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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言珏等了很久，久到若是没有系统，他真的要以为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世界。
系统没有再要求他去完成任务，估计是破罐子破摔，等世界自然结束。
顾络不来正好，不过是两年时间，按照时间流苏，真实世界不过才过去十分钟，他一个平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世界终止，下一世界开启。”
喧闹的教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门，言珏手握住门把手，试探的用力。
咔——门开了。
言珏不自然的眨了下眼睛，慢慢把门打开。门外是一片星空，有着纯黑色的扶梯，通往一片虚无。
他看顾络的精神世界好得很，完全没有要崩溃的迹象。
“塔塔塔……”言珏踏着梯子，慢慢走下去。
虚无处浮现出一片软白色的光板，“恭喜通过试炼世界，正是世界已开启。”
‘参考您在第一世界的表现，系统开启辅助系统，你将在第一世界经历五个任务，全部任务完成后，第一世界将融入第二世界，祝您顺利。’
光板消失，显露出向下的旋转楼梯，言珏顺着走下去，在尽头看到一扇银色的大门。
“我叫顾络，和你在一个寝室，我们可真有缘分。”
“你肯定不认识我。”
“不过我认识你，你叫言珏。”。
那年顾络与他在宿舍第一次见面时，说了这样一番话，大男孩还透着稚气，黑色的碎发凌乱的撒在额间，笑得极开心。
那是他们的初遇。
言珏推开门进去，顾络已经在宿舍里，顾络的发丝已然不是那惹眼的紫色，染成了中规中矩的黑色。
顾络见他，眼眸一亮，“我是顾络，和你在一个寝室，我们可真有缘分。”
“你肯定不认识我。”
“不过我认识你，你叫言珏。”
言珏可以看清他的眸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轻笑道，“现在我知道了，顾络。”
顾络的眼眸一点点亮起，嘴角扯开大大的笑容。
傻透了。
顾络与言珏说了两句话就去收拾东西了，言珏刷着光脑，假装对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视若无睹。
言珏还记得光板上提到的任务，“任务是什么？”
“发布任务一：维持人设。”
言珏略点了点头。
天色渐晚，顾络提议去食堂吃完饭，言珏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第一世界到底和现实有区别，天空仿佛罩了一层薄纱，正是夏末，言珏穿了件白色的半截袖和直筒牛仔裤，与同样穿着的顾络走在一起。
“这两个小哥哥好配。”
“我慕了，神仙爱情。”
言珏十分不科学的听见远处女生的窃窃私语，眼神微微偏转，果不其然看见顾络正憨笑着。
“还穿情侣装，啊我死了。”
嗯……他也没有其他衣服。
奥奇军部大学食堂的高档在全联邦都是出名的，每桌都有液晶菜单。
言珏略微垂首，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
食堂的美拉星烤翅许久没吃过了，言珏有点想念这个味道，便按下了确定。
顾络也点好了，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等智能机器人将晚餐送来。
顾络依旧是傻憨的模样，正咧着嘴朝言珏笑，露着尖尖的小虎牙，说道：“你点了美拉星烤翅。”
言珏用手撑着下巴，微微点头，“听说食堂这个菜很出名。”
顾络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言珏也懒得去探究。
“十四号客人您好，您的艾瑞玫瑰炒饭。”
顾络打开炒饭的盖子，一股玫瑰花香扑鼻而来，笑道，“言珏要不要尝尝？”
玫瑰花味儿不自然的有些刺鼻，这股香气太过浓烈，言珏并不喜欢这个味道，拒绝道，“不用了。”
“人设度-10，任务失败，正在回档。”
言珏：大意了
世界回档有些卡顿，言珏清晰的看着顾络嘴角笑意收敛，眸子逐渐染上猩红的色彩，接着一阵眩晕，回到了宿舍里。
言珏心里乱的很，没有给顾络一个眼神，也就没看到顾络的精神状态完全不对。
他非常确定，他虽然喜欢玫瑰花，但是喜欢观赏与喜欢吃完全是两码事，他拒绝的举动怎么会崩人设。
言珏霎时想起顾络珍藏的一张相片，那是他们在玫瑰之星普朗星做任务时，顾络抓拍的。
相片中的他在玫瑰花海中回眸，嘴里衔着玫瑰花。
顾络该不会是以为他喜欢吃？不对，不是因为这个。
他为人清冷，却不是不通人情世故，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拒绝的太过干脆……
慕的，言珏感到有热气喷洒在耳后，整个人轻颤一下。
顾络又在搞什么？言珏不悦的皱眉，还未开口，整个身子就从脚底传来一阵酥麻之感。
顾络一手支着床榻，一手轻抚着身下人脆弱的脖颈，说出的话语模糊不清，“言珏……”
干燥的唇带来轻微的痒意，言珏被搞的浑身发软，整个人都十分崩溃。
忍无可忍。
他在这里虽然只是个刚入学的军校生，脑子里却装着十几年来的战斗技巧，论武力值，现在的顾络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问题在于这是顾络的精神世界，顾络想怎样，他一点法子都没有。
就比如顾络用一只手将他的双手扣床上，他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挣脱不了。
“你不是他，别想骗我。”
言珏：nm
顾络咬着牙狠狠在言珏耳边说，眼眸中的暴戾之色渐渐退去，才放开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顾自收拾东西去了。
言珏和精神病没什么话说，问系统，“顾络脑子坏了？”
系统：“也可以这么说，元帅精神非常不稳定，任务失败会造成元帅的精神失常。”
言珏脸颊绯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手腕生疼，泛着浅浅的青紫色，不难看出顾络使了多大的力气。
咬牙道，“我多失败几次让他死了算了。”
系统难得智商上线，“如果您再失败，元帅精神失常的时间会加长，不知道会做什么？”
做什么？他一个渣男能做什么，顾络把他弄到精神世界的帐，他还没和顾络算，顾络还想对他……
等等，精神世界。
他这两年真是待糊涂了，差点忘了这是精神世界，这一次顾络精神失常没两分钟就差点弄了他，下一次那岂不是……
顾络，等我从精神世界出来，你绝对死定了。
……
之后的事情并无不同，言珏有时间慢慢想任务失败的种种细节，终于回忆起美拉星烤肉略带甜口，并不是他喜爱的味道。只是因为顾络喜欢的不得了，他才渐渐爱上。
这一次，他不打算点这道菜。
餐桌对面的人点好艾瑞玫瑰炒饭，发现言珏的眼神望去，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只剩道细细的缝。
不知是不是言珏的错觉，顾络仿佛并不希望他完成任务，满脸都写着‘我好饿’。
自然，想吃的不是饭，是他。
渣男。
言珏当然不会再给顾络可乘之机，他指尖点在桌面的液晶菜单上，想要找一个完全没有风险的餐食。
就这个，西芹炒饭，他高中的最爱。
非常合乎人设。
甜腻的玫瑰花炒饭端上了餐桌，顾络问道，“要尝一尝吗？”
言珏有些好奇，犹豫道，“玫瑰花很好看，好吃吗？”
顾络递给言珏叉子，“好吃的。”
言珏对上顾络的眼睛，拿过叉子，小口吃了一点。
难吃死了，言珏皱着眉头，勉强道,“还……还可以。”
顾络表情有些失落，慢慢吃着炒饭。
迟迟没有任务完成的声音传来，当美拉星烤肉放在言珏面前时，言珏并没有十分意外，反而松了一口气。
顾络会讲道理？当然是不会的。
顾络适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你喜欢吃这个？”
言珏很想说我点的不是这个，但是他并不想再被摁到床上，只是笑笑，“甜口的美拉星烤肉很配玫瑰花的味道，不是吗？”
顾络点点头，心中的小人儿一蹦三尺高，不大理解自己哪里来的失落感。
言珏在他身边，肯对他笑，就是他最开心的事。
“人设度+10 。”
听到系统的声音，言珏这才切实放松下来。
吃完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边种了许多梧桐，微风拂过，沙沙作响。
言珏很久没回学校，虽然只是虚妄，可身处此地的自己，到底是在真真切切的经历这些事情。
顾络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回到宿舍，一如从前。
言珏：“这个世界什么时候结束？”
系统：“当您完成所有任务的时候。”
顾络已经脱光了，只穿着内裤在宿舍走来走去。他身材极好，腹肌块块分明，人鱼线微微印在小腹上，性感极了。
言珏抱着睡衣，眼不见心不烦的进了卫生间换衣服。他的人设可做不出当着认识一天的人换衣服的事情。
睡衣的料子很舒是，很大程度上抚慰了言珏的心情，他换好衣服出去，顾络正站在门口，欲盖弥彰的后退两步，惊慌道，“我等着洗漱，等着洗漱。”
言珏没有拆穿他，径自上床躺着去了。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一想也知道顾络在里面做什么。
年轻，正是血气旺盛的时候，但是顾络这个傻子不会还以为自己是他白月光吧，那他上个世界在干什么？
自娱自乐？
……
“怪不得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原来是和奥文斯学长上床来的！”
“听说他得冠军的设计也是偷了奥文斯学长的数据！”
“嘿！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小偷转了专业方向，我们以后可以在赛场上好好揍他一顿。”
言珏睡得很不踏实，眼睛死死闭着，额头冒出大滴冷汗，蜷缩成一团，仿佛只有这个姿势能带给他安全感。
他又梦到了那些事，被接踵而来的背叛与猜忌逼得几近崩溃。
顾络坐在床边，心疼的抚开言珏紧皱的眉心，轻声哄道，“没有，没有，没事的。”
言珏听见熟悉的声音，紧锁的眉头并没有舒展的意思，反而抗拒的躲开了顾络的手。
曾经我当你是我的光，后来，光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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