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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偷偷观察路原一的不仅是周煜一人】
—还有舒宁禹。
他不是班里最高的，但也在队伍的末端，离路原一大概有五六个人的距离。此时晨会还没开始，大部分班级都处于懒散的状态，没有人会注意是否有人离队。
舒宁禹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他看向路原一，指望他能转头看他一眼。
但这显而易见是没影的事儿。
舒宁禹内心波澜万丈了多少，除了他自己，也无人知晓。但他最后决定还是去和路原一打个招呼。
“路、路同学，你还记得我吗？”
路原一正神游天外，被舒宁禹的声音打断。
他盯着舒宁禹的脸好一会儿，才逐渐反应过来，”啊，是你，我记得的。隔壁班，舒宁禹是吧。”
舒宁禹的脸被盯了好一段时间，盯得脸都红了，他低着头，“对，对......我来和你打个招呼。”
“嗯。”路原一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简简单单的嗯了一下。其实路原一一向应付不来太腼腆的同学，每次讲完话都容易陷入尴尬的境地。
“啊，晨会要开始了，你赶紧回去吧。”路原一温和地提醒。
“好，那我先回去了。”舒宁禹有点不舍，即使氛围很尴尬，但他还是希望和路原一能靠的再近点。
舒宁禹回到自己班级的队伍后，路原一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晨会确实马上开始了。
团委老师充当主持人，依次介绍了校长、副校长之流，宣布早上的开学仪式开始。
校长最开始演讲，内容与历任开学仪式大同小异，都是欢迎新同学，鼓励全校同学好好学习，遵纪守法之类的。
路原一没一个有兴趣，他甚至无聊地开始数站他前面顾向和的头发有多少根。
之后便是高一高二代表讲话。
“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大家早上好。我是高一（5）的孟归......”
孟归？孟归！
路原一一下子清醒过来：堂弟的小老婆！呸，也许的，未来的。
他和冯子瑜刚才讲话的时候，那个小学妹一直在边上，眼神在他和冯子瑜之间打转，可他两是陌生人，也没什么话好说的，没想到就是孟归。
孟归在主席台上做着演讲，底下的讨论声从她上台起就没断过。
“这是谁啊？”
“你不知道吗……我们这届中考状元。”
“啊？我一直以为一中高一的优秀代表是从竞赛班选出来的。”
“那毕竟竞赛班是少数，也不是通过中考选上来的。我们学校大部分还是中考进来的。”
“合理合理。”
除了讨论孟归是高一优秀代表的合理性，更多人在讨论孟归的相貌。
“哇哦！这女的也太好看了。”
“真的，我梦里的校园初恋就长这样。”
“……你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真的好可爱啊。好像头发还有点自然卷。”
“好白啊。不胖不瘦，有点肉真的好萌啊。”
……
平心而论，孟归确实长得不错。眼睛大，双眼皮，唇红齿白，皮肤白皙，长得还有点日系。
路原一：和项缘长得倒是一个风格的。
晨会的时间占据了以往的早自习，等结束后第一节课铃声都响起了。大家分分散散地冲回自己的班级。
路原一走回班级的时候，想着孟归的事，但实在没什么头绪：算了算了，现在还没谈恋爱的，看着也不像是个早恋的，等出事再说吧。转瞬间就把孟归的事给忘了。
这周是正式的开学周，所以很多学校的任务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
就比如部门招新、社团招新。
一中自诩是融合大学模式的高中，尽管高中仍是最重要的，但也确实有很多大学的元素——单说这组织配置上，就有学生会、社团联合会和青年志愿者协会。
虽然学生会依旧是最重要的，其他两个组织还要在人员上借学生会的，但这三个组织在原则上属于并列的单位。
路原一是学生会下属新闻部部长，贴海报、招新宣讲、选拔新成员都要开始。
虽然说他是名义上的部长，但他其实更像新闻部的吉祥物，很多人都冲着他加入新闻部。虽然能力确实突出，但是能多事情都推给还留任的成员；留下来的成员也都任劳任怨，习惯了他一向如此的作风。所以路原一只用在招新的时候出出面，挑挑人，表示还存活就可以了。
前几天贴海报、招新宣讲都完美结束。周五是正式的招新面试。
周五午自修的时候，各种各样的招新面试挤在高二楼自修室的门口，四楼因为只有自习室和老师办公室，所以不用担心会吵到学生午间自习或者睡觉。但四楼的教室也实在有限，装不下这么多人，各部门也只能随便在某一个角落划一块地，用手写的部门名来表示哪块自己的区域，这样倒还能挤得下。
“部长，这里！”路原一的副部何易涵，得力的干活小能手，抢到了教室的宝地。
此时教室外已经有很多高一生在等待面试。
路原一快步走进教室，正看到了在外等候面试的学生里赫然有一个孟归。
他猛然心中一喜：天赐良缘！这把孟归招安到部门下，不能更好了解她情况吗，还更好方便作案（不是）。Excellent！
但这样子还是要裝装的，起码得维护一下学生会公平的形象。
路原一轻咳一声，在人群中挤进教室。
副部给他留了个位置，“部长，你看一下表格，都是来今年面试的。”
路原一随意翻阅，申请表格无非是写高中前有什么学生活动的经历，以前担任过什么职务，大都泛泛而谈，参考效果不明显。
主要还是看之后的面试。
副部是面试官，路原一属于旁听。面试问题关于能力、学业平衡问题以及专业技术。
很快路原一就发现了根本不用装模作样，以孟归的能力，她的摄影技术，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进来。何易涵看上去也是很满意的样子。看样子，把孟归留下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面试结束后，副部何易涵立马宣布了人选：4个记者，2个摄影，和一个后期，总共7个人，摄影中果然有孟归。
有人面色不虞，有人欢欣鼓舞，有人垂头丧气，除了选上的，剩下的都尴尬地赶紧离开了。
“恭喜你们，加入学生会新闻部。”副部何易涵说了句客套话，“先认识一下，这是我们部长路原一。”
他说着，还推了推路原一，自己还往后退了退。
路原一：“大家好。”
底下响起了窃窃私语声，似乎是关于路原一的各种消息传言。
“大家先加一下微信吧，有带手机的偷拿出来扫一扫，没带的先记一下微信号，回家的时候加一下，之后的任务除了开会讨论，就直接在手机上说了。”何易涵接上了路原一的话茬。
路原一把手机拿出来，调出二维码，让新来的加他。孟归也带了手机，她率先加了路原一的微信。
扫完的时候，她有些害羞地抬起头，向路原一打了个招呼，“学长好，我是孟归。”
路原一点点头，对她笑了笑。
本次招新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了。
等路原一周五下午放学回到家的时候，项缘早理完走了。
这周见到项缘的次数屈指可数，见到了也只是说上一两句话，怎么说，还怪想念的，路原一心想。
家里没了个人确实空荡荡了许多，怅然若失之感一直似有似无。
但很快周洋的电话打断了这种惘然，“路哥路哥！这周末去不去时代广场。”
时代是离市一中最近的商圈，坐公交车也就五站的路线，十几分钟就能到。
“万达新开了一家乔丹，陪我去看看鞋呗。”
“不是，你是个男的吗？还要陪你逛街。”路原一吐槽道。
周洋：“我这不是邀请你一起出门玩嘛，我到时候叫上李立、顾向和，我们之前寝室的总要一起聚一聚吧。”
“行吧行吧，什么时候？”
两人迅速确定了周六的行程，约定下午四点在时代门口见，看了球鞋之后去吃海底捞。
周六下午三点半，路原一出了门。做了二十来分钟公交车，到了时代广场。
时代广场占地很大，即使远离市中心，但作为一线城市内的时代广场，人来来往往，很是快活。
周洋最早到，他就站在时代广场主楼的正门口，一边吹着从里面透出来的空调风，一边向外张望。
“这这这！”他瞧见了路原一。
“呼，其他两个也慢死了吧。”周洋抱怨道。
“我们先进去，别在门口等了，热死了，去一楼星巴克坐坐。”路原一提议道。
说着，两人便往星巴克走去，边走还边发微信到他们高一寝室群里：时代一楼星巴克，等。
等快到四点二十的时候，这两货才迟迟赶来。
李立和顾向和首先领略到的是周洋的数落。
“你们猪吗？？？猪都比你们会时间管理。几点了几点了！”
这两个人打着哈哈，“这公交车来得太慢了。我都等了一百年了……”
路原一无语：不必掩饰，掩饰就是解释，解释就是事实。“别扯了，你们俩不就是打游戏忘了时间吗。”
有惹来李立和顾向和双重笑嘻嘻。
等四个人勾肩搭背地从星巴克走出来，在乔丹新开的专卖店里陪周洋逛鞋之后，一伙人洋洋洒洒地去海底捞吃饭去了。
才刚过五点，海底捞门口就人满为患，排队的排队，做美甲的做美甲。周洋来之前就预订了位置，现在正好进去。
四个男生吃饭，还是吃火锅，那真的是打战现场。
几盘肥牛、肥羊、虾滑、培根下到锅里，眨眼间就没影。
“我的肉呢！！！”李立哀嚎，“是不是你！周洋，你怎么能把我煮的夹走了，有没有有公德心！”
“放在锅里不就是大家的嘛哈哈哈哈哈哈。”
“太慢了，你不行啊，Lily。”
路原一：“行了行了，我请客，随便点好吧。”
“ohhhhhhhhh！路爸爸牛b——”
……
四个人吃饱喝足，甚至还不要脸蹭了两盘水果。
“缘缘，这个酱还可以，要不要来一点。”
“不用了，爸，我只要醋就行了，您自己搞吧。”
“哦……好的，你自己来自己来。”
路原一好像听见了“缘缘”还有项缘的声音。他不由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果然是项缘，不过身边站着的那个中年男性，他并不认识。
“嘿！缘缘！项缘！”路原一冲在海底捞调配酱料的台面附近的项缘喊道。
项缘似乎是听见有人叫他，疑惑地转了转头，却没看见路原一。等路原一站起来跑到他边上拍拍他，他才反应过来。
“你也在这？！”项缘惊呼道。
“和高一室友出来吃饭呢。”他指了指他们那桌，周洋此时正坐在位置上和项缘打招呼，项缘也对他挥了挥手。
“缘缘，是你同学啊。”边上的中年男子对着路原一说。
“嗯，我同学。”项缘面露难色，应付道，“好了爸，我们回去吧。”然后又转头向路原一解释，“你回去吃吧，我们先去吃了。”
路原一嗯了一声，目送他们离开。
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的时候，李立问他，“那谁啊，项缘他亲戚？”
“嗯……嗯。”路原一见李立并不知情，也不想在背后讨论别人的家庭，随意说道。
更何况，这父亲也确实是亲戚。
不过与一般人不同的是，这次的爸爸和上次在学校门口见到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海底捞的这个人也更像项缘的父亲——个子稍显矮小，估计一米七不到，说话文文弱弱，像个读书的。
路原一后面和他们玩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虽然明白了项缘大概是亲生父母离异，跟着母亲再嫁，但心中的酸涩却怎么也走不掉。
害，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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