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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Q花火(下)
「我今天一定要搭訕到妹子!夏天來人魚的海邊,沒有命運的邂逅怎麼行!」森山說著跑了。
「森山(前)輩好(厲)害!我(也)要!」早川跟著。
「有點想要哪個獎品。」小堀饒頭。
「我幫你吧。」中村跟過去。
「你好帥~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逛祭典~」路人女A。
「一起玩嘛~」路人女B。
「啊~你不是那個模特黃瀨君嘛~」路人女C。
下午聽到一花的話,再加上大家都有自己想逛的東西,海常眾人逐漸各自散開。森山和早川又去搭訕女生了,中村和小堀去玩遊戲,和一群男生對戰起來了,黃瀨被不知哪來的女生帶走了。有些累的笠松在街邊的長椅坐下。
「笠松君,一個人嗎?其他人呢?」熟悉的少女聲在身邊響起,笠松轉身,注入眼眸的,是水藍浴衣的少女,上面有珊瑚的圖案,平日高馬尾的金髮,此刻紮在後腦,髮卡是和浴衣同款的珊瑚。眼睛有點腫,比賽輸後大哭過了。
「是光啊。他們各自去逛祭典了。妳也一個人?」笠松撇開光的視線。
「我們人多,各自分組帶開了。你能陪我一起逛嗎?」光用手掩嘴偷笑,少年的純情,在性格上偏屬中性的少女眼裡,友好程度大為加分。
「笠松君逛過祭典嗎?」光與笠松並肩走著,兩人並不對視。
「和家人、中學隊友一起逛過。」試著平靜的少年,用簡短而不敷衍的話語,回應著少女。
「是嘛~你們會玩什麼呢?或是先去吃什麼嗎?」或許是多年在自己冰店久待養成的交際能力,面對不善與女性言詞的少年,少女能依舊自然泰若。
「要不要去吃章魚燒?」與少女想聽到的回答方向不同,少年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欸?」少年與前頭不對應的回應,困惑了少女。
「下午做水療的時候,有聽到很多遊客說很好吃。」少年的臉色漸漸泛紅。
「一起吃~」看著臉紅的少年,竊喜的少女接收到些許的好感,看來自己在對方心裡並不是沒位置。
買了章魚燒,坐在一邊吃,光的目光被撈金魚的攤子吸引。笠松見狀,同意和她一起玩。兩個運動細胞發達的人合作,很輕易的撈到金魚,依據規則,撈完最多只能帶走五隻,老闆將它包成一個水球,光提在手上。
「我要放在店裡養。」小女孩的心思,比誰都純,看著那一幕的光,笠松微笑。
「再買些點心,該找個地方看煙花了。」笠松算著時間。
「嗯。」光有一絲的疑惑:笠松前輩,是這裡知道煙花的涵義嗎?有些開心。不知道也好,讓我偷偷的把這一份悸動,收在心裡。認識才一週,對於自己的心情,我沒把握。我喜歡和他相處的時間,喜歡他在我面對挑戰時,引導我的樣子。不過,據黃瀨和森山前輩說,不擅長和女性講話的他,難得和我說話時,比較多了幾句,是我性格太男性化了嗎?沒有女性的魅力,而且他們說他喜歡大胸,我也沒有……
「人多,別再走丟了。」隨著擁擠人群增加,想起剛剛自己和隊友的分散,笠松自然牽起了光的手,打斷了光的內心獨白。看似無意的少年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臉紅的少女活在與她人的比較中。
兩人一直走到,海岸的燈光並不多,到這裡,只剩每天星空做為亮光,等待著煙花施放的少年少女,在星空下各懷心思沉默。
「咻-碰-」第一顆煙花開始了。
「好美……」笠松看著天空中絢爛的煙花呢喃,回憶高中生活的種種。
「我要許願!」光甜笑著,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對星空和煙花,訴說自己感情的渴望-傳說的人魚啊,如果您存在,並聽見我的祈求的話,請讓我和身邊的這個人,有更認識彼此的機會吧!
在少年眼裡,平日務實努力的少女,此刻純真的表情,融入夜空,就像星辰般閃耀。她的睫毛隨著變化的笑容跳動,像海浪輕輕拍打沙灘,小臉的皮膚是陽光曬過的健康的顏色,健康的膚質自然天成,沒有太多的瑕疵,櫻花色嘴唇嘟著呢喃,碎念著她的祈願。
最後一顆煙花落幕的瞬間,看著周遭情侶都已經嘴對嘴吻上,本想用唇輕點身邊坐著的少年臉頰的少女,選擇填疊上對方的手握著。祭典的氛圍,伴隨著波浪聲,和海風的味道,他們都迷了心竅。
煙花結束後,要從沙灘經過祭典走回冰店,途中經過海邊神社,光被認識的人叫住。
「光醬~妳和笠松君逛呀~」金髮的來人貌美,櫻花紅的浴衣上,絢爛的夏花圖案,笠松看不出來是什麼花。
「一花!」光喊出了來人的名字,笠松這才認出來,眼前上了妝的女性,是這幾天一直見到的一花,不愧是立志要成為彩妝師的人,現在的面貌、比賽的面貌、在冰店日常的面貌、沙灘排球時的素顏,完全是不同的臉。
「要不要來體會一下這個活動?剛結束,東西他們忘記拿走。我剛剛發訊息跟他們說,明早再拿去還。」一花神神秘秘的打開手上的木盒,裡面是一對貝殼和珊瑚製的飾品。
「什麼活動!?」見到光和一花都凝望著自己,等待答覆,笠松覺得有什麼隱情。
「供奉在神社的飾品、祭典人潮的由來、這個海灘的人魚傳說……」一花娓娓道來,那被銘刻在時間的記憶裡,不朽的人魚情感的秘密,那是海岸有過的、最優美的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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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祭典後,海常眾人回到民宿休息。
「笠松前輩不知道吧!這個海灘的傳說。」黃瀨似乎想到了什麼。
「!?」森山停下手上的排球。
「!?」早川吞下口中的飲料。
「!?」中村眼神疑惑。
「決賽那麼多人,是有原因的。」小堀微笑說。
「傳說中,只要在這個花火大會上,和喜歡的人一起逛,就能有好結果。不論是友情、愛情、親情,即使分裂過,都能被修復。」黃瀨笑著說。
「只要情侶在最後一枚煙花的升空那瞬間接吻,就能婚後幸福長久。」小堀穿插接話。
「這裡人魚的傳說不是童話那種,童話中的人魚公主不殺王子變成泡沫,王子和陌生的公主常相廝守。也不是八百比丘尼吃人魚肉,重病癒合,長生不老的故事。」黃瀨拿起桌上的玻璃水杯,喝了一口水,繼續說,用社群聊天訊息,從一花那聽到的悠久傳說故事「古老的人魚擁有漫長的壽命,她與沙灘邊善於游泳的少年們成為了年齡相差許多的摯友。她陪少年們一起訴說煩惱長大,當中有位少年,是她最好的朋友。那名少年某天帶來了交往對象,告知結婚喜訊,那天的隔天,人魚遞給他,用神祕的深海植物製成的成對飾品,然後向他告別。」
「為了不橫在她和未婚妻中間隔閡。」森山感想。
「人魚小姐祝福她的少年,成長為適應人類社會的傑出男人,與他的妻子有很多孩子,後代都能幸福的過一生。當少年逐漸老去,感受到人生過度幸福的他,和他的妻子與孩子們,決定將這份祝福,分給來到這個海岸的訪客,於是建造了海岸神社。以此紀念,與人魚小姐相遇的,在這個海灘的,友情、愛情、親情的修復與邂逅。」黃瀨用一種言情小說男主角的表情說完這個故事。
「那份飾品放在海灘神社,每年的海岸美人魚冠軍會在煙花大會的時候,替每一對到那裏祈願的預定結婚的情侶戴上一分鐘拍照並摘下,情侶們會在那時接換誓約之吻,祈求婚姻的美滿。」小堀補充自己事後得到的其他資訊。
「飾品和有傳說的事情,是在玩衝浪的途中小堀前輩無意聽到情侶說的,下午去找他們時,正好聽到他們在聊。我也向一花小姐求證了,完整的故事。」黃瀨眨眼。
「不覺得非常浪漫嘛?」小堀問大家。
「更浪漫的事,笠松前輩什麼都不知道,就和光將去逛回來了。」中村扶眼鏡,眾人聞言互視,對笑。
「我還(看)到(他)們(牽)手了!」早川激動。
「聽不懂,是說他們牽手嗎?」黃瀨扶額,想問出資訊。
「那個我也看到了,我有問笠松,他是說怕走散。」森山回應,並接著說。「答應她的聚餐邀約,還和她一起單獨逛祭典看煙花,我想笠松不是一點想法和感覺都沒有。」
「我可比你們還介意啊。」水療時出現過的男聲,再次出現。
「湊先生!?您怎麼會在民宿這裡?」在場唯一知道他是誰的森山出聲。
「我從小在這個海岸長大,大部分的人我都認識,突然出現在哪裡都不奇怪。」陰影中的男人走出來,到眾人身邊坐下。
「!?」海常其他人。
「森山前輩,這位是?」黃瀨問出了大家心中所想。
「光醬的大哥。」森山解釋道。
「一花告訴金毛你的,是給外地遊客流傳的觀光版本,我們當地居民的歷史版本是……」被稱呼為湊的男人,看著黃瀨,說著更為古老的秘密。
這一夜,聽完故事的海常眾,抱持著疑惑,回各自的被窩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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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森山再次找笠松談話。「……這是昨天黃瀨告訴我們的,從一花小姐那裡聽到的,有關這個海岸的人魚傳說故事。你昨天和光醬……?」
「最後一枚煙花升空那刻,我和光在一起看,後來遇到在飾品神社當工作人員的一花,她有告訴我這個故事。」笠松淡定。
「人魚是這個海岸的守護神,即使經歷漫長的歲月,她依然在守護她的摯友們-那群少年的後代。傳說這個海岸的居民,就是當年那群少年的後代,有了人魚的加護,他們有到世界各地闖蕩的機會,帶著功成名就,最後回到這個與人魚相遇的海岸,建造房子、經營店家、定居。人魚不時上岸,遠遠看著他們,至今仍在等候,適合與人類下一次相遇的機緣。-這是湊先生告訴我的,當地居民的歷史,和一花小姐說的觀光推廣傳說有出入。」森山一口氣說了,笠松不以為然。
「傳說是為了某種目的而流傳,也許是從前的居民為了哄小孩,將自己的開荒故事美化。人魚可能是他們生命中的某位貴人或老師,是這裡擅長游泳的原居民。那些來此定居的少年們,後代也因為靠海而從小學習游泳。」笠松推論。
「湊先生自己最後也是這麽說的。不過,不管怎麼說都很浪漫不是嘛~」森山笑問。
「我看到那對飾品了,是淺海的珊瑚製成,而不是深海的植物。這裡的居民並非真的迷信,只是商業美化傳說,比想像中務實。」笠松在猶疑,不明的非主流信仰,讓一向務實的他,情感上抱持距離感。
「笠松你最後和光拍了飾品照嗎?」森山問。
「聽完那種故事我哪敢!」笠松額頭怒冒青筋。
「那光醬沒有很失望嗎?」森山繼續追問。
「我把剛才的推論,還有信仰與商業的互補,告訴光,她聽了有些失落。一花說我很不浪漫,光還太年輕,我太早點破現實了。」笠松說。
「後天離開前,如果你還沒有確定,至少明天先和光交換聯絡方式吧。從朋友開始。」森山笑了笑,拍了拍笠松的肩後離開,留他一個人在長廊看著庭院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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