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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终于过了年,宫里的每个人都像是完成了一件超辛苦的大事儿,终于能好好歇着了,都很安静消停。
只有皇太极表面上看着放松了,可还是留着一丝对大明朝的关注。他知道大清远不会只如此,终有一日大清的铁骑会打到京城,爱新觉罗氏也会成为整个天下的主人,在此之前,大清是一刻都不能放松的。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里,庄妃娘娘发动了。苏麻看着向来硬气的格格疼成那个样子,真恨不得自己代替格格疼,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产婆在一边倒是镇定,她知道,生孩子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现在可不是慌的时候,皇后可下令了,庄妃娘娘这一胎,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哲哲,大清的正宫皇后,也是大玉儿和海兰珠的亲姑姑,现在正一脸紧张的站在产房外边。皇后己经给皇太极生了三个女儿,没有生下一个儿子,她知道她老了,是不会再有孕了,可是科尔沁需要一个皇子,皇后需要一个皇子,这都只能指望玉儿了。
“长生天保佑,一定要生个儿子,一定生个儿子……”皇后现在怕是比里面生产的大玉儿还要紧张,虔诚的祈祷着。
终于,随着大玉儿一声凄厉的惨叫,混杂着——婴儿的哭声也传了出来,“生了,生了,生了个什么?”
产房里头,大玉儿身体倒是还行,只是没力气了,她问站一边的苏麻喇姑:“是皇阿哥吗?”眼睛希冀的看着苏麻,苏麻看着从小陪着长大的格格,一时没了言语,大玉儿多机灵啊!这就知道了,她也生下了公主。
其实在大玉儿心里,公主也是很好的,只是她现在需要的是个皇子,不过,她到底是坚强的庄妃娘娘,立刻笑了,“去向姑姑,还有皇上通报吧!”声音说的又沉又稳。
哲哲看到苏麻出来,脸上没半点高兴的表情,倒是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立时也就明白了,玉儿也没能生个皇子,心里一下子就失望了,难道科尔沁的女人真就只能生女儿吗?
“格格生了,是个公主,皇后娘娘,”苏麻最终还是开了口。
哲哲也猜出来了,压下心里的失望,说道:“公主也很好,公主长大了贴心,皇上也是喜爱公主的。跟玉儿说,汉人有句话,先开花,后结果,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好了,好好照顾玉儿,我去告诉皇上一声,”说着就走了,苏麻看着皇后走远了,才又回屋禀报。
皇太极知道永福宫在生产,他没有去,若是宫里每个女人生孩子,他都去,那他也没时间做别的了。皇太极不缺孩子,他有七个儿子,还有自己也记不清多少的女儿,并不觉得孩子对他多重要,他的江山,才是真正需要他费心思的。不过,皇太极还是希望,这一次大玉儿能生个阿哥出来,如此,科尔沁才算是跟大清彻底绑在一起了。
站在崇政殿外,皇后略停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皇太极和哲哲是少年夫妻,两个人相处大半生,彼此了解,皇太极抬头瞧了她一眼,就了解了,“生了个公主?”漫不经心地又看起了书,哲哲走进前去,抬手给皇太极捏起了肩来,“是,是个公主,皇上,臣妾...,”没说完就停住了,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科尔沁似乎让皇上失望太多次了。
皇太极看着向来端庄的妻子,放下书,转身握了她的手,又放下,对她说:“哲哲,若你有个儿子,玉儿也不用进来,”这话说得相当无情,却也有情。皇后如果有了儿子,那大玉儿还真不一定会成为皇太极的女人,反而可能成为睿王妃。
皇太极尊重自己的发妻,如果没有皇后的同意,他决不会纳了大玉儿。生了女儿就生了女儿吧!科尔沁给生的女儿还少了。
海兰珠过着自己平静的小日子,她听吉雅说过了,玉儿生了,是个公主。海兰珠再不懂事,也明白,在后宫里生儿子比生女儿重要。她不会知道,科尔沁孕育的皇子,对大清和科尔沁有多重要。只是想着,玉儿会不会不太高兴?
公主冼三儿还算热闹,皇后亲自主持,宫里宫外来了不少人。一整天,皇上一直没露面,这下,大家差不多全知道了,庄妃也没生下皇子,皇上怕是不高兴了。
皇太极确实不高兴,但不是因为庄妃,前线传来消息了,明朝在往边关增乒,这会儿还不知道情况,正在和各位大臣商量怎么办?
哲哲也听说了前朝的事儿,这会把人都送走了,才去看大玉儿,她走到大玉儿跟前,看着大玉儿没一点不高兴的样子,反而抱着女儿,很是开心。让人把公主抱下去喂奶,对着玉儿说:“玉儿,皇上前头有事儿,听说和几位大臣商量一天了,到现在也没出来,”希望玉儿放宽心,皇上不是故意不来的。大玉儿一听这话,就知道朝廷又有大事发生了,她当然不会为皇上没来多想,只是顺着说道:“皇上日理万机,玉儿不会多想,姑姑,”她现在反而在想会有什么事发生了?
一切的大事都和海兰珠无关,公主的的洗三礼,她只是让吉雅送去了自己做的一套婴儿衣服,并没有亲自去。从这儿能看出,海兰珠不是一个长袖善舞的人,也不太聪明,她一个庄妃的亲姐姐,这种时候竟然不出现,她怕是忘了她来这儿的目的了。
海兰珠看不懂满语,却对汉书有些认识,当然字她也认不全,可看汉人的书也成了她为数不多的消遣之一了。她从使馆带来的几本,早被她翻了不知几遍了,看着书上的字,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人。
天气越来越好了,庭院里开满了各种颜色的花骨朵,湖里的鱼儿也游来游去,充满了生机。吉雅看着自家格格除了去庄妃娘娘那里,哪儿也不去,就怂恿海兰珠出去逛逛,海兰珠闹不过,就随她去了。
这几日,海兰珠寻了个清静的地方,永福宫后面的一个桃花林。海兰珠常常带着她的书来这儿散步,在飘落的桃花中,读过的书仿佛字里行间也漫出了香味儿。
就是那么巧,皇太极这些日子每日案牍批折,身上早乏了。这时他想起特意让内务府种的一片桃林,桃花该开了,就准备去哪儿散散步,顺着赏一下文人墨客眼中的桃花林。
一个人没带的皇上,走在花瓣铺成的路上,走到林子深处,看到了头上落了桃花的海兰珠。一阵风吹过,海兰珠抬头看着这花雨,就那么撞进了皇太极的眼中,一切美的那么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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