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常相逢

作者:东坡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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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试滑板


      春秀在地上练了好几次横竖的写法,写的有些样子了以后,黄莺又教她写横折,这便可以凑成一个最简单的“口”字。
      黄莺一边写给春秀看,一边说:“口,就是嘴的意思。这个娘是知道的,咱们平常说的,病从口入,就是这个字了。”
      春秀点点头,说:“嗯,娘记下了。”说完就拿着小树枝,一遍又一遍的写起来。

      娘俩在门口有说有笑,很快就惊动了其他屋的人。大伙现在都刚吃完饭,正是消食的时候,出门瞧见他们两个坐在门口,拿着木棍儿不知道在比划啥,都很好奇。
      阿申先跑过来问:“黄莺,秀姨,你们干啥呢?”
      春秀不好意思的笑道:“阿申,快来瞅瞅,莺莺教我写字呢。”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游戏呢,见只是写字,阿申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说:“写字有什么好学的?又不去考秀才。”
      春秀也说:“是呢,我也这么说。就是莺莺闲着无聊,拿我消食打趣罢了。”
      旁边阿新走过来,见她在地上画的有趣,问:“黄莺,这个是什么字?”
      黄莺答道:“这个是‘口’字,就是嘴巴的意思。”见阿新的眼神里透着渴望,又问:“你可是想学写字?”
      阿新点点头,说:“我也想学写字呢,就是怕你嫌麻烦。”
      黄莺高兴的说:“想学正好,反正教娘也是教,教你也是教,一点也不麻烦。”说完拉着阿新坐到门槛上,说:“正好,你们两个一起学,我还可以时不时的考校考校你们,看谁学得好。”
      “那太好了。”阿申说,“我肯定好好学。”
      阿申娘在旁边看着,觉得女孩子认识字还是好些,说到:“阿申,不如你跟他们一块学,也省的你日日用过饭后无聊了。”
      阿申摇摇头,说:“我不想学,麻烦死了。我若是再无聊,不如娘教我刺绣?我瞧着,刺绣也比这个有意思些。”
      阿申娘无奈的说:“就你这跳脱性子,教了你多少次,每次都是学不了两日就厌烦了,你既如此说,那今日就先缝个帕子来给我瞧瞧。”
      赵孙两个婆子都笑道:“一个孩子一个性子,阿新好静,可不就学的进去。”“可不是吗,要让我认字,我也是坐不下的,一看上去就头晕眼花的很。”
      众人说笑了一会儿,也都回屋去了,就剩下阿新自己在这儿和黄莺他们练字。

      因今日是第一天,黄莺也没有多教,只让他们认了“人”“口”两个字。两人拿着树枝在门口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黄莺觉得可爱极了。就像是幼儿园的宝宝一样,排排坐,吃果果,要是有手机,一定要拍下来留作纪念才好。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黄莺就醒了,她穿戴好衣服,蹑手蹑脚的出去,洗漱完就坐在厨房门口,一边劈柴一边等六子。
      也不知道冯伯伯做出来的滑板怎么样,能不能用。
      黄莺没等多长时间,就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甬道那头,一个黑黑的影子跑过来了——是六子。黄莺不敢吵醒别人,压低了声音喊了声:“六子——”
      “哎!来了,是我。”六子也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声音说到,“你啥时候在这儿等的?”
      “我天没亮就起来等你了,生怕自己比你来的晚,耽误了功夫。”
      六子笑笑,说:“这暗的很,咱背上篓子,出去瞧瞧?”
      “好。”

      两人从后门出来时,郑大力刚好起来打拳,可见二人今日起的是真的早。
      出了府来,没有高墙的遮挡,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黄莺仔细的看了看手上的滑板,见纹路清晰,表面被打磨的很光滑,没有一根毛刺。板子下面做了个三寸高的架子,也不知用的什么木料,硬的很。上面连了两个铁棍做轴,轴上的四个轮子也做的很小,几乎和后世的滑板差不多大了。不仅外面一圈用铁圈箍了,就连轮子的里圈,和轴接茬的地方,也是用铁圈连接的,整个小轮子,不细看根本看不到木头的样子,几乎是用铁皮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六子说:“怎么样,是不是比咱俩做的好多了。”
      黄莺点点头,说:“冯伯伯可真是厉害,半天的功夫居然就能做成这样。”又指着轮子对六子说:“单这轮子看着就极为精巧。”
      六子说:“这轮子可厉害了。我爹说,若单是木头轮子,肯定不结实,所以他专门给咱们做的耐用的,说这手艺可难学呢,我至少要学上三年才能做出来。”又指着轮子和轴的接口说:“你瞧这儿,还专门上了油的,我爹说,这样咱滑起来才顺溜儿。”
      黄莺仔细一看,果然是这样。她对古代手艺人的功夫愈发敬佩了,在没有任何先进机器的时候,单凭自己的一双手,就能做出这样精巧的工具来,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真是令人赞叹。

      两人没说几句,都迫不及待的把滑板放在地上,试了起来。黄莺前世参加过滑板社团,所以玩儿这个还不是轻车熟路。
      她把滑板放在地上,一只脚轻轻踢了一下边缘,滑板就溜了出去,黄莺轻跟了几步,膝盖微曲,跳上了板子,两只脚刚好踩在前后两组轮子的轴处,身体保持好平衡,很快就溜了出去。
      六子在旁边看呆了,他昨晚上拿到滑板的时候,已经在院子里试了一下,摔了好几个屁墩儿才能在板子上顺利的滑出去的,他本来还想今天出来好好的给黄莺讲讲技巧,炫耀一下自己的“天赋异禀”,没想到黄莺居然这么厉害,上去就能滑,哪儿像自己。也没感慨几句,就右脚踩在板子上,左脚蹬地,跟了上去。
      安宁城的路都是大青石板铺的,本就极为平整,现在天还没大亮,大街上更是一个人都没有。夏日的清晨,空气难得的凉爽,黄莺滑着滑板,穿梭在古色古香的大街里,感觉风从自己的发梢滑过。偶尔一个缓缓的下坡,就更舒服了,都不用发力,身体保持平衡,剩下的就交给地心引力了。
      她张开双臂,轻轻的“呜”的喘口气,真舒服呀,这是难得的自由的味道。
      黄莺滑的极快,衣服又是深蓝色的,瞧得不真切,还好她腰带上绣了只黄莺鸟——是那日春秀给她绣的。黄色瞩目,六子就跟着那一抹在风中跳动的黄色,脚上一个劲儿的发力,生怕跟丢了她。几乎绕着南城跑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沈府的后门,黄莺才停下来。
      六子在后面喘着粗气,说:“黄莺,你干啥溜的这样快,我都要跟不上你了。”
      黄莺这才想起来后边还有个六子呢,刚才光顾着自己乐呵了。她不好意思的朝六子笑笑,说:“我觉得实在是太好玩儿呢,一时没停下来,忘了你在后面了。”又拿起滑板来,看着板子滑了这么一大圈,一点儿也没有变形,也没有开裂的样子,说:“冯伯伯的手艺真是没得说,你看,咱滑了这么一大圈儿,一点儿事都没有。”
      六子得意的说:“那可不,我爹可厉害呢。”
      黄莺说:“那我就等着你啥时候能变得这么厉害了。”
      六子说:“哼,你等着吧,等我有我爹这么大,肯定比他还厉害!”
      “好!那我就等着了。”说完,黄莺又问:“这板子做的这样好,肯定很贵吧。你回去问问冯伯伯多少钱,我攒攒月钱给他。”
      六子摆摆手,说:“这就是我爹做给咱俩玩儿的,谁要你的钱。”为了宽黄莺的心,又说:“你那个只是捎带的,我爹主要是想做给我玩儿,嘿嘿。”
      黄莺说:“那行吧,但还是替我谢谢冯伯伯,回头咱从小厨房给他做好吃的送去,权当谢礼了,可好?”
      “好!”六子说,“眼下天也大亮了,咱俩别耽误功夫了,赶紧去买菜吧,别误了时辰。”
      “嗯。”

      两人脚下踩着滑板,速度比走路快了许多。陆陆续续开始有行人买菜,大家都对他们脚底下这东西好奇不已,一个劲儿的瞧,他俩还得避让着行人,生怕速度太快,冲撞了别人,因此这一路上战战兢兢,远没有刚才开心。
      下次还是早点出门的好,黄莺心里想。
      到了菜肆,人口密集程度大了许多,再滑肯定是滑不动了,只能把板子装背篓里,两人安心买菜。黄莺惦记着给冯伯伯的谢礼,但眼下材料简单,能做的实在不多,一时没个主意。后来,她瞧见有个卖茄子的摊子,那茄子看上去新鲜的很,灵机一动,做个凉拌茄子给他下酒?打定主意,就去问价钱。
      可还没走出去,就感觉后边背篓一下子轻了许多。黄莺回头一看,原来是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骑在他爹的脖子上,看她背篓里露出的小轮子在转,觉得好玩儿,就伸手抻了出去。黄莺去抢,那小孩子却极灵巧的从他爹脖子上滑下来,钻进人群里跑了。
      这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来的滑板,自己才玩儿了一天,就被抢走了。这口气黄莺可不能忍,她把背篓给了六子,简单交代了句,就追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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