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炮,闷炮

作者:花花欧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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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下一秒》(六)


      (六)

      “你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他应该把你照顾得很好。”彭霄云没想到会在路边陪女儿看舞狮时遇到孤身一人坐在路边的邹黎,他将孩子交给随同一起的保姆阿姨,叫他们先回去,约了邹黎吃晚饭。
      吃的是一家很老式的泰餐,当年他和邹黎还在上大学时他带邹黎来吃过,因邹黎喜欢吃清淡的来得也多,后来也是在这里正式谈的分手。那时的邹黎还不像现在多了点人味儿,听着他提分手像听新闻一样眉头都不抖一下,该吃吃该喝喝,吃完喝完去付了帐便和他道别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闷坐了许久。
      邹黎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谱递给他:“你点。”
      “多少年没来过,我已经忘了这家店有什么东西好吃了。”彭霄云笑着把菜谱推回去,有些感慨道,“你点吧。”刚说完想起来邹黎从来就不是个会点菜的人,他只会说“随便”,于是又道,“要不让服务员推荐……”
      没等他说完,邹黎接过菜谱认真翻了翻,跟服务员说了几个名儿。待服务员再次确认一遍菜品离开之后,他才回过头来,提壶给彭霄云喝干的水杯里添了七成水。
      彭霄云看着他这一系列举动有些发愣,良久,笑着叹了口气。
      “新年快乐。”邹黎突然说道。
      这天是新年的最后一天,理所当然应该祝福一下,但若这祝福从邹黎这种向来对人情世故毫无察觉的人口中出来便显得有些怪异了。好在,这种怪异感从邹黎答应他的晚饭邀请开始便一直无处不在地透过各种细节冒出头来,到现在多少也有点适应了。
      彭霄云举起装着柠檬黄瓜水的杯子:“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邹黎也举杯和他碰了一下:“平安健康。”
      彭霄云很给面子,跟喝酒一样把一杯水干尽了,还学着他不擅长扮演的酒桌老油条的模样将杯子翻过来颠了颠:“不是场面话,是真心的祝福。”
      邹黎笑了一下。
      笑得彭霄云心里一抖,杯子差点没拿稳,他连忙咳了一声抽了张纸把桌面的几滴水擦掉:“真的。”
      饶是之前那差点导致邹王二人感情翻船的“误会”发生之后他们再也没联系,但长了翅膀的风言风语照旧随着边边角角杂七杂八的一些人一些事里传播了出来,而这些边角料里最让人无法忽视的便是圈内几乎传遍了的邹黎因精神状态原因将工作室关门大吉,最后人还去住了精神病院。
      一开始工作室关门外面猜测的都是邹黎得罪人被行内大佬整治了,而最近,关于邹黎精神病的言论甚嚣尘上,这得多亏了他那个为了营造自己悲惨的人设博人同情而将儿子的丑事“无意间”散播出来的好妈妈。
      他托人打听了邹黎的情况,得知如今邹黎依旧被王曾亮照顾着之后放下心来,没有再过多打扰。
      如今见了面,也证实了他的猜想——王曾亮把邹黎照顾得很好,至少,精神状态看着已经好了很多。
      很难想象那个邹黎,竟然会点菜添水对着人笑和人道谢,这应该是很好的样子吧。虽然……人真的瘦了很多。
      “谢谢。”邹黎也喝了一口水,“他的确很照顾我。”
      这是回复最开头的那句话。
      他再次笑了下,看着手中的杯子,发呆般地沉默了五六秒,突然毫无预兆开口说了三个石破天惊的字,吓得正要给自己倒水掩饰尴尬的彭霄云当场僵住。
      他说:“对不起。”
      “……”
      “什……什么……”
      “我今天答应和你来吃饭,是有话想和你说,为过去的很多事……对不起。”邹黎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他,嘴里说着不像他这个人能说出来的天方夜谭,“我过去不应该那样对你,不是你的错,不是你做得哪里不对,你做得一直都很好,是我……”
      邹黎看着他,看着这个时隔多年眼睛里突然泛红蓄满泪光的像个被翻起了陈年委屈的小孩的儒雅男人,轻轻地说,像是对他说,也像是在对另一个人说。
      “有问题的人不是你。”
      “是我。”
      输给王曾亮,彭霄云一直都是服气的。和王曾亮相比,他是一个清醒的人,同时也是一个更加自私怯懦的人。面对邹黎的拒绝和冷漠,他无法放下自己的尊严一次次地去祈求怜爱,面对家庭的阻挠和否认,他不能鼓起勇气拒绝家里安排的婚姻,哪怕是一场场面的为了父母的体面和延续后代而存在合约性质的假婚姻,他也没法抛弃一切去抗争。
      他给不了邹黎任何的坚定和承诺,他自知他救不了邹黎,他甚至救不了他自己,所以他放弃了。
      他既祈祷自己的放弃不会给邹黎带来伤害,又害怕自己的离开引不起邹黎的一丝波动。曾经的他在分手时看到邹黎脸上那平静淡然的表情时是暗中怨恨过的,这种怨恨也拯救了他那在后来几年中被各种各样的内疚狠狠折磨的心。
      他想,邹黎对他从来没有任何感情,所以即便他因私心放弃这段关系,也怪不到他头上,严格来说冷漠无情的邹黎是更大的过错方。
      他还想,孩子或许应该感谢他为她所作的牺牲,若不是为了她,他早也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无耻地想过,假结婚又如何,孩子的妈妈也只是为钱而来拿钱走人,他能怎么办,他只能为了大局着想,否则的话有多少家人会因他受到伤害,损失颜面,他做的是对的,他也是逼不得已……
      年轻时总是这样,总会为自己少不知事犯下的错误找出一万个借口来,唯独不敢去面对真实的内心,没有勇气去揭露那可怕的真相——
      或许邹黎并不是不知道他的一切顾虑,只是分手已经被提出,暗示已经给出,唯一的答案已经存在于那里了。
      或许也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那时候的场景已经不合适再拿感情说事了。
      不去挽留一个想要离开的人,尊重对方想要走向更美好生活的愿望,这是邹黎这个奇怪的人类品种对他的挚爱所独有的示爱的方式。
      “我很抱歉,伤害了你的感情。”

      ……

      邹黎提前在家里熬了杂粮粥,准备了一点泡菜卤菜,接到王曾亮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等出租又等了会儿,等真正回到家就已经十一点了。
      “还有点水果,你吃吗?”邹黎帮他把行李箱推去卧室,收拾了一会儿后又去厨房给他盛饭。
      王曾亮去冲了个澡出来,拿着毛巾擦了擦头说了声“好,谢谢”,看到之前还在他手里的黄色玫瑰正插在餐桌上那个没见过的十块一个的廉价玻璃小花瓶里,若有所思。
      厨房里笨拙的但并不算生硬的处理水果的声音传了出来,单薄的穿着白衬衣的男人正蹲在垃圾桶边一下一下慢吞吞地削着买来的香水梨的皮。给他削水果,这是王曾亮所曾经不能想象的待遇,更别说削皮之后还给他切了块装进碗,插上了牙签。
      弄完之后邹黎又去烧开水,好像是要收拾厨房洗东西什么的,王曾亮喝了口粥叫他:“别忙活了,过来陪我一起吃点。”
      “我不饿。”
      “再吃点水果。”
      “白天吃了,不……”
      “那你过来陪我。”王曾亮敲了敲碗边,“过来。”
      瘦高的背影还是固执地在水池边忙活了两分钟,才磨磨唧唧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拿着手机低头看屏幕。
      王曾亮看他不愿意闲聊便也没说什么,几口把饭吃了,然后去洗手间漱了口回来,拽着他去了卧室。
      二话不说,他把人推倒在床上,将白衬衣的扣子一一解开,手伸了进去,邹黎抓住他的手企图阻止他但是没能阻止得了。动作上是推搡了几个来回但也谈不上是强迫,邹黎今夜状态很不错,很快就有了感觉,比起往日里的强打精神应付差事多了几分主动和热情,过程中搂抱的姿势很多,手总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臂膀,像溺水者揪着根救命稻草。
      久了没见久了没有,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一次尤其是,快得王曾亮自己都有点尴尬。不知道有没有十五分钟,他趴在人身上郁闷道:“等下……再来一次?”
      邹黎抱着他的脖子,耳朵蹭着他的耳朵,脸靠着他的脸,两人温热的肌肤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太晚了,早点睡,明天。”
      “我白天陪了几个朋友,喝了点酒,下午又赶车赶飞机,是有点累了。”王曾亮为自己的短平快做出解释,“但是我还是想再一次,好不好……”他蹭了蹭邹黎的脸,“你难道就不想我?”
      “……”
      “阿黎……”
      邹黎最后还是顺着他由他再来了一次,第二次战绩稍微好看一点,二十来分钟,但中间包括各种撩闲部分,水分还是比较大。连着两次短平快,王曾亮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被彻底伤到了,都懒得去清理战场洗洗身体便缩进被窝里蒙头睡上了。
      邹黎起来收拾了餐厅的碗筷,洗了个澡漱了口才回去躺下,以为王曾亮睡着了掀开被子时轻手轻脚的,没想躺下后旁边人就贴了过来一双手臂将他搂进怀里,在乡里冷的地方冬天这样抱着依偎着睡会很暖和,不过城里房子安了地暖,用不上这样的姿势,而且他们……也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姿势。
      这几个月来王曾亮睡觉都是背对着他,不是故意,只是睡着的时候都会无意识地背对,无论睡在床的哪一侧,留给他的都只有一个背影。像这样面对面地相拥过去是很多的,现在很少了。不过也可以理解。
      可能是觉得过年没有和他一起过,有点过意不去吧。邹黎这样想着,便也没有拒绝这个拥抱,伸手搂住对方的腰。
      果然,搂了一会儿,王曾亮问他:“你这年怎么过的?去哪儿玩了吗?”
      邹黎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些,为了预防再给王曾亮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心理负担,这个年他去了不少地方,比如博物馆、艺术展、书店、菜市场、市内景点,一个人做了不少事,看了几个电影,一个电视剧,一本儿童小说,在家研究了新的黑暗料理,街边凑热闹看了舞龙舞狮敲锣打鼓,看小区大胆市民偷放烟花,包括和彭霄云元宵晚上一起吃饭,他都说了。
      很丰富的新年活动,难以想象的充实。
      王曾亮听到彭霄云三个字愣了下,但考虑到过去发生过的事他并没有进一步地探听什么细节,只是嗯了一声便轻飘飘绕过了这个点,摸着邹黎后脑勺发出感叹:“你还把自己安排得挺好,我还以为你要宅在家里把年过了。”
      “我也不小了。”邹黎拉下王曾亮仿佛在表扬小孩的手,挣开怀抱平躺着,“三十了。”
      “那你还不是照样比我小八十八天……时间真快,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你看起来比我年轻。”
      “没有,我也老了。”
      邹黎偏过头,透过昏暗的从没拉紧的窗帘中渗进来的一点点的月光看着他:“一点也没有。”
      王曾亮被他认真的语气搞得呼吸一滞。
      “你一点也不老,很年轻,年轻有为,是一个做什么事都适合的年纪。”邹黎回过头看着窗帘外那的窄窄的一片微微发亮的天,待到清晨,鸟儿便会一只一只地划过那条窄天,“你还有很广阔的天空可以飞,想飞多高都可以飞到。”
      “……”王曾亮感觉他有点不对劲,“你……”
      “阿亮,我最近的状态好了很多,在家里很无聊,目前也不是很想工作,前两天跟彭霄云吃饭时他说尼古拉过年也在中国朋友这边家里过的,昨天我和尼古拉也见了个面,聊了一会儿,他也觉得我应该出国去看看学习一下,或许会对我当下停滞的状态有作用。”
      王曾亮立马翻身坐起身来:“你还生着病,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你还是别……”
      身上的被子被带走,半个裸着的身体露在空气中,那身体早已没有了往年充盈健康的状态,取而代之的是被一层薄薄的肌肤勉强覆盖的根根分明的肋骨,干瘪的随时会被一口气吹跑的躯干,肉眼可见的脆弱使得王曾亮即便在欢爱时也不敢动作太大,生怕把那一口努了很大的力才吊着的生气给整没了。
      他想都不敢想,如果邹黎一个人生活会把生活过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很快连这口气都没得吊了,会不会活得连把柴都不如,万一像医生说的那样出了事又要怎么办?
      “邹黎,你听我的,不是我反对你去学习,主要是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还不到能独自出国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只要身体好了,健康了,你想做什么都好商量,你……”
      他没继续说下去,黑暗中那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像过年放烟花那一天夜里视频中那般,无比地……
      他低下头,突然有种难言的难受:“不要说这个了,这个事……以后再说吧。”他重新躺下去,搂住邹黎吻了吻他的脸,“这个年我没有陪你一起过,后面几天我没事了,陪你补上,重新过……我妈还问你了,问你怎么没跟我一起回去,今晚我没想到你会来接我,谢谢你,还有……还有……”
      王曾亮知道自己有点胡言乱语了,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要说什么该说什么,用网上的段子来讲,再说就要把真的想说的说出来了。
      没料到邹黎会如此直白地跟他讲这个事,他以为没有回复就是回复了。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回复。
      总之,邹黎很给王曾亮脸,没有逼迫他当时就把话说明白,只是在王曾亮不知道该吐哪个字陷入突然的沉默之时默默拉住了他的手,一动不动地过了很久,在王曾亮都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开口。
      “阿亮,新年快乐,祝你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本来该十五说给你的,晚两天也没关系。”他把王曾亮的手拉起来放在嘴边轻轻碰了一下,“帮我跟叔叔阿姨还有曾喜说一声对不起,还有就是,谢谢他们。”

      ……
      “你要为了那个土包子和我断绝往来?”邹芮在电话另一头暴怒至极,不遗余力地嘲讽挖苦,“你以为你这点钱就能还得清吗?你以为你没有了我你能是个什么人物?没有了邹家,你就是个屁!”
      “你以为除了我谁会真心为你着想,除了我谁爱你?我劝你想清楚再做决定,你说我不爱你,但我不管怎样都还是你妈,你还能是我的儿子,别人呢?”
      “他们如果不爱你,你还是谁?你还能是谁?”
      “邹黎!不要忘了你姓什么,是谁的儿子,你永远都是个烂种,除了我没有人会接受你的!邹黎!Alan!”

      尼古拉听闻他的情况和想法之后,光是叹气都叹了五六次,一直在劝他再考虑考虑,他甚至把为了和他见面带来的前些年的那份打动他的设计稿复印件都做成卷轴专程带来了。
      那份藏于设计之中的浓厚的情感曾深深地感动了尼古拉,愿意破例将这个远在东方的年轻设计师收为关门弟子的作品——
      “你是发自内心想要离开他吗?”尼古拉难过地柔软地问道,“离开你的……‘家’?”
      而这个年轻人却说。
      “他不应该是我的家,他该是他自己。”

      ……

      他紧紧握着王曾亮的手,像是在说什么誓言。
      “等我再好一点……”
      “等我再好一点,我再去看他们。”
      这是邹黎人生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祝愿着,祈祷着,希望有朝一日这个说出来都显得老套俗气的愿望可以成真。
      “我真心希望你们一家能一直开心,和睦,健康平安。”

      还有你。
      我希望你能高兴一点,像以前一样多笑一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我离你远一点能让你放松一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能自由地成为你想成为的人,过你想要的生活,我愿意走得稍微远一点。
      但再远也不会离开这个地球的,你放心。我不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做出危害自己性命的事,我会好好活着,我也想要给自己留下一些念想,就像最近看的电影里说的: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我也希望你……”

      *

      王曾亮:
      当你醒来看到餐桌的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在机场候机室等候去往比利时的飞机了,或者已经在飞机上了。
      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也请原谅我暂时不能告知你我在异国的住址。突然离开不是为了伤害你,我知道你不同意我出来学习,担心我无法照顾好自己,因此才出此下策。
      为了让你安心,我会定期和你手写信向你汇报我的具体学习生活情况,但如果你顺着地址找来,应该也找不到我,我不会笨到在我所在的城市和住所给你写信的。
      由于时间紧张我不能写太多字,我怕你醒来后不让我走,也怕自己不能再下决心走,离开的理由我便先不说了,等我到了布鲁塞尔后会寄信给你详细说清。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珍惜自己的生命,也请你保重身体。
      再见。
      邹黎

      大概是写完之后还有点不放心,那个混蛋想了又想,在“保重”两个字前面加了个加字符号,挤挤地添了两个字。
      千万。

      “混蛋,混球,妈的,疯子……”王曾亮随便拎了件衣服拖鞋都没换咒骂着就冲出了家门。
      耳边隐隐徘徊着那天夜里邹黎说的那句莫名其妙怪里怪气的话:

      【我也希望你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这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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