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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我与卷毛夜叉的故事10
和早坂织衣相处越久,就会越明白这人像是小孩子的一面,就越容易为她操心。但早坂织衣并不知道自己勾起了高杉晋助体内某种老妈子的属性。
最近战况都很不错,天人节节败退,战线后退了不少,早坂织衣由于个人原因并没有经常上前线,一般都是在后方做财务后勤等杂务,从物以致用的角度来看,她这种头脑活跃但四肢堪比残废的家伙还是在乖乖呆在后方比较好。
头发长得很快,不到一个月就长到耳根的长度,虽然这样的长度对男生来说也并不算长,但早坂织衣还是很嫌弃。她本人很讨厌洗头,因为容易把洗发水洗到眼睛里,光头就很方便,但在她想再次剃光的时候被坂田银时乃至整支队伍的队员竭力阻止,原因是过于辣眼睛。
这天,早坂织衣把文书上交完毕,拿着木剑来到训练场,却发现训练场人非常少。
“大家都去哪了?”早坂织衣疑惑地问道。
“今天镇上有祭典,有些人去祭典了吧。嘛,虽然我觉得更多的人是打着去祭典的旗号偷偷去花街了。”坂田银时挖着鼻子悠悠地说道。
早坂织衣的眼睛登地就亮起来,有点结结巴巴地说道:“就是那个!有很多吃的!有很多玩的东西!有烟花的那个!传说中的祭典吗?!”
像个小孩子一样,坂田银时想。“这么激动干什么?你没有去过吗?”
“没去过。”
还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少爷,坂田银时看着她好奇明亮的眼睛,莫名觉得这很可爱,脱口而出,“你要去吗?”
早坂织衣愣了一秒,眼睛亮晶晶的,点头如捣蒜。
——
“啊啊,为什么阿银会带着一个男人来祭典......”在祭典的路上,坂田银时不耐地揉着自己的卷毛,“本来阿银应该去花街,好好玩耍一番之后带着花街的小姐姐来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话说出来了,想收也收不回去了。
早坂织衣激动得完全听不到别的话,左看看右看看,每个摊位都要凑上去,才走了一段就买了一大堆东西。
“不要一下子买这么多!你又吃不完!你是小孩子吗!”继高杉晋助之后,坂田银时成为第二个在早坂织衣的引导下老妈子属性爆发的人。
“给你。”早坂织衣递了一个苹果糖给他,眼中是难以抑制的喜悦,“你喜欢甜食吧?喜欢苹果糖吗?”
这个笑容过分明媚好看,好看到让人性取向混乱。坂田银时沉默两秒,接过苹果糖,算了,这样也不错吧。
逛了一大圈早坂织衣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食物她是吃不完的,她的饭量依旧延续着过去作为贵族时候的量,即使现在每天都要接受高消耗的训练,她的饭量也没有增加多少。没办法,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一下子改变。
所以大部分都进了坂田银时的肚子里,坂田银时还一脸“我是看你吃不完才勉为其难地帮你解决的”。一边坐在长凳上满足地挑牙。
早坂织衣蹲在捞金鱼的摊位上,看着小池子里五彩斑斓的金鱼,捞了几次都没有捞到。银时走过去拍了拍了她的头,“真笨。是这样捞的。”然后刷刷刷地就捞上来几条。
“好厉害......”早坂织衣佩服的眼神眼神看得坂田银时有点不好意思,“还好啦,阿银我以前可是被称为祭典小王子的。”
摊主是一个白发斑斑的老头,他笑着问道:“小哥,这些要带回去的吧?”
早坂织衣捧着小盆,看着那些小金鱼,欣喜的神情慢慢沉寂下来,“还是算了,就算带回去也不知道养在哪。”
确实,他们还在行军的途中,带着这些小生命实在是无法养活。
她把金鱼还了回去,然后给了网纸的钱,站起身,视线还是搂在金鱼池上,似乎是有些不舍。
坂田银时看着她心里也不太舒服,他拉了拉她的手腕。“走吧,还有别的可以玩的。”
“......好。”
之后一起去了别的摊位玩了很多项目,射击之类的。早坂织衣基本上都玩得不太好,可即使如此她还是很高兴的样子。
兜完一圈之后,两人找了一个适合看烟花位置。早坂织衣非常有兴致,万分期待地托着腮,脸上带着期待的微笑,双脚一晃一晃。可能是愉快的情绪会传染,这个样子的织衣让坂田银时这个逛过很多次祭典的人也隐隐期待起来。
“我一直都很期待能去一次祭典,在我加入你们攘夷部队之前都没有出过家门,而且我住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到烟花,每次都只能听到轰轰的声音而已。”早坂织衣笑着对坂田银时说。
“一次都没出过家门的家里蹲也会亏你能在这个乱世活到现在啊。”坂田银时忍不住吐槽,他早看出早坂织衣非常缺乏常识了,但一次都没离开过家也太奇怪了吧。
“可我不是遇到你们了吗?”早坂织衣说道,她回想当时的情况,确实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不过当时真的以为被你们当做探子杀掉,毕竟对于奸细当然是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的。”
“这么害怕的话,当时不要管我地死活就好了嘛。”坂田银时托着腮听着她的话,用牙签扎了一颗章鱼烧放进嘴里,随意说道。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忍不住啊。”
早坂织衣依旧是期待地看着天空,大概是不想错过烟花发射的,眼神带着期待的动人神采,声音却带着一种怀念的空灵,“看到你的身影,忍不住就喊出来了,实在是不想看到你死啊。”
坂田银时瞪大了眼睛,这句话无形地穿透了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回神,让他的心脏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就在这时,昏暗的天空炸裂开一朵橙黄色的烟花,流光划过两人的脸庞,但坂田银时却无暇去管着美丽的烟花,视线落在身旁人的眼中无法移开。
看到烟花时的早坂织衣眼神熠熠生辉,笑容不自觉地扬起,她像是等了这一刻很久,又像是不见天日很久的人总算获得了光明。只见早坂织衣笑着安安静静地看完了烟花,眼中逐渐地泛起水汽,看得人心疼不已。
看着这烟花的早坂织衣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她感受到了一种自由与活着的实感。
本以为逃离了就能得到新生,但实际上从离开家到现在为止,她耳边依旧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从小到大她一直就像只小鸟一样无法离开,母亲自从失宠之后精神就变得奇怪了,半夜发病就会拿自己出气,说着类似“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变成这样!他以前很疼爱我的!”
也因此侍女仆人并不敢靠近她,她依旧会听到仆人们的窃窃私语,“啊啊,这就是那位疯掉的妾室生的小公主吧,长得真是漂亮啊。”
“还是不要招惹她比较好,说不定又会也会突然发疯。”
宅子里来往的人非常少,也没什么人会和自己交谈,她能做的事就只有在房间里看出。母亲每天都要喝药,不然发病会越来越严重。早坂织衣不太在意母亲的打骂,母亲生病了,她很伤心很难受,如果能让她舒服一点的话也无所谓,反正忍耐一下就过去了。
逐渐的她越发感觉不到疼,对别人的看法也变得毫不在意,日以继日地学习看书。然而这样的日子还是被打断,母亲死去了。母亲是位出身不低的妾室,按照规矩也会有个规模不小的葬礼,葬礼上她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藩主父亲。
“呀,你是织衣,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藩主惊奇地上下打量她,对于妾室的死也没有太悲伤,对于许久不见的女儿第一句话是,“长得亭亭玉立的,真漂亮,过两年我会为你物色一个好的夫君,为我们短州藩联姻。这几年好好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夫人。”
那之后自己就开始接受各种大家闺秀的教育,各种贵族子弟之间的会面寒暄,自己的人生就只是货物,用来交换藩据的利益和权力。
过去自己等待着母亲什么时候的病可以好起来,现在母亲不在了,她的生活只剩下了索然无味和无尽的孤独。
逐渐地她产生了出逃的计划,从藩主的宅邸里出逃很困难,但趁着战争一片混乱时出逃却有一线可能。她从没出去过,对外面的世界感到恐惧也是情理之中,但她还是选择了前进。
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在害怕,希望自己能变强,不要成为别人的负担,融入大家的阵营里。过去让她孤独煎熬的声音也依旧萦绕在她耳边、
而现在随着面前的烟花在天空中盛放,轰隆声把她的耳边的杂音驱逐了,她终于有了自由的实感。
是啊,自己逃出来了,自己已经自由了。虽然依旧还很弱小,说不定明天就会在战乱中死去,但至少,她现在已经不是任人摆布的货物了。即使依旧不起眼毫无用处,但至少有了同伴。
这么想着,眼泪就从眼眶中流下来了。
她的人生在恐惧和孤独以及对未来一片茫然中徘徊,过去的自己生活富足,却无比孤独,现在跟着部队流离失所,不知道自己明天时候还能活着,此刻却感受到了一点小小的幸福。
死亡的恐惧与自由的喜悦萦绕在心头。
人啊,真是不知足的生物。
坂田银时一直看着她的眼睛,没想到她看着看着烟花突然哭出来,完全不理解他在感动什么,“你怎么哭了,别哭啊。”然后手忙脚乱地找可以擦脸的东西。
早坂织衣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哭了出来,她用袖子揉了揉眼睛,“没事,眼睛进沙子了。”
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她看着天空,现在烟花已经看完了,天空回归平静,唯剩些许青烟缭绕。
“阿银,今天是我这十六年来过的最快乐的一天。”早坂织衣语气中带着落寞和感慨,视线依旧看着天空,不愿意离去。
“虽然这样说可能很失礼,但是,在你们部队的这段时间是我这么久以来过得最开心的。虽然有时很辛苦,每天都有同伴失去,但是和你们在一起的记忆我到死都不会忘记的。”她抱着膝盖坐在长凳上,脸枕着自己的膝盖,慢慢闭上眼睛,像是呢喃又温和地说道。
“遗憾的是,烟花真是太短暂的。”人的生命真的太短暂太脆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了。
坂田银时看着她,心中升腾出一种很强烈的心疼。一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觉得这种飘落在乱世的战乱生活是最开心的。
回想到织衣刚才看着烟花时忍不住流泪的落寞神情,实在是美丽得让人心动又心疼,烟花划过她的脸颊时,坂田银时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当她用那双带着泪光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他产生了一种自己必须保护这个人的念头、
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拉住了对方的手腕,这手腕细得如同杨柳枝一样,仿佛用力一点就会弄伤一样。
“小时候我流浪的时候,觉得人生就美好的事情就是每天能吃饱饭,直到我遇到松阳老师。后来,我又遇到了高杉他们,我和他们几个经常去祭典,都不知道偷偷去了多少去了。还有这种各种有趣的事有趣的地方,这种事要和朋友一起去才会有意思。”
早坂织衣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惊讶,看得他耳根都感到热,一向嘴皮子利索的他,此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那时候的坂田银时虽然是攘夷部队的领导,但依旧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时期的感情归结起来就是情不自禁,即使是在这样的战乱时期,不知道未来是生是死的情况下。但此刻的坂田银时已经顾不上武士不能承诺做不到的事这个原则了,带着少年独有的执拗和青涩感情,脸上还有些红晕,捉着织衣的手微微收紧。
“......我是说,如果,你找不到可以陪你去祭典的朋友,我可以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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