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嘴瓢了

　　提问，醋缸里泡着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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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周韶阳在进来主卧的时候，就已经预想过自己会看到什么东西，既然是庄寒蕾前女友的住处，即使现在放了杂物，但是有些东西、生活痕迹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抹除的。

　　但是，既然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周韶阳觉得自己不应该在意这些，或者说，现在的她还没那个资格在意。

　　不过，想的时候是很清楚，可实际真正看到那些照片、写满字迹的小纸片的时候，周韶阳还是不可遏制的内心酸涩。

　　周韶阳吸吸鼻子，许久没有通风过的房间，让她的鼻子有些发痒。将小纸片放下，开始整理起照片来。

　　照片的背面右下角记载着时间。

　　周韶阳就按着时间顺序，一张张放好。看着照片上的庄寒蕾的笑容一点点变化。

　　这种感觉很神奇，就好像周韶阳是那个拍照人，她以第三人的视角，参与到了庄寒蕾的过去。

　　最开始的时候，庄寒蕾的微笑很淡，也有些僵硬，眼睛会不自觉地偏移不看镜头，羞涩或者说是生涩地拍下照片。

　　慢慢地，庄寒蕾的笑容一点点变大，眼睛也开始注视镜头，不在躲避了。

　　周韶阳还看到了差不多时间里的一张庄寒蕾没有看着镜头的照片，她的目光注视着另一个人，专注地、热烈地。

　　再后来，照片上的庄寒蕾开始带上一点哀愁，或许是已经知道了前女友要结婚的消息，而当时前女友还瞒着她。这一段时间的照片很少，但是每一张上的笑容并不像上一个时间段里那样纯粹的开心，她眼里的笑意消失了，无一例外。

　　最后就只剩下了前女友的单人照，数量更少了。想来，这个时候她们已经差不多分手或者将要分手了吧。

　　撇下那些单人照，周韶阳的眼光看着照片里庄寒蕾的笑容，有些愣怔。

　　‘如果是我的话……’

　　‘绝对不会让她出现这样落寞的笑容。’

　　‘想要亲眼看到那样灿烂的笑容。’

　　‘想要她因为我而露出这样的笑容来。’

　　周韶阳一面觉得前女友不知好歹，既然让庄寒蕾那么幸福地笑了，还抛下了庄寒蕾；一面又觉得她离开的好，没有她的离开，庄寒蕾可能不会重返校园，周韶阳也就不会遇到庄寒蕾，自然也就没有这样的机会去追求她。

　　周韶阳将自己矛盾的心情压下，把那一叠照片重新用两本书夹好，然后开始整理小纸片，也根据日期，把它们一张张收拾起来。

　　最开始，也只是普通的交流日常，像是口味、兴趣爱好之类的。

　　接着，开始出现一些试探类的问题，基本上是以“如果怎么样”开头的，让周韶阳注意的是这么一个问题：

　　“提问：如果你喜欢我的话，会有什么样的表示？”

　　这个问题的字迹是周韶阳不熟悉的，但是回答这个问题的字迹是庄寒蕾的。

　　“回答：给你做一顿饭吧？”

　　“追问：哎呀，那不是就和平时一样了吗？换一个换一个！要是不换的话，我就以为你&%我咯？”

　　“追答：嗯。”

　　而从这张纸片开始，两人的问答不再仅限于像之前那样略显客套的“外..交辞令”，而是开始像恋人一样开始记载一些“肉麻”（重音）的话。

　　记载这张纸片上的问答的时间，应该就在她们两确定关系之前一点。或者说，这就是她们确定关系的契机。

　　周韶阳看着回答一方熟悉的字迹，再看着那具体的回答，心里有着多到说不出来的羡慕。

　　她摩挲着纸上的字迹，眼帘微垂，叹了口气。本来应该把这张纸片也放回去，但是周韶阳还是把它单独放在一边了。

　　继续整理。

　　基本上，庄寒蕾的字迹都是出现在回答的那一方的。而为数不多出现在提问方的，几乎都集中在最后几张上了。

　　“提问：你要结婚了吗？”

　　“回答：……对。”

　　倒数第二张是：

　　“提问：我们分手吧。”

　　没有回答。

　　最后一张是：

　　“提问：谢谢你，再见。”

　　依旧没有回答。

　　周韶阳看着最后两张只有“提问”，没有“回答”的纸片，不禁想，写这两张的时候，是前女友没有回答，还是那个时候，这里就只剩下了庄寒蕾一人？

　　如果只剩下庄寒蕾一个人，那她是以怎样的心情写下这两句话的呢？

　　周韶阳光是这么想着就觉得心脏一阵发紧，明明现在的庄寒蕾已经表现得不在乎了，但是周韶阳还是觉得心疼。

　　周韶阳才刚刚看完那些照片，看着庄寒蕾的脸上表情一点点发生的变化。

　　‘好不容易才能露出那么灿烂的笑容出来的。’

　　“你在这儿啊。”

　　“你已经回来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周韶阳吓了一跳，没注意自己已经蹲着有一段时间了，猛地起身之后才发觉脚麻了。

　　然后没有站稳的周韶阳，摔倒了。

　　庄寒蕾进来将周韶阳先扶到椅子上坐着，让她缓一缓脚上的酸麻。安置好周韶阳之后，庄寒蕾就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小纸片。

　　刚才周韶阳被吓到，手一抖，光顾着先起来，没注意手上的东西，这些小纸片就掉在了地上。

　　庄寒蕾看了看书架上原本放这些东西的位置，果然看到了叠的整整齐齐的照片。

　　将落在地上的小纸片随意地一把拾起，庄寒蕾看着周韶阳一脸的紧张表情，挑眉：“不用紧张，我说过你可以随意地到处看看，自然会想到你有看到这些东西的可能。”

　　周韶阳仔细地看了看庄寒蕾，确定她面上没有勉强的神色，这才稍稍安心下来：“我也是随便看看，谁知道真的就这么巧。”女人对情敌的第六感发挥了超期的作用。

　　从地上拾起的纸片上或多或少沾染上了灰尘，庄寒蕾拿起其中一张纸片，伸出另一只手拍了几下，然后停下动作：“算了，反正也沾上灰了，干脆扔了吧，反正已经是没用的东西了。”

　　这么说着，已经开始把其他的纸片收拢，看样子是打算一次性扔进垃圾桶。

　　“等等等等。”周韶阳连忙伸手握住了庄寒蕾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这些……没必要扔掉吧。”

　　“留着也没用，之前没处理是已经忘记了……你想看吗？”

　　周韶阳一愣，随即点头，语气异常坚定：“嗯，我想看。”假装自己是提问人的话，看着这些一问一答就很甜了。

　　“也行，你要是想要就留给你吧。”庄寒蕾想起另一件事，“你的脚有好些吗，还麻吗？”

　　周韶阳试着动了动脚：“还得过一会儿。”

　　“那你先坐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脚麻了也动不了。我去把床铺给晒晒，放在柜子里一两个月总得散散味。”庄寒蕾放下手上的纸片，然后拍了拍衣摆，“需要我把你的手机给你送过来吗？”

　　“不用了，我等一会儿就出去了，哪儿用得着你特意把手机送进来。”

　　“嗯，那我先出去了。”

　　周韶阳坐着，亲眼看着庄寒蕾离开，将目光放到那些沾了灰尘的纸片上，最上面一张还算干净，是庄寒蕾刚才才拍过灰的那张。

　　“提问：谢谢你，再见。”

　　其实，她们之间的关系叶就和这些纸片没什么不同，被人遗忘在某个地方，不经意间看到了，上面已经落了灰尘。

　　周韶阳差不多相信，庄寒蕾确实对过去的感情不在意了。周韶阳之前看到纸片记载的事情的那股子心疼，看起来也像是她想多了的产物。

　　因为，这股心疼是对着过去受到伤害的庄寒蕾的，而现在已经缓过来的庄寒蕾并不需要回忆过去，也就不需要周韶阳因为这件事而心疼。

　　心里想的明白，周韶阳对着庄寒蕾也不会多嘴地说出来。

　　等脚上的酸麻过去之后，周韶阳站起来，将那些纸片归置好，重新塞回了书架。

　　‘这些东西就还留在这里吧。’

　　周韶阳出了主卧，听到厨房那里传来水声，时间又差不多到了饭点。

　　进了厨房，果然看到庄寒蕾在。

　　“我也来帮忙吧？”周韶阳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

　　“脚已经好了？”庄寒蕾转过身看了周韶阳一眼，“要帮忙的话，嗯，帮忙择菜就好了，还有番茄之类的清洗工作也交给你了？”

　　周韶阳拍了拍胸口：“我在家也是有帮忙做饭的，虽然还没实际炒过菜，但是择菜之类的活儿，你就放心交给我吧，妥妥儿的。”

　　庄寒蕾被她逗的一笑，将手上的这把小青菜洗完，就把水池的位置让了出来：“嗯嗯，放心交给你了。”

　　周韶阳接过洗菜的任务，然后看了一眼正低头切丝的庄寒蕾，本来想趁着一起做事的时候说些什么，现在却一点都提不起来。

　　并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在这样的气氛下，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周韶阳将洗好的青菜递给庄寒蕾，看着庄寒蕾接过篮子然后朝她一笑……

　　心脏的跳动就不规律起来。

　　周韶阳猛地偏过头，明显能感觉到脸上一阵一阵泛起的热意。

　　‘糟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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