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谋已久

　　话落，她自己都愣了下。
　　怎么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也显得太不矜持了。
　　江掠意心下懊恼，面上除了两颊蔓延的红意，却是不显其他情绪。

　　算了，说都说了。
　　她呼出口气，干脆走近两步，站在办公椅前，直直的望向他。

　　沈初礼还在恍神，大脑不停重复她刚刚的话语。
　　亲一下不行吗？
　　就五秒。

　　五秒……
　　够么？

　　江掠意见他表情凝滞，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跺了跺脚，强装淡定的低头闭眼往上凑。
　　没找准位置，鼻尖撞到他的唇上。

　　冰凉温润的触感让她不紧往后退缩，睁开眼时，四目相对，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扶住，男人的唇，精准的覆上。

　　他秉持着一贯作风，慢条斯理的在她唇上煽风点火。厮磨的酥麻触感，犹如天雷勾地火一般，从江掠意五感间炸开。仅剩几缕倒数的神智，此刻也消磨殆尽，荡然无存。
　　她不自觉揪住他的衬衣，一点点收紧，似是不满足这样欲深不深的戏耍，在催促他该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沈初礼仍不着急，修长的指节，戏弄一般的，从她披散的发间穿梭。
　　指腹轻划过头皮，使得江掠意不由瑟缩。

　　刹那间。
　　他指节停住，唇齿犹如暴雨狂风一般探入，四处席卷，掠夺赖以呼吸的氧气，江掠意承受不住，腿有些软，被他揽过腰，半抱到腿上。
　　她不由得轻哼了一声，仿佛被钳制住又舍不得挣脱开的猫咪。

　　不知道吻了多久。
　　文件已经被风翻了好几页……

　　“咚咚咚——”

　　猝不及防的敲门声打断屋内缠绵的氛围。
　　沈初礼皱眉，想要忽略这扰人的噪音。江掠意如梦初醒，借着他唇齿稍稍退却的间隙，轻微喘息。
　　余光瞥过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好多个五秒钟。江掠意呐呐道：“超时了。”

　　沈初礼闻言，笑着低头，“才知道？”

　　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处境。
　　正跨坐在他的腿上，距离近的只要稍仰头，就能碰到他的下巴。

　　若是之前，江掠意绝对会在两个呼吸间，蹦窜下来。而现在，她觉得坐在沈初礼腿上的感觉还不赖，就是肌肉硬了些，温度也很高。

　　“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应当真有要紧事汇报。
　　江掠意不得不从他腿上下来，沈初礼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动作。
　　等她慌忙的整理好衣摆，捋顺头发，补上口红，才要应声。

　　“等等！”

　　“嗯？”

　　江掠意伸出手指，极其迅速的从他唇角擦过。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展出沾染着南瓜色的口红痕迹。

　　“……”
　　“进。”

　　高晔在门口等了近十五分钟，来往的同事还以为他犯了大错被沈总拒之门外，有几人还颇为同情的上前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高晔欲哭无泪。
　　听到里面传来“进”，他仿佛听到赦令一般，重重松了口气，麻利的推开门。

　　“什么事？”

　　“沈总，您之前批复的助理秘书招聘，我已经初步筛选出几位合适的人选，接下来的二轮面试，您要看看吗？”

　　“你用的人，自己决定就行。”沈初礼抬眼。

　　即使他没明说，高晔愣是从他眼神里看出“这点小事还要敲门汇报”的不耐烦。
　　他后退一步，余光不禁瞄了眼最近的单人沙发，只见妆容精致的沈总夫人也正盯着他在瞧，眼神，好像也有那么点不善……

　　高晔瞬间领悟到了什么，拢了拢怀里抱的材料，识趣的说：“好的，沈总，那我先出去。”

　　沈初礼“嗯”了声，高晔立马转身，临关门前又被叫住。

　　“高助理，你去面试啊？”

　　高晔站定，回头，笑着道：“是。”

　　“我能去看看吗？”江掠意问。

　　他望向沈初礼。

　　“去吧，也给高助理提提意见。”

　　“没问题。”江掠意仿佛得了旨意，笑眯眯的跟在高晔身后，“高助理，我们走吧？”

　　高晔微笑点头，顺着她的意思带上门。

　　走出几步，江掠意一脸高深莫测的问：“高助理，你很怕他吗？”

　　高晔不明所以，“谁？”

　　“沈初礼。”

　　“没有。”

　　“哦，你看起来挺怵他的。”

　　“是尊敬。”高晔辩驳，见她有辩回来的趋势，又紧忙说：“您今天跟沈总穿的是情侣装吧。”

　　江掠意注意力果然被转移，“看出来啦？”

　　“……”这么明显，能看不出来吗。

　　高晔仍旧保持着微笑，将江掠意带到左侧的小会议室。
　　今天的主面试官就他一个。但每个进来的面试者，都会用余光瞄一眼坐在主位上的江掠意。

　　“你对人工智能有过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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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计算机方面的研究生，还有大厂的实习经验，为什么选择来我们公司当助理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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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助理问问题的语气不算咄咄逼人，江掠意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面试者视线转过来时，她还会装模作样的加问一句，“你对薪资有什么期望吗？”
　　无功无过的面试常见问题，是江掠意平常刷娱乐软件是浏览到的。
　　不过听见别人正儿八经的回答，还挺新奇。

　　但几个人之后，江掠意就觉得不太对。趁着上一个面试者结束的空档，她问高晔，“怎么面试的都是女生？”

　　“这次面试就是要招女生。”高晔说完，顾自叹口气，“我们公司男的太多了。”

　　“……”
　　“你们这还带性别歧视？”

　　高晔不知道怎么就能扯到性别歧视，但他还是好脾气解释，“绝对没有，我们公司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

　　江掠意撇撇嘴，突然想到，“是不是沈初礼让招的？”

　　高晔实话实说，“是沈总审批的。”

　　“他想要女秘书？”江掠意咬牙切齿，“难怪刚才每个都长得那么好看。”

　　“……”
　　“您误会了。”
　　高晔表情有点尴尬，还是硬着头皮说：“是我想要好看的。”

　　“不用替他解释。”江掠意啪的一下拍桌起身，气势汹汹的走出小会议室。

　　—

　　沈初礼正在处理文件，上午被她打乱了思绪，积攒的数据全部都得从头来过。
　　正投入时，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他下意识抬头。

　　江掠意停在他办公桌前，质问的语气，“你要招女秘书？”

　　“助理秘书。”

　　江掠意置若罔闻，“必须是女生？”

　　沈初礼想了想说：“这得看高晔。”

　　高晔肯定是听他的意思。
　　江掠意抿抿唇，想发火又强行克制住，语气别扭，“你看我行吗？”

　　“不行。”

　　她语调抬高，“为什么？”

　　“高晔可能更想要单身未婚女性。”沈初礼说。

　　江掠意心一沉，随手抓起桌上的笔朝他扔了过去，“沈初礼，你太过分了！”
　　“你就是个朝三暮四，吃里扒外的渣男。”

　　“？”
　　沈初礼被这一通脾气发得有些蒙圈，他迅速在脑子里整理刚才每句对话，缕了两遍，才隐约抓住点头绪，“你是不是，误会了？”

　　江掠意冷笑，“哪这么多误会。”

　　“高晔招的是助理秘书。”

　　“我知道，不用你说第二遍。”

　　沈初礼也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强调，“是助理，的秘书。”
　　助理两个字特意停顿。

　　助理……
　　那不就是高晔吗？
　　高晔的秘书？

　　理清楚关系后，江掠意就是一愣，语气讪讪道：“哦，是高助理要招秘书啊。”

　　“不然？”沈初礼看着她，字句重复，“朝三暮四？吃里扒外？”

　　江掠意一下失了气势，撑在桌上的手肘慢吞吞放下来，趴在桌上，“我语文确实没学好。”

　　“挺有自知之明。”

　　“……”
　　江掠意仰起头，“所以为什么助理还要招秘书？俄罗斯套娃吗。”

　　“可能单身太久了吧。”

　　高晔刚追着江掠意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这句令人心酸的话。
　　他沉默片刻，悄无声息的带上敞开的门，以免再次被沈总的实话戳伤。

　　江掠意对这个缘由表示理解。
　　见沈初礼不生气了，她就善解人意的站起身，“那你工作吧。”

　　“不回去看高晔面试了？”

　　“不看了。”江掠意拍拍手，没忍住吐槽，“高晔选的简历，上面的照片都挺好看的，就是真人一个比一个照骗。”
　　怕他听不明白，还特别强调，“骗子的骗。”

　　沈初礼轻笑，“你刚不是还想做助理秘书？”

　　江掠意撩眼，“我以为是你的秘书。”

　　“想做我的？”他收起最边角的文件放到另一侧，然后点了点空处，“也行，搬电脑来这帮忙。”

　　江掠意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就将电脑抱过去，“我做什么？”

　　沈初礼想找些无关代码的文件让她整理，奈何没找到。
　　“暂时没有，你自己玩会手机。”

　　江掠意泄气。
　　看到他已经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不由得也挺直腰背，反复刷新电脑微信记录。
　　唉，她实在没什么可干的。

　　“叮咚——”

　　江掠意手耳同步，条件反射一般迅速打开对话框。
　　身侧突然探过一道灼热气息，松木香气扑面而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荡在耳畔。
　　“夏乾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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