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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101.
“这样啊,原来是为那个男人所来的...”女人狭长的眼角挑起一抹嘲意,“话说那边的小姐,你不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失礼吗?”
本来在因为和姬友无意义的拉锯以及一片迷茫的前路而心烦意乱的我,在被点名后才恍然发现自己在无意识烦躁时已经把手伸向口袋的烟盒那。
啧。
“不好意思。”自知不对的我低头诚心道歉。
“好啦好啦,不要因为小事争吵嘛。”一边的黑发女人笑眯眯地把手搭在我的肩头,我微微垂下头看着她慢慢放下的左手。那一刹那,仿佛有无尽的冰凉顺着布料涌向四肢全骸。
102.
“我们知道贸然问您自己前夫的事非常失礼...”尽管不知道被姬友带来的照片和上面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男人到底有什么不对劲,但对于能让太宰都难得正经一次的事情,我现在也并没有添麻烦的理由。
“没什么可失礼的,忘了他就好,您应该去吃喝女票赌,而不是受感情的苦。”
“...你闭嘴!”我扭头对一边的人吼道,对方一耸肩。
103.
“嘛...倒也没什么,本来那个人也已经去世那么久了...”看起来十分日式的和服女人慢慢倒入待客的茶水,风雅如山茶花的姿态总让我觉得格外熟悉,也格外有好感。
她像个标准的大和抚子一样撩起耳边的碎发,然后小声用带着些许口音的话语问道:“不过有一点妾身真的很好奇,那就是——”
话锋突然一凌厉。
“看您的样子,您和那位港口Mafia的太宰,到底有什么关系?”
104.
姬友:“你说的太宰,和我津岛银吉有什么关系?”
105.
我一口茶水卡在喉咙那,上不去下不来。
随后姬友说出了能让每一个为太宰治流过泪的女生都会情不自禁扬起唇角的话:“那种连呕吐物都不如的渣滓,除了有一张能够迷惑小姑娘的脸蛋,就一无所有,没有车没有房没有钱而且品德堪忧。不过他确实口舌灵活就对了,所以骗了不少心地单纯的女孩。不过像您这样纯真高雅的人居然也能下手,可见太宰治真的是一个已经无药可救的人渣了。”
我默默咽下去水,然后继续抬起杯子掩盖自己狂跳的青筋,顺便连带着一嘴下意识即将脱口而出的嘲讽一起咽了下去,以便能更好地欣赏太宰治与太宰治是如何在一分钟内恩断义绝的。
当然就我个人所见,和子夫人的脸色是显而易见的越来越好。
握着手里的录音笔,我在心里扯唇一笑。
106.
“看,只有女人才更懂女人。”在和子起身去卧室拿资料时,姬友俯身在我耳边撩过一句。
也只有太宰才知道如何黑自己更加快准狠和如何更好地讨女人欢心。
我在心里补充。
很快和子就带着似乎是姬友想要的信息回来了。她把白纸背着放在桌面上,甲上缀着的猫眼石散发着些许微凉,仿佛和女人现在略显凉薄的嗓音一个色彩。
“说实话我对松岛并没有感情,最多只是从前在港口Mafia情报部里同事过一场,夫妻情什么的早就忘了,而且我也无意与你们为敌,”她顿了顿,“所以我不管你是太宰还是什么津岛。”
“拿了这份资料就离开,别把你那种太宰式的下.流手段放在我家人身上。”
107.
“...她好像真的把你当成了太宰一样,”我在门口注视着一脸饶有兴趣整理纸张的姬友,“那种如临大敌的样子。”
“没办法,太像了嘛。”姬友语调轻轻地回答,指尖挑起手中其中一张,黑色图片和文字仅仅一晃便消失,但动态视线能够捕捉到子弹的我还是看清了那是一栋三层别墅的照片。
这种别墅实在是太过常见,如果是别处看到它,或许我连尝试的心情都不会燃起。
“想看看吗?”能够用低语把恶魔都反诱惑的女人不知道带没带着恶意地顿了一下,然后两指夹起文件夹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我想看你就会给我吗?”
“如果是个别的话,还可以。”这下那股子恶意算是彻底被确定了,一抹暗光收敛在女人美好若桃花的眼角。下一秒一张文件被轻拍在胸口,隔着布料只能感受到些许被收敛的力道,火.辣辣地让人连忽视都做不到。
“其实嘛,我是很期待中也能够给我一个惊喜的。不过就目前来看,蛞蝓那一丁点的脑子大概还是一片乱麻一样吧。”
“surprise!”
108.
这是一场没有意义的拉锯战,最理智的办法就是接受这份线索,哪怕它只是太宰为了调笑真实而抛出的诱饵,那也比一个人在一片杂乱的碎片中漫无目的要好多了。
接受它,哪怕对于乞丐来说,这种情况下都会被激发出没有必要的自尊心,但我知道自己现在非常应该冷静下来。
不要把她看做太宰,当做其他人,仅仅是一个为你抛出线索的人。
草,必须接受,不接白不接。
这么想着,我紧攥着的拳头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
然后我很感动地抬腿给了她一脚。
“surprise mother f**k。”
109.
再一次遇到乔鲁诺·乔巴拿是在一场意料之中的意外。
当我看到他时,这个十多岁的□□教父正在昏暗的巷子里以一种极其冷静的姿态把地上的不知道是哪位倒霉鬼掉下来的断手变成瓢虫,然后在准备塞进面前半死不活的西装男充满恐惧的眼里时又微微一顿。
“瓢虫是幸运的象征,不过配你这种人好像完全没有意义。”
他清澈冷淡的少年音透着一股子温和,像是微凉的泉水流过人心头。
“木大木大。”
我无法得知他用那张在高校随处可见的带着求知若渴的少年面貌把那只瓢虫变成了什么丑陋下作的生物,然后是放进了那个人的嘴里,鼻子里,亦或还是眼里。因为他身边那个穿着紫色露腰毛衣的枪.手已经以一种凌厉如剑锋的姿态凑到了我的眼前,还在散发温热的枪口正对着我的眉心。
“你是谁?”这句话的末尾掺杂的是刚刚那个可怜鬼的惨叫声。
我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不是下意识冷漠到算得上挑衅,因为眼前的人看起来已经眉梢一挑,似乎手指蠢蠢欲动。
“米斯达。”用稳重语气呼唤他的是年轻教父,他慢慢站了起来,从指尖滚落的血珠化作一片片微微湿润的粉红花瓣溅入地上的灰尘,身上却滴血未沾。
“这位是中原小姐,她应该是有什么事要说。”他用一种对于自己身份而言过于谦逊的语气说道,与绝华的金发和俊秀脸庞相配的是过于寡淡,也过于有威慑力的表情。因着这种能把从小就犯罪的恶徒都吓退的压迫感,这一刻没有人会把他错认为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110.
“我想和您谈谈。”我无视几乎要溢出的冷汗,用最为郑重的礼节来对待这次邀请,甚至下身让大衣衣摆拖入尘埃,然后轻吻了教父的指节。
“不知您是否会有兴趣,有关一个谎话连篇又自以为是的讨厌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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