
凌渊在拉她起来的时候，倒是没有察觉到她掐自己手的小动作，还以为是寻常的借力发力。
但是他有感受到她掌中的触感。
……
“你们姑娘家家的手，都这么粗糙的么？”
他疑惑且真诚地问。
夙渊直想一拳锤死他。
这是穷苦姑娘的手！
果断抽手，摸了摸自己其实还行但远比不上对方的小爪爪：“你懂什么？贫困人家便是如此。你看你们小公子日日清闲高枕无忧，咱们这小老百姓却得起早贪黑、朝六晚九，可不得手糙脸糙的啊？”
凌渊掌心猝不及防一空，怔了一瞬。
旋即想到夙渊言，他眼珠子轱辘一转，便笑道：“那好吧。我便当只有你是例外咯。”
夙渊侧头：“只我例外？”
忽然好似听懂了什么，笑着揶揄：“你该不会没牵过其他姑娘手？”
凌渊脸顿时一红，大大后退两步：“胡说什么？！”
母后的手也算牵过的吧！
夙渊看他反应便知他情况了，噗嗤一笑：“可惜了。条件这般好，竟然摸不到小姑娘手手。”
凌渊嘴巴长得极大：“我？摸不到？！——想摸本公子手的姑娘排满整妖界嗷！”
夙渊笑笑：“好好好，是是是，你说了算。那这位公子哥，不知您可以带着您家的小喽啰回家了么？我要收拾场地了。”
凌渊整个人往后仰：“你还赶我？！”
“害。怎么能叫赶呢？这是考虑到公子时间金贵，不敢耽误。对了，切记你我之间有约定哦——五日内，三位客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回见！”
你这还不是赶客？！
凌渊要被她气死。
瞧了一眼地上的骨妖，怒气转移，隔空一脚踹飞一只。
不过也是看到骨妖，才想起他身上还要重要事情呢。
这姑娘也是奇特，怎么每次相处起来，不知不觉便能忘记时候与要事呢？
害，有毒。
他便道：“罢。走便走，再见。”
以妖力将骨妖打回原形，再化绳将那几只骨妖串到一处，大摇大摆便拖着走了。
夙渊这才长出一口气。
唉……
总算走了。
有时间整理目前的信息了。
她随便找了块空地坐下，便对系统道：“总结损失。”
系统声音还是蔫蔫的，无精打采：“摊车——没啦。食材——全脏啦。钱——地上你自己捡。总结收益——-10863商城币。”
夙渊：？？？？？
“负什么？！”
“负10863商城币！”
“为什么负商城币？！”
“车车也是商城里来哒！现在它坏啦！默认需要重新订购，所以你负债啦！”
“我刚刚才让人家赔我一车车！！！——不！两个！”
“那是赔之后的事情！现在没有赔！所以账得先记着！倘若五天之内，你没有完成惩罚任务，那不管你要不要这新车车，要不要别人赔的车车，你都会被取消摆摊资格，会回原世界，我也会被回收回系统界重置哒！我就是个垃圾系统啦！呜呜呜呜我是个失败系统了！”
夙渊：“……”
啊不是，你怎么还会哭？？？
嘤嘤嘤，梨花带雨的，你不是个系统吗？
“本系统带有人类情感模拟程序，这段是程序让我哭的，才不是我自己哭，我不是脆弱的系统！”
夙渊抽抽嘴角，决定给它面子。
“那意思是，只要我拿到全新的车车，便不需要商城的车车了，我的负债也能清空是吗？”
“是。”
“好吧。”夙渊换了姿势，面对坏掉的摊车而坐，开始思索起来。
光靠小太子一个铁定不靠谱，变数太多，万一他不来或者有事赶不及过来，五天对于修仙界而言，恐怕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所以不能光奢望他一个人。
摊车虽然没有了，但不代表她不能换个形式贩卖啊。锅还在，灶还在，食材也在……
她看了一眼倒在一边的摊车蓬蓬。
那是隐形防水的布料材质，算不上结实，但关键时刻它竟然比摊摊那几块木板给力，这时它倒下了，但是没有破。
有这个东西，她便有了想法。
说干便干，她将所有食材收起来，分门别类重新整理，再跑到道边上的一条小溪上清洗干净，路上摘了一大堆大叶子，全抱回来。
坏掉的摊车实在没法修补了，她推到道旁的野地，暂时没有处理，先去搞手上的事情。
她一忙便忙了一整天。
再歇一歇，调整调整，两日过去了。
道上寂静无声。
第三日，夙渊多少有些心急。一个简易的小地摊已摆好，但她在旁侧坐了两日，也没见个人影。
唉。
不行啊。
这个地方必须引引流，否则哪天迟早会翻车。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焦急地等待。
皇天不负有心人，等到傍晚时分，她总算看到有人经过了！
【嘀。自动检测来者为人界凡人。】
夙渊无比兴奋，站起来一本正经将自己衣服拉好、发髻捋好、人站直面带微笑：“客官们好……”
话未说完，十余位身穿布衣之人匆匆跑来，只看了夙渊一眼，便又匆匆离开。
夙渊：？？？
赶哪儿呢？
赶集日么？
很快又有一波人跑来，这一波人背着行囊还牵着小孩，步履匆匆的样子，一路过来连头也不愿抬。
“你们好，赶路辛苦，来碗热饭歇会儿吗？”
“……”
总算后面有一小孩儿抬起头来，看到夙渊摆在布上的各类新鲜食材以及长相奇怪的红果子，猛地咽了咽口水。
“阿娘……我饿了……”
“嘘！饿什么饿？赶路呢！你想今夜似乞丐一般留宿此处吗？！”
“呜啊啊啊我不要！”
夙渊：喂，留宿此处怎么你啦？怎么就乞丐啦？！
然而这波人也过去了，还是没有人肯停留，她纳闷得不行，又往道上走两步。
“大家好~~~~”
话没两句，“嗖嗖嗖”，一群黑衣人使者轻功便从她头顶过去。
“……”
？？？
这些人都怎么啦？！追杀吗？！
正以为前头会有血案，但放眼一看，那些好像只顾着自己跑路，三下两下便没了影子。
“宿主，方才路过的是人界的武者。”
夙渊：“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世界轻功跟什么御气飞行，差别还是挺大的。”
她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没勾搭到生意，闷闷地跑回小地摊旁坐下。
道上时不时还会来几波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既不愿来她的摊摊吃饭，也不愿告诉她发生了什么，甚至连脚步都不愿停。
夙渊感觉他们有点像避难？奈何别人不愿说，她也不敢随便拦，只能百无聊赖看着一笔笔生意从自己眼前路过。
入夜。
天色暗了下来。
夙渊收拾收拾，挪了挪摊摊，让它回到凌渊所赠的妖火底下。
赶路的人依旧没少，时不时便走来一群。在夜色之中，他们纷纷举起了火把，还有一些显然是富贵人家，有人力轿子可坐，一旁跟着的丫鬟和小厮也都掌着灯，匆匆而行。
当凌渊的妖火亮起，夙渊终于有“资格”进入这些人眼帘。
所有人，包括轿中人家也忍不住探头出来看一眼，看完后，有些与旁侧同行窃窃私语，有些迅速远离夙渊，还有一些带小孩儿的，夙渊听到他们对小孩说：“你听话，不然你会被那边那个小女鬼抓走吃掉！”
听得十分清楚的夙渊：……
第一，我不是女鬼。
第二，我不抓小孩儿，也不吃小孩儿。
第三，这也不是鬼火，这是妖火，这位亲亲你随便喊错，也不怕我这个小女鬼把你小孩儿吃掉？
她又目送走一波“难民”。
直到深夜了，她见还是没有办法招来新生意，她便决定不等了，找个角落先睡觉。
她将食材收起来，用干净的叶子盖好保鲜，再收拾收拾地上掉落的菜叶子之类的垃圾，便想跑到隐秘地取睡袋睡觉。
不料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着纷乱的脚步声传来。
“咳……咳咳……咳！”
“老夫人，老夫人，您歇会儿，您歇会儿吧，咱们先不走了！”
“是啊老祖宗、好祖宗，咱们不急在这一时，您歇歇，在路边歇歇，咱们给您找点水喝了再走成么？！”
夙渊觅声看去，只见一行衣着华贵的人拥着一位老太太缓慢走来。
那老太太走在人群中间，都满头斑白了，走路也颤颤巍巍的。哪怕拄着拐杖并在一行人的搀扶下走着，她也走得极慢，那摇摇欲坠的模样，分明已是虚弱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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