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那些年

作者:础易斯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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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第五学期开学不久,宝宝被班主任赶出了宿舍。平时他老实的像个吃饱饭的猫似的,火气上来也是异常猛烈,直接侮辱了班主任及其亲属。本来事情并没有多严重,只是在不巧的时间遇到了不巧的事件导致了误会,稍微显得曲折了点,可当时却把我俩逼的焦头烂额。
      那晚,我们俩外出上网过了点,回来时,宿舍已锁。宿舍管理比较严格,为了避免麻烦,我们决定爬窗进去,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巧的是当晚学校发生了恶性斗殴事件,一位倒霉的同学被人恶劣的用麻袋套头打进了医院,却连凶手都没有发现。宿管当晚比较警觉,于是我俩就被抓住,通报给了班主任。次日,班主任在批评教育时,很难得的赶上了刘宝宝发飙,这也是我唯一一次见刘宝宝发飙,此后,他仍旧像个无助的小孩,有些激动但无处发泄。
      班主任的话向来没有什么说服力,本来就没什么条理和逻辑性,思路极不清晰,还想套我们的话,只因昨晚的行动诡异,便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把我们和打架事件联系起来,言语中说出这样的话“我知道北方人直,我也是东北人,但是有什么事不能把话说开,和平解决,非得动手打人呢,看把人打得都住院了。”我忍不住要笑了,是,她不是警察,不是法官,也不是律师,但是作为一个德育教育工作者,连最起码的严谨和公平的态度都没有,看她就像看一个小丑在表演。不过班主任说他是东北人这种不搭调的话触怒了宝宝,宝宝小声嘟囔了一句:“操,就这鸡毛样还东北人呢。”我还是没能忍住“扑哧”的一声,小声的嘟囔还是被近在咫尺的班主任捕捉到了,她不能忍受学生这么直白的粗言,抬高了音调:“你怎么说话呢?有你这样的学生吗?这么多年白受教育啦?”
      “咋啦?我特么就这样,爱咋咋地!”面对怒喝,宝宝也爆发了。
      “东北人真没素质。”显然,班主任已经被气晕了。
      “瞅你内操行,对没素质的人用不着多有素质。”
      “你……你……”
      “我特么咋啦?我是操了你妈啦还是咋地啦,把我恨成这样。你特么也不搞清楚了就把屎盆子乱扣。”
      “现在不是打架问题,是你素质问题。”
      “靠!你特么刚才不是说了么,东北人都没素质,咱俩差不多少。”
      “你……”
      “滚犊子,老子不想理你。”嗙——宝宝摔门而去,任由班主任双眼狠狠的盯着。
      我快步离开办公室,追上宝宝,宝宝感慨:“原来骂人是如此痛快,爽!”
      “不后悔?”
      “不后悔。”
      “不后悔?”
      “绝对不后悔。哈哈。早就看不惯她了。”
      事后,凶手依然没有眉目,班主任也没有对我再一次进行批评教育,宝宝却被她以违纪为由赶出了宿舍。这也是他接二连三的倒霉事件的开始。

      宿舍不能住了,学校附近的平房出租屋成了我们的聚点。条件够差的,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可能是长时间没住人,潮呼呼的,到处散发着发霉的味道。这里的平房很多都这样,一排是这样的小屋,通常有五六间,和另一排的厨房似的小屋,更矮更狭小,中间夹着一条细长的过道。过道的一头堵死,另一头有个院门。这几间房的主人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男的和蔼可亲,女的具有典型泼妇的泼辣和碎嘴皮子,整天喋喋不休。
      刚住了一个多月,有一天回去晚了,院门已锁,怎么也敲不醒熟睡的夫妇。顺着门缝往里瞄,夫妇的屋子已经关灯,门口一间本来没有人住的屋子却亮着灯。我们继续敲了一阵,还是没人开门,索性翻墙进去。就在宝宝刚落地的时候,亮灯的屋子门开了,出来一个精瘦精瘦男人,三十多岁,面无血色,像个骷髅。
      “你们干什么的?”骷髅一把抓住宝宝的衣服。
      “我住这。”宝宝说。
      “这是我家,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外人住这。”原来这骷髅是夫妇的儿子。
      “我刚租的没多久。”
      “住这怎么不走门,还翻墙,你看,把我家房顶都踩坏了。”
      “我没大门钥匙,敲门没人开呀。”
      “没人开不会继续敲啊,翻墙有理啦是吧。”
      “我敲半天了,也没人出来开门。”
      “我这不出来了嘛,你就不能多等等。你看,我家房顶漏了,怎么办。”
      “哪儿漏啦,我都没踩房顶,沿着墙下来的。”
      “怎么没漏,你看,赔吧,五千。”
      “没漏,也没钱。”宝宝被骷髅的无理取闹搞的很不耐烦,想使劲甩开他紧抓不放的手回屋。
      “操泥骂骂的,赔钱,五千,别想跑。”骷髅眼看要被甩开,抓的更深了,也抓到了宝宝胳膊上的肉。宝宝胳膊吃痛,另一只手也上来,一起推了骷髅一把。骷髅精瘦的身体弱不禁风,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操泥骂骂的,不赔钱还打人哈。”骷髅站起来又扑向宝宝,宝宝闪身躲开,却啪啦一声,一块砖头砸在他肩上断为两节,宝宝啊了一声本能的捂住肩膀。光线太暗,谁也没注意到骷髅坐到地上的时候竟然顺手抄起了砖头,宝宝要不躲非砸头上不可,过分的举动把我也看急了,愤怒的使足力气朝骷髅的侧腰上踹了一脚,默默的踹了一脚,骷髅只觉得一股力量使他不得不退了几步,过道过于狭小,他后背重重的撞在了墙上。“妈,妈,打人啦。”骷髅喊了起来。回过神的宝宝抬起脚又再骷髅的肚子上补了两脚,骷髅被踹倒在地,捂着肚子嘴里依然在叫着妈。这时候,房东的灯亮了,女人跑出来一如骷髅刚才那样死死的扯着宝宝的胳膊。男人出来看了一眼,哼的一声,回屋去了。
      骷髅从地上爬起来了:“妈,这俩逼K的,把咱家房踩坏了不说,还打人。”
      “凭骂打我儿杂,你俩人多欺负人少啊。”
      “喂!你儿子先打的我,那么大一块砖头,砸我脑袋还了得?”
      “砸你脑袋了嘛?啊?你俩踩坏我家房还有理拉。”
      女人蛮不讲理的喋喋不休,堵得我和宝宝明明想说却插不上嘴,好不容易酝酿一句说不到一半,便被女人不饶人的双唇劈里啪啦的攻击,喷了一脸吐沫星子。干脆不说了,我俩看她娘俩表演。这娘俩一唱一和的骂了半个多小时才绕到正题上:踩房,赔三千,打他儿子,赔三千,一共六千,拿来算没事。真是信口开河,我和宝宝单纯的认为我们几乎没踩到房子,顺着墙就下来了,房子根本没事,就算真的漏了,压根就是以前就坏了的。打他儿子是因为他儿子先砸了宝宝一砖头,到哪儿说,我们都在理。再说,宝宝家境较差,我俩一学期的生活费加起来也就四千多块,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给她。
      终于,我们被这母子拉到了派出所。一路上,宝宝被这对母子照顾有加,一左一右拽着宝宝的两侧,宝宝偶尔会喊两声,“松手,我自己会走。”丝毫不起作用。奇怪的是这对母子对我不闻不问,看样子即使我走了,娘俩也不会看我一眼。
      娘俩的表演再次令我叹为观止,在派出所门口,女人松开刘宝宝,扶住骷髅,骷髅也松开刘宝宝,双手捂着肚子,腰也弯了,退也瘸了。女人更绝,眼泪立刻就出来了,还没进门,带着哭腔的嗓子大喊:“民警同志啊,民警同志啊,不得了啦,打死人啦。”有民警出来把这对惨不忍睹的母子让到屋里,女人不忘回头一指“就他俩”。于是立刻有人照顾我们进去。
      “蹲下,双手抱头。”我和宝宝比较傻眼,乖乖的照做。一个民警先提起宝宝,不客气的手拍打全身,钱包、香烟、打火机、钥匙一一扔到桌上,又吧宝宝摁蹲下,接着是我。
      “身份证!”又是厉声断喝。“钱包里。”“自己过来找。找出来放桌上。”我俩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翻出身份证放到桌上,又灰溜溜的蹲回墙边。民警顺手扔给一位女民警,噼噼啪啪的在电脑前敲着。
      “咋整?”宝宝有点虚。
      “照实了说。”我咬咬牙,其实我也没主意,感觉上我们还是在理的。
      “闭嘴。”又被民警喝断。我俩完全老实了,低头看着眼前这块水泥地。
      里屋门开了,另一位民警听完娘俩声泪俱下的哭诉,护送出来,把我俩请了进去。没有民警提示,我俩主动选择了跟在外屋一样待遇,还是蹲着抱头,我相信那娘俩一定是坐着完成哭诉的。
      “你,姓名?”民警一指刘宝宝。
      “刘宝宝。”民警看了眼身份证,刷刷的在本上记下。
      “身份证号?”
      “******”民警核对了一遍,又记下。
      “干什么的?”
      “打工。”刘宝宝毫不犹豫说了谎。
      扑哧一声,民警笑了,放下笔合上本子,绕到桌前,屁股靠在桌子上,刚才的严肃一下没有了“来,坐这儿。”我俩受宠若惊,只是忽闪着两双茫然的眼睛没敢动地方。民警的态度立刻又折了回去“让你俩坐这儿,听见没有,别完事投诉我虐待。”命令不敢不听,赶紧绕到凳子前坐好,坐的笔直。
      民警掏出烟,在烟盒上敦了两下,放进嘴里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你俩学生吧,别不承认,一进屋就看出来了。”态度再一次转折,我俩都被转晕了,傻了吧唧的点点头,“哼,跟你们说了吧,这娘俩来过不下七八次,我们所里没有不认识他们的,每次来都是讹人。这次跟你们要多少钱?”
      “要六千,说踩坏她家房赔三千,打他儿子赔三千。我根本就没……”
      “行行,”民警打断宝宝,“我给你们支个招,愿不愿意看你们。那娘俩无非要钱,你们准备两千块,我去找那娘俩说,两千块,私了,这事算拉到。”
      “不是。那男的先打的我,你看。”宝宝有点急,迅速的拉开被打的肩头,紫了一大片,又麻利的把袖子退到胳膊肘以上,露出好几道红印子,“都是被那娘俩抓的。”
      “你打他了吗?打了就没你俩的好。嘿,你看那男的病病怏怏那样,好嘛,这儿三个大脚印”,民警在自己肚子周围比划一下,“我是为你俩好,省钱省事,我们也落得清闲。”
      “他先打的我们啊,怎么就让我们赔钱。”宝宝还是不太甘心。
      “实话跟你说吧,那男的是个料子鬼,我就抓他好几次了,白天刚从里边出来,我这就挂号了。还真快,晚上就撞着你们了。你想啊,他家就那几间破平房,好得了嘛,他家老头儿人挺好,就毁在这败家子身上了,老太太没工作,没退休金,还倍儿护犊子,一家子全凭老头那点退休金活着,再养个败家子?养不起!娘俩都是讹人讹惯了,得不到好处,也不能让你们消停。哎你想想,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跟这娘俩干上了,谁都咬着不放,互相看病,互相要医药费,十天半月拖不完,再闹大点,打官司,到时候别说两千,两万都打不住。你俩好好想想,想咋办自己拿主意。你们两个穷学生跟人家闹不起,当然啦,有钱有势另当别论,话说回来有钱也不会租那种地方吧。”
      “不是,我……”
      “行行,别说没用的。要两千解决呢,我现在就跟那娘俩说,不想私了,我现在就立个案,你们互相整去。想好告诉我,我就这等着。”说罢,绕回桌后,重重的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看天花板,嘴里吐着烟圈,悠闲的等着我们的答案。
      我已经彻底被说服了,或者说被吓到了,宝宝也没了主意,各自低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像个犯错的孩子失去了昂首挺胸的勇气。宝宝只稍稍抬起一点头看着我小声说:“现在咋整呀?”“不知道……我觉得他说得对,私了是最省事的办法。你看呢?”这种重大的决定,我不敢做主。最终还是宝宝鼓起勇气说:“大哥,我们听你的。”
      “哎哎,记住这不是我的主意,别说什么听我的。还有,别叫我大哥,别整的跟□□似的。你们决定怎么办?”
      “哦,民警同志啊,我们决定私了,你帮我们说说吧。”
      “去,你俩外边等着,坐那儿等着就行,出去吧。”趁我俩开门离开的时候,民警大喊:“小李,让那娘俩进来。”
      门的隔音效果真的不错,不知道屋里进行到何种程度,我如坐针毡。终于盼到门开了,宣判的时刻到了。
      “行了行了,没事了,你们回去等消息吧。”民警不耐烦的打发两人走,扭头对我们说:“你俩,明天带两千块钱过来,身份证先扣这儿,行了回去吧。”
      “大哥您怎么称呼啊?”宝宝上前询问。
      “我姓刘。”民警带搭不理。
      “刘哥,明天来了还找您是么?”
      “白天来了找谁都行,我晚班,要找我啊八点以后。”
      “刘哥您看,这钱能不能缓两天……”
      “甭废话,赶紧凑钱打发那娘俩算完事,你还等两天,万一那小子再给你来个头疼脑热的你受了嘛?”
      “不能吧,不是都说好了么?”
      “这样人我见多了,不要脸的人有的是,人家是看你好欺负,你也甭跟我磨叽,赶紧回去凑钱明儿送来。”
      “哦,好吧。”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午夜两点多了,直奔ATM机。
      “三百。”
      “三百五十二块六毛。”
      又从钱包里翻出所有的钱,两人仅仅凑七百多而已。
      “还有一千三那,上哪儿搞去?”宝宝的声音低沉的恐怖。
      “先走吧。”
      “去那儿?”
      “去你那儿?”
      “操,看那俩逼就麻烦,我怕忍不住再踹他们。再说,刚才警察也说了,我们不找麻烦,就怕那娘俩再找我们麻烦。”
      “走走看吧。”
      十月中旬的夜晚有点凉,这里本来就不是个夜生活丰富的区域,大街上连个野猫都看不见,路边所有的店铺都黑着灯。我们在一个正在打烊的街边摊买了四瓶啤酒,老板以卖光所有的食物为由拒不接待。我们选择了一个坏掉的路灯附近的阴暗的地方坐下,烟一口接一口,酒一口接一口,我被晚风吹的身体偶尔打着哆嗦,宝宝则聚精会神的看着地上一只蚂蚁,除了抽口烟喝口酒再没有别的动作。突然他仰身顺势抬起43码的军勾,抬的老高,再结结实实的踏在地上,也结结实实踏在了他关注已久的蚂蚁身上,他又立刻抡圆胳膊奋力把刚喝完的啤酒瓶扔了出去。“啪”,啤酒瓶在街中央碎了一地,一个完整的酒瓶变成一堆玻璃渣子蹦跳着散开。“操!你!妈!币!”宝宝一字一顿的大吼。
      “操你妈币!”我也学着宝宝将手中的空瓶甩出去大吼了一声。
      “你知道么,我妈下岗,我爸给人扛大包,一个月还不到一千块钱。今天就三脚,还挨了一砖头,就他妈要两千。我操。”宝宝积郁的愤怒被刚才吼掉,只剩下了消沉。
      “唉,早知道不跟那俩人磨叽,直接进屋睡觉,他们要闹闹他们的,管他妈的瞎鸟叫呢。”
      “算我倒霉,明天咱们先跟同学借点,我他妈的要打工,以后慢慢再还。”
      我们在网吧开了两台机器,以非常难受的姿势度过了剩下半个晚上。第二天就在同学们中间遍地开花,这个二百,那个一百,因为人品还算不错,半天凑齐了罚金。
      虽然当时还很不愿意和苗青说话,在得知我焦头烂额的四处借钱时,苗青把我叫到走廊,悄悄的递来了五百块钱。
      “谢谢。”我很惊讶,多少有点感谢她的雪中送炭。
      “你不是这样的。”
      “嗯?”
      “你很少说谢谢。你说这样有点虚伪,你说你会把谢谢记在心中的。”
      “哦……今天真的很感谢。”
      “说出来就不会再记心中了吧。”她眼眶有点湿润。
      “不会,你帮了我大忙了。”
      “青山?怎么最近都不和我说话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可能直接说你太土了,我不愿意理你。或者委婉一点说我们不合适?太假了,我说不出来。
      “最近我有点郁闷,想独处。”
      “就只有这些么?”
      “别的原因也是有的。”
      “如果你心里有事,如果你想找人说说话,我很愿意陪你。如果你说的别的原因是指我的话,那我……”
      “不是这样。”我赶紧打断她的话,我害怕,害怕她暴漏出自己的庸俗,也就暴漏出我的庸俗,害怕她被自己无知的语言伤害,或者变成另一个人。总之,我必须让他停下来。“现在的情况让我感觉非常的不对劲,我感觉我能说的都已经倒干净了。我讨厌这样,我想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想说就不说。你知道么?跟你一起我总得不停的想着编造点什么出来,不说话会很尴尬让我受不了。我想累了,我需要一个人安静一阵子。”
      不假思索的说完,我有点后悔,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呢?但是话已出口,心里没了底,我无法面对她的目光和表情,带着羞愧赶紧离开了。

      下午就到处窜着给宝宝租房子,晚上来到派出所。
      “刘哥,我们来了。”宝宝小心翼翼的说。
      “钱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宝宝说着把钱递过去。
      “这不是罚款,是给人家的赔偿金,自己收好。”民警递来两张身份证,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那娘俩要整你,一百个你也不够玩的。年轻气盛,再把人给揍了。嘿,人家可不怕,那娘俩就是等着你动手,再讹上你,嘿,不说了,走吧。”
      我们赶紧跟上民警出门,宝宝紧贴着民警说:“刘哥,我们在她那儿有一个月房租的押金,还有房子还有一个多礼拜才到期。你看是不是……”
      民警指了宝宝一下:“算了吧啊,你。就冲那娘俩,你有一百个理,那钱你也肯定要不回来,何况还没理。”
      “没理?”
      “你自己看看租房协议,是不是有一条解除合同要提前半月通知对方?是不是还有违约金?”
      宝宝拿出潦草的协议看了一眼,无语了。
      也许因为有民警在,骷髅一直没出现,骷髅妈用极其擅长的喋喋不休一直在纠缠着民警,不一会就声泪俱下,说什么命苦啊,孩子苦啊,老头没本事啊,挣点房租不容易房客还把她家孩儿打了,好一部感人的心酸血泪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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