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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公主（十六）
月色下，波光粼粼，湖面倒映着痴缠着的有情人，转瞬间却又化作丝丝幻影消散。
“真的，要什么都可以吗？”
夏菲菲眼前一亮。原本她以为这个渣男只是没那么爱原主，更爱事业，所以手段残忍，现在看来似乎还有转机。
“嗯，什么都可以。”听到对方语气似乎软下来了，楚湛眼神中才又燃起了光。
“好，那我要这江山，你愿意给我吗？”
话才说完，夏菲菲明显感到抱着自己的身体僵住了。
楚王爷缓缓推开她一些距离，郑重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愿意。可这江山是父皇的，我没有选择。”
果然，还是话术！这男人精明得很！
“好，我们换个说法。你愿意帮我夺这江山吗？”夏菲菲耐着性子，跟他绕话。
“九儿，我不会再让你陷入到任何危险中！”这回楚王爷却不正面回答，眼神闪躲，像是真的害怕。
夏菲菲眼神坚定，像是激光一般直直穿透进楚王爷的内心窥视，一针见血道：“够了！你可以帮你父皇夺了我的家园，却不愿意帮我夺回属于我的东西，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吗？”
“九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再让你受伤，不想再失去你一次！”楚王爷慌了，手上抓得更紧，生怕下一秒眼前的人又会消失。
夏菲菲缓缓抚上他的手，隐隐发力，与他较劲：“那你就该明白，我们的立场不同。我曾经是你的九儿，可也是汐凤国的九公主。你阻止不了我，只能在我和江山中选一个，你选谁？”
停顿了片刻，夏菲菲又忽然嗤笑道：“呵，不对，我差点忘记了，你已经做过选择了。”
看到她这般误会，楚王爷更觉得心痛，比胸膛上正在滴血的伤口还要痛上万分，连连摇头：“不！九儿，我后悔了！我那时没得选！即使我不动手，父皇也会派别人去，到时候连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下场只会比我动手更加残忍！”
“所以，我不该恨，反而还要感恩戴德吗？”夏菲菲更加啼笑皆非，竟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在笑原主的痴心，还是在笑男主的妄想。
“不，不！不是这样的！”
楚王爷虽然想极力否认，可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面前，他再不能躲避，双手开始无力地从夏菲菲肩上滑落。
见他动摇，夏菲菲乘胜追击，步步紧逼：“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是无法阻止我是要走上复仇的道路，一切都已经注定。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去皇帝面前揭穿我，要么看着我走向毁灭。你选择前者的话我恭喜你，做个百姓爱戴的好王爷，可太子登基后你也只能被困在自己的封地再不能施展抱负。你选择站在我这边的话，也许会背上千古骂名，但有机会搏一搏，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我还能高看你两眼！”
“你，是要我弑君？”
楚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自己深深爱过的女子，却一瞬间发现自己原来并不像想象那般理解她，仿佛站在自己眼前的是另一个人！是自己亲手把曾经最想保护的人逼上了这条不归路！
“我可没有这么说，这其实是你内心的想法。难道这个念头不是早已经在你心中扎根多时了吗？”夏菲菲却在他耳边酥麻麻地吹风，如同恶魔的低语，赤.裸裸的诱惑。
“我没有！”
早已一步步深陷精神控制，夏菲菲甜甜一笑，加大力度：“你这几年征战沙场，立了不少汗马功劳，可那又如何？皇帝他器重你吗？没有！反倒是封你块不毛之地，秋猎后还要你再不准进京，知道何故吗？”
“他怕我，怕我觊觎王位，怕我谋害太子。”
“知道为何他要赐婚扶持公主的驸马当将军？为何不是别的公主偏偏是长乐公主？”
“他想扶持一股新的力量对抗我，知道我只有对长乐心软。”
“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何还坐以待毙？”
楚王爷终于避无可退，颓败道：“因为我失去过，只想保住还活着的人。可我现在找回了你，我再也承担不起任何风险！”
“可我必须要去履行身为公主的使命！即使你把我关起来囚禁住，也不能阻止我的恨！你该明白的，如果不能复国，你我之间的隔阂永远都会存在。唯一能让我们都能好好活着的，就是打败这个阻拦在我们面前的统治者！”夏菲菲向他抛出最后的诱饵。
“好，九儿若是执意如此，一切就让我来亲手结束吧！”
*
离天亮还有个把时辰，一身黑衣的慕白背着夏菲菲，避开守卫快速穿梭在宫墙之间。
“等一下！”
忽然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吹得慕白本就烦乱的心更加不安，差点一脚踩空。
“我肚子饿了，你先带我去御膳房找点东西垫肚子再送我回去罢！”
怎么？皇帝难道不给她东西吃吗？想到她在宫里吃苦受折磨，慕白就恨不得带她走，离开这一切的是非！
“好！”
慕白带着夏菲菲溜进御膳房，默默看着她拿糕点囫囵吞下的样子，既心疼又好笑。
“你笑什么？”夏菲菲总能很快地发现别人的小心思，说这是看人通透也好，口无遮拦也罢，她就是有这样的资本。
“属下冒犯了！”
侍卫是不能流露感情的，这是王爷立下的规矩，不管再苦再痛，慕白都能咬牙抑制坚持。可就在方才鬼使神差下，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偏偏在公主面前失了态。
不过九公主没有怪罪他，反而还将手中的百花糕分了一半丢给他。
“想说什么就说，男孩子就别这么遮遮掩掩扭扭捏捏！”夏菲菲毫不在意此刻自己的形象，满嘴都是糕连说话也含糊不清。她就是觉得，自己可以在小侍卫面前放松，真实地做自己。不然装了九公主这么久，有时候太过代入导致自己分不清真假。
真的，可以说吗？
慕白思忖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何还要回来？为何不跟王爷走？”
“怎么都问这问题，就不能说点开心的吗？咳咳！”
被反问得一时语塞，慕白没来得及说什么，眼瞅着面前的人似乎是噎着了，急忙一手托着糕一手帮她轻轻顺背。
“不说了不说了！九公主慢点吃不要着急！”
夏菲菲呛得眼泪差点飚出，抬头借着眼色看向神色慌张的小侍卫，突然又咧嘴一笑：“你好像，很在意我？”
“属下冒犯了！”似乎是被戳中了要害，慕白又扑通跪下。
可夏菲菲却不依不饶，得寸进尺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咳！我方才说的话你又当耳边风了？”
“属下不敢！”
“嗯？！”
在夏菲菲的淫威下，慕白终是屈服了，坦诚道：“属下，属下是很在意，因为公主是属下的救命恩人！”
是么？我不信！夏菲菲笃定，眼神骗不了人，小侍卫定是爱慕她！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楚王爷是你的知遇之人。那我们同时掉进水里的话，你会先救谁？”
虽然这个问题十分狗血，可夏菲菲此刻却很想知道答案，似乎是想确认什么。
慕白抬头，看向夏菲菲坚定的眼神，知道她不是打趣，她这次是认真的。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这确实是实话，却不是夏菲菲想要的答案。
看来这小侍卫对楚王爷还真是忠心呢！那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夏菲菲看向窗外的月色，过了很久才幽幽地轻声说道：“可世上很多的事本就由不得人，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每个人都认为自己会是同时得到鱼和熊掌的天选之人。你知道么，往往这种人最后什么都不到，太贪了！”
这话说得确实有理，慕白看着她落寞的侧脸，一时间分不清是在说自己，还是楚王爷，亦或是她......
回到寝宫后，夏菲菲却久久不能入睡。倒不是因为吃饱了睡不着，而是今天遇到了太多的变数，本来计划已经清晰了，可有一环却迟迟不能解开。
“系统？在吗？”闭眼了好一会儿，夏菲菲却怎么也无法进入空间，只能在心里呼唤系统。
“不在！”
“骗人！你这不是回话了么！”
夏菲菲翻了个白眼，没想到着机器人也这么小气，还记仇！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又不是24小时提供服务的！”
顾客不是上帝吗？姐让你24小时，你就得顺着！夏菲菲眼珠一转，开启嘴炮模式：“机器人又不需要睡觉，而且我没猜错的话，我爸就是研发你们的最大金主了，所以你就得服务我，金主就是爸爸，金主的子女也是爸爸，懂？”
“机器人也有拒绝的权利！”
“真不理我？”夏菲菲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嘴角含笑。
“不！”
“好！等着！看我一会儿入梦不把你揍几顿！”说完便撸起袖子，作摩拳擦掌状。
“等等！有话好好说，好商量好商量！”
认清不能电机反抗伤害金主爸爸女儿的事实，系统很快就认了怂。
夏菲菲这才满意地奸笑道：“其实也不是别的事，就是之前不还有个入梦奖励吗？是入谁的梦都可以吗？”
“是啊，可你不是说这个奖励垃圾没用吗？”系统有些疑惑，这祖宗又想干嘛？
“我改变主意了，反正奖励不用白不用嘛！”说着笑得还愈发放肆。
不对劲，很不对劲！
系统小心翼翼试探道：“好，那你要入谁的梦？”
“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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