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不还

　　贰拾壹·旧疾复发
　　整个太医院都被萧景晟搬去了鸳鸾阁，萧景晟怒火冲天，搞得整个宫中人人自危。
　　“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咳血！他为什么还没有醒来！”萧景晟抓着一个御医怒吼。
　　两天了，已经两天了！
　　从萧亓煜咳血昏迷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可是这些御医治了两天，连一点起色都没有。
　　“启禀官家，辰妃娘娘这是旧疾复发，臣等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故而有些无措……”
　　“无措？好一个无措！”萧景晟抬脚将那老御医踹开，“若是他出了什么事，你们就通通给他陪葬！”
　　赵显跪伏在地上，脑海中回荡着早些时候，他将萧亓煜的症状告诉梁老先生时，梁老给他说过的话，以及皇后娘娘召见他时的态度，赵显便知道这是他的机会，一个能让他把太医院里，这些素来喜欢仗势欺人的老东西踩下去的机会！
　　“官家，臣有话要说！”
　　赵显跪行到萧景晟面前，说道：“辰妃娘娘旧疾复发，是因为身体衰弱所致，娘娘之前受伤有小产之势，太医院为了保住皇嗣，便下了重药！臣那时虽没有给娘娘诊治，但是臣看过脉案，那药是以母体的气血来供养胎儿，所以当时皇嗣才会那么快安稳下来，但是这药长期服用，会伤及母体。”
　　屋里跪着的御医们都觉得如芒在背，冷汗一层一层往出冒，这事虽然是为了保住皇嗣，可到底是他们妄揣圣意，私心所为，此时看来官家明显还对辰妃余情未了，在这个时候将此事翻出，他们必定要大祸临头。
　　果不其然，萧景晟在听完赵显的话后，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居然是太医院用萧亓煜的命保回来的。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谁让你们这么做的？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陛下息怒，陛下赎罪！”
　　一干御医急忙磕头请罪，心里却已经把赵显翻来覆去骂了个狗血淋头。
　　“臣向陛下请罪！”赵显大声喊着，猛地磕了个头，“皇后娘娘请臣来为辰妃娘娘诊治，但臣无能，医术不精，故而将臣在民间的老师请了过来……臣私带外男进宫，请陛下降罪！”
　　赵显磕了一个头，其实他现在害怕极了，这是皇后的意思，因为辰妃的病目前只有梁老先生能想出些法子，可是梁老先生是暗中塞进宫里来的，平时都是装作是他随行的老仆，根本不能直接让他出现的明面上。
　　一想起皇后娘娘今晨对他的承诺，赵显一咬牙，心一横，飞黄腾达还是诛灭九族，此时全看他的气运。
　　所以赵显不等萧景晟做出反应，再次叩首说道：“这些时日一直为辰妃娘娘治疗伤势，调养身体的其实是臣的老师，而并非是臣！官家，臣的老师虽是一介白衣，出身乡野，但医术精湛，他一定有办法救治辰妃娘娘。臣有罪，臣不辩，但臣恳请陛下一试！”
　　萧景晟的心里乱糟糟的，一听到有人可以救治萧亓煜，哪里还顾得到其他，急忙对赵显说道：
　　“朕恕你无罪，赵卿，你的老师现下在何处？他是否真的如你所以，可以救治辰妃？”
　　“臣不敢欺瞒，臣的老师现在还在臣的班房里，还未来得及送出宫。”
　　萧景晟看了看赵显的神色，觉得他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急忙下令：“赵卿，还不快去将你的老师请来！”
　　成了，成了！
　　赵显兴奋极了，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压制着自己的兴奋，垂头推出鸳鸾阁，去寻梁老先生。
　　“草民梁术，拜见官家。”梁老先生老神在在的给萧景晟扣首行礼。
　　萧景晟见此人虽是白发苍苍，但气色很好，双眸炯炯有神，便放下几分心来。
　　“老先生快快请起，老先生真如赵卿所言，可以救治朕的辰妃？”
　　“草民不敢托大，虽有法子，但是把握不多。”梁老先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虽然他的确有办法救治萧亓煜。
　　“老先生请。”
　　“禀官家，草民治病不喜他人在侧，只留草民这不成器的孽徒在就行，其余的人还是推出去吧。”
　　“好，只要是老先生能治好辰妃，朕自有重赏。”
　　萧景晟虽然不愿意退出去，但是他知道，山野之中一些高人，都有些怪癖，所以还是应了梁老的要求，让屋里的人都退了下去，自己也出去候在门外。
　　“这是老夫用苏公公给的方子制的药丸。”梁老拿出一个瓷瓶，递到赵显手中，嘱咐道，“你拿去取一丸出来，用温水化开。”
　　“梁老，这药行吗？”赵显握着药瓶，有些迟疑。
　　“苏公公昨日潜去了天牢，这方子是宁公子给的，说是往日调养，就是用的这药。”
　　梁老拿出针袋，开始给萧亓煜扎针，早些时候他向赵显问了萧亓煜的脉案，多少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底。
　　“这药……不会伤胎吧？你看这辰妃娘娘，不是对这孩子挺看重的吗，明知道那药有问题，还是在服用。”赵显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这是不相信我这个老头子？老夫会不知道殿下看重这个孩子？”梁老瞪了赵显一眼，他之前就已经开始随着苏淮佑，喊萧亓煜“殿下”了。
　　“梁老你小声点，官家还在外面呢！”赵显急忙捂住梁老的嘴。
　　“还好不是老夫的真弟子，笨的要死。”梁老看着给他打下手的赵显，自言自语道，“不过是个心实的，虽有私心，却没有什么坏心。”
　　梁老给萧亓煜施了针，又将伤处重新上药包扎，然后喂着萧亓煜喝了药。
　　“诶，是个好孩子，怎么运气就这么差呢……”梁老看着昏睡的萧亓煜，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这就行了？”赵显一头雾水。
　　“晚上还有凶险，你出去禀报一声，我要在这里守着，熬过了今夜，也就能醒了。”
　　赵显听着梁老的吩咐，出去向萧景晟回禀了，然后又进来随着梁老一起看守。
　　施针，换药，喂药，足足折腾到后半夜。
　　临近破晓，萧亓煜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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