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国破家亡的是男主

作者:云观出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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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诗生病的第二天,该来的人都陆陆续续地来了一遍。等到探病之人都走光的时候,外面的天也黑了下来。
      齐承墨折腾了一天,忍不住坐在绣墩上,趴着床脚闭了闭眼。没想到,这眼睛一闭,就再也睁不开了,整个人就像是落到了棉花里,昏昏沉沉地陷了进去。
      齐承墨睡着的时候很安静,两颊发红,睫毛纤长,嫩粉色的唇瓣微微翘起,整个人都柔软可怜,连发丝都乱蓬蓬地散在一边,带着天然的萌态。
      林诗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这一幕。看见齐承墨委委屈屈地趴在床角,像一条初生的幼崽,连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缩成一团,自己把自己压得脸上都带了折痕。
      林诗微微翘起嘴角,想要伸手把他叫起来,但又怕他再也睡不着了,手伸到半空,又停落下来,到底还是没忍心。

      服侍的宫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一转头,就对上了林诗的眼睛,还未等她说话,林诗便悄悄摆了摆手,伸出手指挡在了自己的嘴上。
      水?宫人沉默地看了眼床角上睡得死死的齐承墨,动了动唇,做了个喝水的动作,见林诗点头,方才颠着脚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双手托了个青瓷杯进来。
      青瓷杯里的水是温的,里头似乎还加了点点蜂蜜,正好中和掉嘴里的苦涩。林诗半抬起身子,一气儿把被子里的水都干了,然后又看了眼趴着睡觉的齐承墨。
      依旧睡得踏实,半点没醒。脸压在衣袖上,痕迹好像更重了些。
      林诗忍不住微微笑了出来,没有叫醒他,而是吩咐宫人,拿奏折和烛台来。
      齐承墨在梦中昏昏沉沉,半点惊醒的意思都没有。
      宫人进进出出,他没醒。
      宫人点燃烛台,他没醒。
      林诗翻动奏折,他依旧没醒。
      好像是整个人都被梦中的周公捉走了,锁了起来,无论外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等齐承墨终于醒来的时候,四周已经和睡着前变了模样。林诗已经在床头坐了起来,面前也放了个小小的木头桌子,上面一边是一小盒墨还有几叠纸,另一边放了七八本奏疏。她旁边的烛台也是明亮如昼,只是自己睡得实,竟是一点都没有发现。
      “醒了?”林诗见齐承墨迷茫地揉了揉眼睛,腮帮子上的折痕可爱又稚气,到底忍不住,高高地翘起嘴角来。
      “陛下何时醒来的,怎么不叫我?”齐承墨的声音里带着软软的奶气,还有点沙哑,撒娇的样子越发像一个小奶狗,只是瘦了些,总令人心疼。
      “我也是刚醒。见你睡得实,就没有叫你起来。他们一拨拨的来,倒是辛苦你了。”林诗把手里的奏章放在桌上,等上头的墨迹风干。
      “那陛下好些了吗?还热不热?”齐承墨还惦记着林诗昏睡前有些发热,起身想要去摸摸她的脑袋。不过却忘了自己一个姿势太久,腿脚已经发麻,刚站了一半便又疼了回去,整个脸都皱成了包子。
      “可是腿麻了?别急着动,我看看。”林诗一招手,宫人便把她身前的小桌子整个儿抬了下去。不过还没等她起身去看,齐承墨已经坚强地坐上了床,凑了过来。
      “我先看看你还热不热。”齐承墨带着被衣服压出的可笑折痕,一脸紧张地凑了过来,刚把额头贴到林诗的额头上,自己肚子就叫了一声。
      “咕咕咕”
      齐承墨脸色一变,飞快地往后缩了回去。然后又抻到了自己还在发麻的腿。
      “疼。”齐承墨龇牙咧嘴,莫名委屈。
      “去准备晚膳。”林诗尽量绷住自己的笑意,吩咐一旁侍立的宫人。
      “还有巫医嘱咐的药。”齐承墨百忙之中抽出一句,“先备齐了,吃完饭各半个时辰就得喝。”
      齐承墨看着林诗,颇有几分长辈教训孩童的威势。只是脸上还带着一条深深的压痕,总让人想要给他揉一揉。
      “好。”林诗到底把手伸了上去,轻轻揉了揉。
      果然,用手一挡住,面前的齐承墨依旧是个风度翩翩的清俊贵公子,可脸上的睡痕一露出来,就立时显得小了七八岁。

      林诗的这番举动终于引起了齐承墨的注意,他皱着眉头问林诗,“我脸上有东西?”
      “嗯,刚才你睡着了,流的口水。我已经给擦掉了。”也不知道是病中还是撒谎的缘故,林诗的脸红红的。
      “是吗?”齐承墨信以为真,很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擦了擦脸。睡觉流口水,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丢人。
      林诗含笑看他动作,半点骗人的内疚都没有。旁边从头看到尾的宫人也只好默默转过头去,免得自己的表情出卖了林诗。不过心底还是暗暗嘀咕,这位正君大人如此单纯,梦泽大人可能是多心了。

      梦泽是否多心,旁人不知道,但是白术很快就发现了他们东西被翻动的痕迹。
      不过白术这一天都没有找到和齐承墨单独说话的机会,只能自己辗转反侧地过了一夜,等到第二天齐承墨出来去厨房看药的时候,才得空告诉了他。
      “翻咱们的东西?”齐承墨倒是意料之中,不过还是心虚了下,“此风不可涨,知道是谁干的吗?”
      白术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我特意叠在衣服里的头发歪了。但这殿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实在是不好查。”
      “那就不查。我去和陛下说。”齐承墨一边往熬药的茶室走,一边与白术道,“叫陛下去查。”
      “那要是陛下指使的怎么办?”白术担忧道。
      “那更好。我闹一回,她下回就能尊重些。不然她还真以为自己万事合心顺意,半点都没有失手的时候。”齐承墨被阳光照得眯了眯眼睛。正两天的日头真是难得的好。

      一刻钟后,齐承墨端着药碗出现在林诗的面前,然后重重把药碗放在了林诗和梦泽的面前。
      “你叫人翻我的东西?”齐承墨居高临下,冷若冰霜,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嗯?”林诗有些疑惑,不自觉地看了眼面前的梦泽。不过梦泽的脸上也半点看不出主使的痕迹,甚至带了点疑问和不满,但什么也没说。
      “陛下不知道?”齐承墨看向梦泽,“内官大人呢?”
      “臣以为,正君的礼仪还是要再学一学。无论您所言真假,都不该与陛下这般说话。”梦泽义正言辞,沉着淡定。别说齐承墨现在半点指证的根据都没有,就是被捉了个现行,也不能叫她有半丝的动容。
      “你先下去吧。”林诗一见这阵势便冲着梦泽摆了摆手。这事儿一看就是她指使人干的。若不是她所为,此时她必要请罪,细查寝宫内外。但她只是面上疑惑,半点行动的意思都没有。不知道她的人,可能看不出缺漏,但林诗知她已久,根本瞒不住。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梦泽既然没和自己说,那就是什么都查出来。所以,齐承墨这次自觉冤枉,才有胆子来闹一遭。
      果然理直气壮。

      “是。”眼看着梦泽走了,林诗才问齐承墨,“你怎么知道,有人翻检你的东西了?”
      “来的时候平平整整的衣服,过了一会儿就变了模样。这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齐承墨自然不会把平日里防范的法子说出来,免得对方知道。反正这事儿也说不清,只要叫林诗知道,是她们露出的破绽就好。
      “那为什么就一定是我指使的。昨日你自来了我身边,便一步不离的跟着。我如何有空使人去翻你的东西。况且,我又为何要翻你的东西呢?难道你能□□不曾?”林诗半点不让,直直看着齐承墨的眼睛。
      齐承墨的意思林诗也知道,就是想得个自己的明旨,以后出入都不许翻检他的东西。
      这旨意,林诗可不敢轻易给他。
      “这是陛下的寝宫,就算不是陛下明令,也该为我伸冤才是。难道无论谁人都能翻我的东西?就算有人要动,也得有您的旨意。”齐承墨被林诗的问句噎了一下,有心反驳一句,但又觉得自己并非干净得半点不得人说。只好退而求其次,还带了点美人计的撒娇。
      “那可丢了什么东西?”林诗依旧不退,“若是你空口白牙,说这寝宫里有人手脚不干净,又没什么丢的东西。就算是我下旨去查,也未必有人肯认。”
      林诗说的是实情。就算梦泽不特意吩咐宫人闭嘴,也没人会自己承认。这罪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不认,就算用了刑,也是蒙受冤屈。要是认了,更要重罚。
      齐承墨语塞。他确实忘了这一点。空口白牙地说自己东西被翻了,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但要是借口丢了东西,就能顺理成章地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能把这寝殿的宫人教训一顿不说,下回也没人敢再招惹他。
      就算是林诗,也得掂量掂量。
      “想明白了?”林诗循循善诱地看向齐承墨,“虽说都是小伎俩,但也算是实用。你放心,无论真假,这次我都会着人查明。不过下次,可不许这般小题大做了。平白失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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