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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已久
江掠意彻底清醒了。
是被吓醒的。
她当时还条件反射的,冒出一句,“救命!”
“……”
“做噩梦了?”头顶的声音带着关切。
有点耳熟。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男人盈盈带笑的目光。
迟钝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接踵而至。
昨晚沈初礼喝醉了,然后非要以夫妻名义拉着她一起睡,她秉着和乐友善的优良品质,不跟喝醉的人计较。打算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走的,结果后面……
她后面怎么也睡着了,分明上一刻还嫌弃这张床上连个抱枕娃娃都没有。
江掠意闭着眼,恨不得刚才没醒过来,现在装睡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来不及,于是,不需过多斟酌,她就选择了先发制人。
“沈初礼,我怎么在这!”
她睁开眼,质问间就要起身,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和腿,像是八爪鱼一样攀附在他身上。
沈初礼也有所察觉,他扫过被子隆起的腿的形状,眸子似笑非笑,像是说:你问我?
“……”
估计是把他当成熊抱枕了。
江掠意底气不足,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收回四肢,而后成功的坐起,跟他摊牌。
“我想起来了。”
她看了眼沈初礼锁骨处端正的圆领,有点可惜昨晚怎么不拿一件带扣子的睡衣,说不准睡醒后会解掉几颗。
这种想法也就闪过几秒,很快又说回正题,“你昨天非要拉我一起睡,我又打不过你。”
沈初礼不太信,他十分委婉的表示,“我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
江掠意哼了声,扬起下巴,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炫耀式的晃了晃,“我有证据。”
还好录了音。
点开录音,昨晚的对话重现。
——你是在邀请我跟你一起睡?
——本来就该是这样。
见沈初礼有些始料不及的表情,江掠意又重复播放了两遍。
确定他听清楚了,才气势汹汹的质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初礼陷入沈默,江掠意理解为他这是无话可说,又趁热打铁进行下一步的兴师问罪。
“还有,这也是你做的。”她说着伸出一边手臂。
“?”
沈初礼垂眸打量,没有看出什么伤口,他小心翼翼的轻握住,声音带着几分慌乱,“骨折了?”
“……”
闻言,江掠意低头一看。
哦,伸错手了。
她不着痕迹的换了一边,入目便见手腕处有一圈淡淡的红痕,她皮肤白,虽然痕迹比昨晚淡了点,仍旧有些触目惊心。
沈初礼怔愣片刻,薄唇开开合合,只说出两个字,“抱歉。”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她小声嘀咕。
江掠意属于别人来劲她会更与之较劲的人,面对沈初礼这种一上来就道歉的,她反倒较真不起来。
总感觉,像是在欺负人。
账算完,她就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反正醉酒确实也做不了什么,就暂且原谅你一次。”
“做不了什么?”沈初礼重复她的话,只不过用的问句。
“你不知道?”
江掠意在床沿边回头,话落时似是被什么拌了一脚,人又重重跌回床上。
不等她惊呼,沈初礼已然伸手扯了下她,顺势将人压在身下,声音极近,“那现在呢?”
温温热热的气息倾洒在她耳畔,酥酥痒痒的,江掠意还处在懵圈的状态,眸光无意识聚焦在他的脸上,心脏不住的加快跳动。
她没有及时应声,上方的人也不再开口。空调此刻仿丧失了制冷的功能,缠绕的热意不断蔓延。
“叮咚——”
床沿边的手机屏幕亮起。
江掠意猛地反应过来,出口的表述,如同大脑一样颠倒混乱,“你你,你酒还没醒?”
“嗯。”他先是顺着应了声,而后想起什么,又改口,“醒了。”
“那你这是……”
话未说完,声音已经被另一人的唇齿吞咽。
不知是有了上回的经验,还是如今在床上的仰躺姿势,他的动作似乎更加放肆。
稍一探入口腔,就不管不顾的扫荡四周残存的氧气,江掠意仿若砧板上濒临窒息的鱼,脑袋无论怎么转动,都逃不开炙热的唇息。
衣角被拽得下滑,圆领的家居服遮挡不住半侧锁骨,沈初礼终于肯放缓侵略的动作,给她空当再次补足氧气。
江掠意不停地喘息,短瞬空白的大脑,随着意识回笼缓慢转动。直至她升起一种名为恼羞成怒的情绪,在他安抚一般的轻吻她唇角时不由低吼,“沈初礼!”
他唇离远了一厘米,嗓音带着点沙哑,“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她涨红着脸,气息不足的声音没什么威慑力。
“证明一下。”沈初礼眉眼带笑,却又一本正经的说:“酒醒后,还是能做点什么的。”
她说的是醉酒后不能做,跟酒醒有什么关系。
江掠意觉得他这话就是强词夺理外加挑衅。
她便不甘示弱的回道:“所以,你能做的只有这点?”
话音落下,沈初礼已逐渐平息的呼吸又变得急促,黑眸微微眯起,透露着莫名的危险。
江掠意悄然瑟缩了下,懊恼自己说重了话,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但她绝对不会收回,也来不及收回。
因为熟悉的唇齿,已然再次覆上,比前一次更热烈的亲吻骤然而至。
他的气息如同暴风雨一般,将她所有的多余的知觉触感,都席卷至交缠的双唇之间。
微微睁开的眼睛,对上沈初礼炽热又情动的黑眸,被汹涌而来的情潮吞没,轻颤闭阖。耳边是断断续续的暧昧水渍声……
唇齿离开时,江掠意已经没有力气再开口斥责,她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胸口起伏喘息,不再去看他漩涡一般意乱情迷的眸子。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却掩盖不住蔓延的暧昧氛围。
“还要继续吗?”他声音沉沉。
江掠意猛摇头,不敢再说什么挑衅的话,只是提醒,“你该上班了。”
“早上云骁会过去。”
他昨晚被灌了那么多酒,多休息半日也无可厚非。
江掠意试图推开他,“那你再多睡会,我看你像是还没完全清醒。”
后半句话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
沈初礼顺着她的力道,撤手躺在她身侧,“很清醒。”
“哦,那我回去睡个回笼觉。”她说。
“再等一会。”
沈初礼先她起身,翻动书桌下方的柜子,拿了个东西在手上。
待他走近,江掠意才看到是一管药膏。
“手。”
她愣了下,顺从得伸出手,沈初礼轻握着,用指腹将药膏薄薄涂了一圈。
药膏凉丝丝的,他的指尖又带着滚烫的热意,江掠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看他垂眸认真的模样,不禁有几分悸动。
她无端生出些许紧张,没话找话,“好了吗?”
“好了。”沈初礼旋好盖子,状似不经意的问:“景江名都的衣服,是不是还没搬完?”
“嗯,不过剩下的都不怎么喜欢,不搬也行。”
“那今年不买衣服了么?”
“怎么可能!”
她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买衣服,见同一个人穿的衣服不能重复,这是江掠意的原则。
“衣帽间有点小,可能装不下。”沈初礼声音带了点歉意。
确实装不下,因为现在已经装满了。
但沈初礼只是在初有资本的阶段,要想买幢地段好的别墅,确实有些困难。
江掠意心里盘算着,如果让她爸出钱买幢别墅给他们住,会不会太伤他的自尊。
“要不……”
她正要试探着开口,就被沈初礼抢了先。
“把一个房间改成衣帽间够用吗?”
“勉强吧。”她说完,随即想起这套房一共就三个房间,其中一间还是书房。
那他是想改哪个房间?
难不成……
江掠意很快就从他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她难以置信的问:“那我睡哪?”
沈初礼扫了眼略微凌乱的床,“你昨晚在这睡得挺好。”
“一点都不好。”江掠意反驳,“我落枕了!”
“可以把你的枕头带过来。”
江掠意狐疑:“那你呢?”
“本来就是我的床。”他说。
江掠意总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合着沈初礼是想把临时性同床共枕,变成永久性同床共枕。
可能是昨晚有过体验,此刻察觉到他的意图,江掠意竟然没有恼羞成怒。
沈初礼没催促,在等她仔细思考做决定。
过了一会,江掠意语气略带嫌弃,“你床上的东西太少了,我睡不好。”
“你想放什么都行,我不介意。”
江掠意想了想又说:“房间也太空了,没有梳妆台和全身镜,我出门要化妆的。”
“可以直接搬过来,想摆哪随你。”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指了指床头柜,“晚上睡觉能不能开个小灯,我怕黑。”
“当然可以。”沈初礼轻笑,“确定没有其他问题了?”
江掠意谨慎的说:“我再想想。”
“不急,你想做什么都行。”
“那我明天——”
“下午吧。”沈初礼说:“早些改成衣帽间,你也可以多放几件衣服。”
有道理。
江掠意被说服,等回到自己房间才意识到不大对。
怎么非要睡一张床。
其实,也可以摆两张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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