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不如追你

　　十九
　　四月份，春天终于降临人间，上海的公园里，花开了草绿了，一群小年轻带上餐桌布，又闹哄哄地去野餐了，一切又变得生机勃勃。
　　昨天去吃饭，韩禹君错过了苏宴的电话。
　　他心里真的是想骂死那个挨千刀的女人。
　　他拨过去，没人接。再拨过去，有个叫安娜的女人接了她的电话。她说苏宴把手机落公司里了，韩禹君好声好气地问她是不是粉丝，安娜无语地应付了几句狂妄自大的韩大明星，赶紧挂了。
　　苏宴这个小撒谎精。韩大骗子小声骂道。
　　他最近也算是查到一点关于苏小姐和他前男友的事情。也不算什么秘密，跟苏宴一级的学生基本上都知道，连他大学同学都听说过。
　　他觉得无力又嫉妒，要是早一点认识苏宴就好了。他肯定会比徐临钏更爱她。
　　那时候的苏宴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穿着青春可爱的衣服，然后和其他人热情洋溢地排演系里的话剧，还是，穿着一些旧款的晚礼裙，气喘吁吁地奔赴各种晚宴？
　　要是他比徐临钏更早认识她就好了。他搅了搅可乐，一饮而尽。
　　夜里，倒春寒袭来，韩禹君没关好窗，让风吹发烧了。
　　“喂，韩禹君？你昨天怎么不接电话？”是苏宴打来。
　　“我发烧了。”韩禹君拖着重重的鼻音说道。
　　“……不会是韩影帝在骗我吧？”
　　“骗你我是小狗。”
　　“那我过来看看你吧。”
　　挂完电话，迷迷瞪瞪的韩禹君又睡过去了。
　　“叮咚？”门铃响了，韩禹君突然睁开双眼，“完了，苏小姐来了。”
　　他看了看自己凌乱的房间，没喝完的饮料，乱飞的拖鞋。
　　还有他的头发、胡子、超大黑眼圈！
　　我们单身汉就是这样的啊！韩禹君边自我安慰边开门。
　　“阿毛？”韩禹君大失所望。
　　“怎么了兄弟，我来看你你怎么还不高兴啊？”
　　“谁让你来的？”韩禹君烦躁地摆了摆手。
　　“你自己一大清早的在朋友圈卖惨好不好啊？”阿毛无力吐槽，“有这闲工夫，不如去趟医院拿点药也行啊！”
　　韩禹君又趴在沙发上，沙发太短，他又把脚搭在阿毛身上。
　　“你真是个崽种。”
　　他闭上眼睛：“爸爸我很失望。”
　　阿毛：？？？

　　二十
　　苏宴站在韩禹君公寓的楼下。她左手提着一袋药，右手是刚点的海鲜粥。一共有多少楼层呢？韩禹君平时住的地方能看到多远？苏宴想。
　　这就是苏宴在楼下站着的时候所想的事情。没有什么用处，但可以缓解她心里的紧张。平时那个雷厉风行的经纪人似乎给一扎子扎消气了，消失地无影无踪。
　　“搞笑，”她自言自语道，“我今年二十五岁，家里有房有钱有多肉，上班在最繁荣的浦东，平时搭地铁就能到。”
　　“我是个成年人。”说起成年人，她想起自己去参加朋友的成年典礼。有四个季节的鲜花撒在草坪上，还有一个乐队，轻轻弹奏着一些歌谣。像结婚典礼一样，很梦幻。
　　她之前在新闻上看过关于韩禹君与顾南的婚礼新闻。韩禹君的婚礼没有邀请媒体，所以只有几张婚礼现场角落的照片。但是她也看得出来，他们的婚礼上到处都是鲜花，到处都是彩带。
　　韩禹君向来是个很浪漫的人。她攥紧了手里提着的东西，走进公寓大厅里。管理员拦住她，要她填信息，她填的是，苏宴，韩禹君的爱人。
　　管理员早就知道有个苏小姐可能会来，就把电梯钥匙给了她，她温声说了句谢谢。
　　电梯的数字不断上升，她感觉自己正一点点从酸痛中解放出来，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苏宴她太嫉妒顾南了。她羡慕她能够拥有韩禹君的一切，也唯独这个，她每每想起，总是无法割舍，难以入眠。
　　听说顾南回来了，她忍不住猜测，是不是他们已经见过面，正在吃饭，或者聚在一起和他们相识的朋友玩乐。她已经到了那种主动打电话问韩禹君在干什么的地步了，她的理智全线崩溃。
　　她的朋友、亲爱的姐姐，总是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她的一切。
　　顾南。
　　电梯停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数字，应该是到了，她走出来，眼角竟然泛着泪光。
　　她擦了擦脸，还好没掉妆。于是又往里继续走。“叮咚叮咚”，门铃按响了，有人趿拉着拖鞋过来开门。
　　她总是想，韩禹君大概是她失败人生中唯一割舍不了的人。
　　她期待见到今天的他。
　　“谁啊？”是顾南的声音。她惊讶了，是啊，她不是已经想到了吗？怎么还会这么震惊。但她的瞳孔不管不顾地缩小着，汗毛竖立。
　　她落荒而逃。
　　顾南打开门，“真是奇怪，”她四处看了看，“没人啊？难道是你的私生粉来了吗？”
　　阿毛走过来，把门关上，用鄙夷地眼神看着她：“你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啊。”
　　“你最爱的狗仔在哪呢？”
　　“……告诉你干嘛？”她打开窗帘，“诺，在楼下草丛里蹲着喂蚊子呢。”
　　“你满意了吧？”
　　“你怎么还不走啊？！”韩禹君躲在被子里，闷闷地训斥她。
　　毫无杀伤力嘛。顾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你好好休息吧，我给你推荐个戏，来客串不？”
　　“算了，”她拿起包，看了看缩成一团的前夫，“到时候发你邮箱。”
　　咣当一声，门锁上了。阿毛在韩禹君旁边打电动打的热火朝天。韩禹君听了烦，给了他一脚。
　　苏宴什么时候来呢？他留着肚子等着吃她的饭菜呢。
　　“代藐，你打个电话问问楼下管理员。”
　　“就问她，是不是电梯备用卡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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