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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
夏行风原本是打算就在家宅到开学的,她网购了很多健身设备,决定转变战略,不去健身房了,直接在家自己练。
只为求个清闲。
可惜设备还没到齐,夏远山又派老杨找上门来了。
老杨面露着难色,把手里的邀请函递给了夏行风,“小姐,这是过年,一家人团聚的好日子,还是回去看看吧。”
夏行风往下瞥了一眼,是夏家举办的新年酒会,日期在除夕的前一天。
她想起来,如今津城几大巨贾之中,季家最大,夏家勉强其次。于是,临近新年办酒会的日期也一直如此,份量越重的,才能离新年最近。
从她还是个娃娃起,这些商人靠着办酒会应酬来做生意的痼疾便开始了,一直到她成年,不仅没有消失,反倒愈演愈烈。
夏行风生出些厌烦来。
她刚跑完步,身上还有层薄汗,粘哒哒的格外让人不适。
“杨叔,夏卿有邀请函吗?”
老杨愣了愣,“二小姐一直在家,自然是不需要邀请函的。”
“是吧。”夏行风抬起眼来,目光很轻很淡,“在那个家的才是一家人,自然用不上邀请函,需要拿这个的,都是外人。”
她顿了一下,“所以,我作为一个外人,不太想接受这个邀请。”
老杨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脸都白了白,“可,可是……”
夏行风扶着门,“杨叔,你就说我不在家吧,这样回去也好交差。”
老杨看她,“小姐,你这……”
夏行风笑了笑,“新年快乐,杨叔。”
说完,她便抬手关上了门,留下老杨在门外思绪纷飞,末了,只好叹口气离开了。
夏行风拿起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重新站上跑步机,将速度调到快走,一边运动着,一边点开了买机票的软件。
什么狗屁新年酒会,年年叫她去,夏行风根本就不想踏进那个家的门。
夏远山那种人,疑心重的要死,她既然给了老杨一个理由,还是照做比较好。
夏行风这么想着,不愿意承认这个借口来得太巧妙,然后火速定了最快的一班去西班牙的飞机。
飞机是傍晚的,夏行风还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准备,她放下手机,将速度慢慢调快。
到最后,她飞快地奔跑起来,心跳聒噪得不行。
却是带着喜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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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班牙之后,夏行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季幻。
季幻本人不太爱发那些生活日常,社交软件上都是些转发的和游戏相关的内容,文案也很粗俗,大多是些“我擦牛x”、“老哥这波真不戳”之类的话。
季洋这个妹控就不一样了,账号发布的内容中,季幻得占三分之二。
所以,夏行风并没有关注季幻的账号,而是聪明的选择从季洋这里获取自己想要的情报。
抵达西班牙之后的那几天,她把季幻去过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最后发现,她还是喜欢找个安静的酒吧喝喝酒看看书,太过折腾和聒噪的活动属实不适合她。
季洋发消息来的时候,她正在酒店里醒酒,昨天喝得过头,回来之后吐了个昏黑天地,早上醒来时难受得要命。
看到季幻发热,夏行风出于担心,险些直接回复“我马上来”。
可她抬头看了眼镜子,其中那副尊容实在有些让人没眼看。
好不容易变红润了一些的脸色又白了起来,头发因为太长而杂乱地纠缠在一起,双眼无神也无光,寡淡得像碗什么都没加的面条。
反正季幻在医院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夏行风叹了口气,回复了信息之后,打起精神,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头发确实过长,可她懒得去理发店,直接一刀剪了,湛湛齐肩,整个脑袋霎时轻松了许多。
醒过酒之后,她吃了个早饭,又在室内稍稍运动了一下,等洗去一身的酒味和汗味,从浴室出来时,人已经清爽不少。
这天的天气也很不错,夏行风站在酒店阳台上,远远望着陌生的国度和城市,连呼吸都轻盈了很多。
在全然陌生的地方,没有人可以找到她,去见谁都是她的选择。
这种感觉很自由,是久违的自由。
从前虽然夏远山不管她,可一直会派人盯着她。除了老杨,还有很多家里派来的保镖,这些人隐在夏行风看不到的暗处,名为保护,实则监视。
夏行风清楚,自己带走了她妈妈全部的遗产,夏远山这么重视她的安全也是应该的。
从初中独立开始,她换过许多个居住的地方,一直到上大学才安定下来。虽然公寓的空间是她自己的,可外面总像是有眼睛在看着她。
所以,偶尔这样逃出来一次,还挺不错。
看了眼时间,夏行风活动了一下脖颈,拎起外套出门了。
季幻怕是已经醒了。
特殊性征医院里,季幻打过抑制素之后稳定了许多,一只抑制素的效果大约能抵得上半个临时标记。
虽没有什么很大的作用,但至少给了她几个小时的喘息时间。
睡梦中,季幻梦见了一只硕大的鸡腿,足有一个人那么高,又肥又香,炸得酥脆的外皮包裹着厚实绵软的肉,还哗哗往下滴着油。
她努力嗅了两下,发觉这鸡腿的香味越来越具象,而看看四周,竟然又种满了梅花树,一股淡淡的幽梅香气环绕在她身边。
这画面太惊悚了。
谁会在梅花树下吃炸鸡腿啊!
季幻登时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方方正正的白墙,两侧看不到窗,浅色的纱窗欲盖弥彰的挂着,叫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她稍稍偏过头,看见了一个怎么都不该出现在她身边的人。
“夏……夏行风。”
季幻嗓子都是干的,身体因为发热和没吃东西,格外的软绵绵。夏行风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人深深陷在其中,一只手只着下巴,另一手无聊地翻看着手机。
听见季幻的声音,她抬了下头,“醒了?”
季幻没什么力气,嗅了两下,闻到了夏行风的信息素味道,微微闭了下眼,轻声道:“嗯,终于活过来了。”
“醒了就坐起来。”
夏行风拉着椅子坐得近了一些,提过放在一边的炸鸡,“这是我来的路上买的,应该还没凉。”
季幻看了一眼,喃喃:“原来是这样啊。”
夏行风困惑,“什么?”
季幻摇了摇头,懒得解释了,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虚虚靠在床头,“做了个梦。”
她伸出手去接夏行风手里的食物,提过了袋子,却没松手,换了另一只手打开包装盒,剩下那只手便抓着夏行风的手没放。
夏行风弯了下唇,觉得有点好笑,“干什么?”
季幻咬了口鸡腿,果然和梦里一样香一样好吃,她抽空瞥了夏行风一眼,“我难受,摸一下不行?”
夏行风放松手臂,又伸过去一些,好让季幻更好地握住。
“随你。”
等吃得半饱了,夏行风又适时递过来一杯常温可乐,季幻咕咚咕咚几大口下去,这才好似回了魂。
她终于有功夫看看四周,“这是哪儿?”
夏行风感慨于她的粗神经,轻摇了下头,“医院。你突然发热,你妈妈把你送过来隔离了。”
季幻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她记得,陆繁玉还抱着她,看着都快哭出来了。
“那我妈呢?”季幻皱着眉。
夏行风把手机拿过来,给季幻看了眼时间,“你睡了挺久的,你妈妈回片场了,那边应该挺忙的。”
季幻松了口气,“那就好。”
夏行风,“什么叫那就好?”
“是我哥带你来的吗?”季幻瞥着夏行风,被这人看了丢人的一面,有些臊得慌,故意岔开话题。
夏行风想了想,“算是吧。我本来是来西班牙旅游的,你哥哥联系我,说你忽然发热了,我才过来的。”
“旅游?夏行风你没毛病吧,马上就过年了你出来旅游?”季幻很是惊讶。
夏行风淡淡看着她,“我家情况你不是知道吗?”
季幻一噎,声音又放轻,“我,我知道你多少事?你也没跟我说过,你都不回家过年的啊……”
说着,她又好奇地看了眼夏行风的头发,“你怎么剪头发啦?”
夏行风扎了个松松的马尾,碎发落在颊边,她不在意似的,“过年了,换个形象迎接新年。”
“噗——”季幻笑出了声,“夏行风你不会真脑子有问题吧?大过年的,脑袋上不能上剪刀!没人跟你说过吗?”
夏行风看着她,一脸诚实,“现在你跟我说过了。”
季幻哈哈笑了起来。
从前是她没发现,夏行风竟然还有逗比的一面。
肚子饱了,身体也在夏行风信息素的安抚下平静了许多,季幻觉得不能再在医院待下去了,万一陆繁玉忽然回来,那就完蛋了。
“走吧走吧,快撤!”
她松开夏行风的手,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这鬼地方待得爷浑身不舒服,夏行风,咱俩找个酒店去吧?”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夏行风也不深究,虚虚扶着季幻,“嗯。”
季幻匆匆穿上鞋,拿好手机,一把冲到门口拉开了门。
这边的隔离室都是单间的,封闭性很好,但偏偏季幻出去的那时候,有另外一个alpha正在解除隔离,没收住的信息素涌了出来。
季幻闻了两口,脸色又变了。
夏行风跟在季幻后头,还没出门呢,季幻直直退了两步,又将她挤了回去。
“怎……”
怎么了还没问出口,季幻一下没站住,径直往后一倒,得亏夏行风离得近,不然接都接不住。
“靠……”季幻瞪着门口,“外面有个alpha!”
夏行风了然,想扶着季幻站起来,“还有力气吗?”
“有。”
季幻抓着夏行风的手臂,本想站直身体,可惜胳膊腿全软了,发热的感受又一股脑席卷了上来。
“艹。”
季幻骂了一句,憋屈地抬头看向夏行风,“我没力气了……”
夏行风环抱着她,看季幻满眼的不爽和不甘,莫名觉得这样的季幻竟然有些可爱。她微微弯下身,直接将季幻抱了起来,“你歇会儿吧,我出去看看。”
把季幻放到了床上,要松手的时候,季幻无意识地往她身上蹭,压着夏行风的手臂不让她抽出来。
夏行风出声,“季幻?”
季幻管不了那么多了,两手抓住夏行风一只手掌,“你,你给我做个标记吧……求你了夏行风,我好难受……”
这么会儿时间,她身上都已经被汗打湿了,呼吸都是燥热的,身边有个夏行风,她不可能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夏行风被迫弯着腰,她叹了口气,抽出一只手,拨开了季幻颈后的头发和衣服。
“那你忍忍。”
季幻脑子有点宕机了。
忍?忍什么?
以往的临时标记因为夏行风咬的比较轻,注入信息素需要的时间便比较长。但这会儿时间紧迫,赶紧离开这里防止再次出意外才是更重要的,夏行风便下了狠心,重重咬了一口下去。
腺体那块的皮肤好像被什么动物的利齿刺破了一般,牙齿深深凿了进去,季幻当下发出一声哀嚎,“啊——!!”
夏行风轻轻收紧手臂,抱紧了季幻,赶紧开始做临时标记。
季幻边哭边抖,声音也是颤的,“夏,夏行风……你是狗吗!啊啊啊……”
怀里的人颤个没完,夏行风的欺凌欲被勾了起来,不仅没停,反而还凑得更近一些,让自己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地罩住了季幻。
信息素注入得太多太快,季幻的身体有些受不住,她还疼,偏偏挣脱不开,只能一个劲地边哭边骂。
“夏行风你是疯狗吗!”
“好疼,好疼呜呜……疼死老子了!”
“别,别咬了,我要疼死了!你妈的别咬了!”
“夏,夏行风,呜呜呜……”
季幻大概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从前把夏行风弄哭过那么多次,夏行风竟然会以这种形式还回来。
“我错了,我错了夏行风……对不起我不骂你了,你,你松点劲儿啊,嗯……”
有股酥麻竟然盖过了后颈的疼痛感,季幻哼了一声,出口的声音甜腻腻的,她一惊,闭紧了嘴,再不发出任何声音。
夏行风在她的后颈那儿轻轻笑了一声。
临时标记还在继续,季幻微合着眼睛,舒服得又开始冒眼泪。她也不想这么丢人,可是夏行风真的很会做标记,她的标记是真的让人很舒服。
要是这个狗东西没有这样咬她一口,季幻兴许还得夸她两句。
季幻侧躺在床上,夏行风弯腰半抱着她,半个身体压在季幻身上,就这么给她做完了标记。
刚松开嘴,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外面传来季洋的声音,“妈,先别进去!”
陆繁玉匆匆拍完了自己的几场戏,实在放心不下,又开着车回医院来了。哪怕她出现在特殊性征医院的照片都已经在网络上满天飞了,作为母亲的担忧到底是盖过了其他的,没顾得上去管。
刚上楼,陆繁玉就觉得自己听见季幻在哭。
等走近了,她越发觉得那不是错觉。可季幻的声音时高时低,陆繁玉还以为她在医院里受虐待了,一把推开季洋就往里走。
“砰”的一声,陆繁玉一把推开了门,“幻幻!”
季幻和夏行风同时抬起了头来,两个人齐刷刷看向门外,看见满眼震惊的陆繁玉之后,又沉默地对视了一眼。
“你……”季幻还没缓过劲来,眼眶都是湿的,嘴又开始不客气,小声埋怨。
“夏行风,你要剪头发索性就全剪了!干嘛还留这么长啊,都被我妈看出来了!”
夏行风不明所以的。
她知道门口站着的是季幻的妈妈,眼下她抱着人家的女儿,自己还刚给她做完标记,她只是为这个尴尬而已。
陆繁玉看着两个人抱在一起的姿势,又看到季幻眼角的泪和后颈腺体上的齿印,一时真觉得天都要塌了。
季幻也觉得,天要塌了。
完了。
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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