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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中水妖十四
月沧璃巴巴望着敖婴道:“你说要离开步凡渊,怎么离开?挖你心的事,我可做不来,莫不是又逗弄我?再骗我,我就把你赶去水洞住。”
敖婴淡笑,“无妨,我自去水洞住,只是要劳你自己烧菜做饭,收拾洗碗,还得日日去林间抱薪拾柴,摸鱼狩猎。”
月沧璃脸上越有急色,他越是淡然得意,直至她急得眼眶泛红,他才伸手取她腰间锁灵袋,在掌心倒出那颗散发淡淡虹光的珠子。珠子倒出那刻,在他掌心绽盛光芒。
“咦,是那无穷兽身上掉下来的珠子!我还以为做梦呢。”
月沧璃记得从无穷兽身上跳下来时,看见无穷兽腹部那儿掉了颗珠子下来,她随手给抓住了,不想那不是梦境。
“这是什么?”她直勾勾看着那珠子,“长得和噬灵珠还有几分相像。”
“无穷果,也可叫无穷蛋。看着与噬灵珠相像,却是完全不同的。”
“明明是颗珠子,怎么就果了,还蛋?哪儿像果像蛋啊?这到底是哪个天煞王八蛋给取的名字,叫人好生误会。”她自到了无穷宫,还满山满林子地找过果子呢。
“神祖给取的。”
月沧璃滞顿片刻,双手合十,嘴角牵起谄媚笑容,“啊……那可真是取得好,取得妙,神祖取的名字,定有神祖的道理。”
神祖他老人家尽管闭关,气息也游荡六界八川,说神祖坏话可是要倒霉的。
敖婴忍不住笑了。
“我知道了,无穷果吃了有灵力。”月沧璃双眸乍亮,“有了灵力我们就可出步凡渊,对不对?”
能增长灵力的东西她来者不拒,抓过那无穷果“啊”的张口就要吞下去,手到嘴边又停下来,有些疑虑地看向敖婴,“无穷果只有一颗,若我吃了,只我能离开,你怎么办?”
敖婴覆手身后,略略有几丝不快,看不出是真的还是装的。“你还想的到我,适才以为你要独吞无穷果,弃我而去,唉。”
月沧璃讪讪地把那差点放到口中的无穷果放回敖婴手心,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那珠子,“我们把这破成两半,一人一半?”
敖婴斜眼看她,“你试试?”
月沧璃把那珠子放到嘴里要咬,见敖婴脸上浮现嫌弃之色,想着还是要文明些,拿刀切吧。她把珠子放到桌上,匕首切不开,又去厨房拿刀,剁不开,如此折腾几次,筋疲力尽,垂头丧气。
“破不开呀,怎么办?”月沧璃急。
敖婴抱手在胸前,一派淡定,“是啊,怎么办呢?我们两人,只能一人离开步凡渊。”
月沧璃盯着那无穷果,伸手把它攥到手中,看向敖婴道:“婴婴,你说你不介意在步凡渊终老,对吧?我是一定要离开的,我不想在这里终老,那,我吃啦?”
原本还带着淡定笑意的敖婴听她那么说,脸上有一抹黯色掠过,他只得告诉自己,她无心,无须跟她计较。
永远也不要考验一个无心之人。
“给我。”敖婴朝她伸手。
月沧璃把手藏到背后,“是你自己说你可以在这里终老的,你还说你喜欢这儿。”
“我有方法破开。”敖婴耐心道。
“真的?”月沧璃却犹豫,她的犹豫让敖婴眉头又沉了一点,但终究还是把无穷宫放到他手上。
敖婴取过那无穷果,放入口中。
???月沧璃懵了。
“你你你,怎么可以一个人独食!”
月沧璃在惊震和背叛之中还没反应过来,敖婴已伸手揽过她,贴面过来吻住了她的唇,一道微光在两人唇间绽开,忽地两人腾空而起,破开云雾往上飞去。
不过片刻,云散风清,他们稳稳地落在了悬崖之上,终出了步凡渊。
唇上温热之感,月沧璃只感觉双唇被轻轻顶开,那圆润的珠子自敖婴的舌尖送入她口中,一股热流从她喉间落入丹田,灵气自周身运转开,身体轻盈自如,灵力充盈。
两人才分开,月沧璃就迫不及待地对着一块岩石弹指,灵力自指尖击出,微光一闪,砰一声把那岩石击成几瓣,她怔了片刻,转瞬就高兴地跳到敖婴身上,“婴婴,我又有灵力了!无穷果真神奇!”
“万年才出这么一颗。”敖婴见怪不怪。
“我们回到无穷宫了!”
眼下月沧璃站在通往破云塔的崖上,天阴沉沉的,没有一丝日光,与步凡渊下的碧空万顷大不相同,一时万分感慨。
碧泉谷方向传来一声叫喊,两人往那边看去,泉谷上空黑云沉积。
月沧璃见手腕上的姻缘线又浮起红光,顿觉不妙,“奕欢和长启有危险。”
两人遂往碧泉谷寻去。
进了碧泉谷,邪风四起,灵光击撞,两股很强的灵气在对抗,那裴连和长启正在缠斗中,赤尧已变成了赤炎,也加入打斗。
长启和赤炎均受伤,两人联手,也难以抵抗裴连,被裴连那带着黑气的灵力击得节节败退,砰一声,长启被击落掉下来,一股黑气则凌空缠上赤炎,将他悬在空中动弹不得。
“长启!”
奕欢被个黑袍女人控住,对着掉落下来的长启心急如焚,挣扎着,“放开我!”
黑袍女人五指勾爪,要取她顶元,忽地感到一股凉意自前方浓雾中蔓延过来,传遍全身,令她脊背发寒。她太熟悉那气息了,以致手在奕欢脑袋上停住,看着浓雾中走出两道身影,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一身紫衣的敖婴。
“魔,魔尊……”
他竟然从步凡渊出来了!
“怎么可能……无穷兽只带了他们几个出来,你们,你们怎么出来的?”
又是砰一声,赤尧被裴连给甩落在地,吐出一口黑血来,伤上加伤,惨重。
“婴婴,就是她把我打落步凡渊的。”月沧璃指着那黑袍女人跟敖婴告状。
敖婴眸中瞬间染上冷翳,什么也不说,伸手探出,透着蓝光的冰剑已握手中。冰剑离手,嗖地飞出去,分成四把寒冰剑光,齐齐穿过黑袍女人两肩和两膝。
剑光不见血,黑袍女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上,身上被那四道剑光卸去所有力量,发出痛苦的哀嚎,“魔尊饶命!”
那裴连看得目瞪口呆,惊出一身冷汗,动也不敢再动一步。
月沧璃也看得有点呆,刚才敖婴出手,也太快了,十分解气。但她知道,敖婴似乎并不打算取这个女人的性命。
敖婴看着黑袍女人,沉下声音道:“东雀,本尊念你是四大护法之首,饶你性命一次,若你胆敢再动她一根毛发,必灰飞烟灭。”
东雀看向月沧璃,知道敖婴口中的“她”,指的是月沧璃,一个和妖神炙离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是……”东雀强忍着四肢剑伤的剧烈痛苦,紧紧咬着牙关,垂头应声。
“你回去转告大魔君,本尊想回魔界自会回去,本尊不想回,她也请不回。”
“是……”
东雀就地卷起一阵黑烟消失。
裴连见东雀离去,也想遁走,听得敖婴阴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不急走,你的账,还未清算。”
裴连背对他们,“不知魔尊说言何事?”
敖婴浅浅勾起一边嘴角,慢慢数来,“长启太子与环琅真君受伤是两件事,盗聚灵盏是一件事,而背叛师门魔修,又是一件事,此乃你所犯下的四件事。伤太子与环琅真君、盗聚灵盏,此三事归天界管。背叛师门,归无穷宫管。”
裴连转身回来,脸色僵硬,“既如此,魔尊要与我清算什么?六界礼法界限分明,你虽为魔尊,却也只管得魔界之人事,管不得其他界地的人事。”他指尖缠绕几丝难以消退黑气,他尽力压制下去,同时压制着那黑气如游蛇从指尖往手臂游上去的钻心之苦。
“呵。”敖婴冷笑,“别急,本尊还没说完呢,本尊确实管不得你伤人盗盏,你背不背叛师门也与我无关,本尊只管一件事,那就是未经本尊同意,未结修魔火印,擅自魔修。擅自魔修者,本尊可将其挫骨扬灰。”
裴连额角隐隐抽动,用力拢住五指,黑气又弥漫出来,他回身朝敖婴击出一道透着黑气的光剑,未近敖婴就被一道银紫色光墙挡回。
那光墙逼近裴连,直把他逼得往后连退几步,光墙又化作几道光环,把他周身环住,越环越紧,直至裴连面色铁青。
黑气自裴连指尖开始,似是被银紫色光环激发,迅速地游遍裴连全身,如细细的蛇蝎游钻到他脖颈和面部,连着青筋暴起,如树根攀爬,想要穿破裴连身体,他面目顿时狰狞起来,痛苦异常。
忽地,碧泉谷上空一团浓墨般的黑气卷席而来,伴随女人尖利的嘲笑,“哈哈哈哈,如若魔尊所说属实,何不先诛了那妖女?三万年前,妖神入魔,你可将其挫骨扬灰?”
那浓墨黑气在空中盘旋,时而显出人形,时而显出一张巨大的骷髅脸,只闻声音,不见人影,黑气化开了裴连周身的光环,“若三万年前魔尊早些将妖女诛杀,何至于让她妖惑众生,险些铸成大错。”
月沧璃注意到那浓雾里的女人说话时,敖婴脸色渐沉下来,尤其是她提到“妖女”两字时,他半边脸陷入阴影里,脸色阴得骇人。
他慢慢从阴影中抬起头来,面色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那日步凡渊上,便是你困住的我,能用朽灵之力,也是个将死之人了。”
“朽灵之力?”
长启自地上爬起,奕欢扶着他,他一脸苍白地看着那黑雾中的人影,“你,你到底是谁?”
“什么是朽灵之力?”月沧璃站在敖婴身后问他,她不明白为何拥有朽灵之力就是将死之人。
黑雾里的女人不显真身,不知来路,却能挡开敖婴的光环,灵力高强,且透着一股与魔气不同的邪气。
长启微微敛住气息道:“那是从冥界幽灵泉借的死灵之气,借得越多,真身和本元被反噬越重,再无恢复的可能。一旦借了朽灵之力,三五年之内便会油尽灯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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