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女娃

　　一个身材高挑，姿势优雅的身影引入我的眼帘。

　　“你……”

　　“娃娃，好久不见啦。”那个女生样貌已经如此让人动容，她开口了，声音依然动人，还那么的熟悉！一个假期，我们没见，她变了很多，她变得更有气质了，普通的布料也掩盖不了她的光辉。

　　若把时间拨回10分钟前：

　　“恩，都怪娃娃她们，昨晚闹到这么晚，害我今天差点醒不来。好不！现在都已经6：40，我要赶回教室。不然被那些婆娘抢了机会就不好了！”

　　晓端正咬紧牙齿说道，无非她正赶着给大树送早餐去了。

　　在她经过楼梯口的时候，一个艳丽的女生经过。

　　“请问教导处在哪里？”她的声音极其温柔，像经常出席高级酒会的主流女士，她无论谈吐，举止都能跟其他千金有得一比，连正在赶路的端同学，都忍不住停留片刻，去观察她。内心称赞道：她好美啊！

　　就是她有多好看，若是男生会停下来上去搭讪她，可以端是个有暗恋对象的女生，端的心思很快要回到她主题上：“别挡着我的道！我还赶着回教室，不然大树吃不了我的早餐，可能会挨饿了。”声音有些尖锐，带着几分妒忌，而后面的话更加是自恋。

　　女生停顿了一下：“慢着，你说的娃娃是蔡瑶姬？大树是慕宥村吗？”

　　端马上警惕起来，神经都绷紧，她不明白一个陌生女生为什么知道这些事。

　　那女生看了看端的表情，会心一笑，简直是个妖女。她再次开口：“那你想知道大树的事吗？”

　　她停顿下，掉了端一下的胃口，接着又说到：“那你知道大树有爱过的人吗？”

　　是的，她是巫婆！

　　“你，怎么来了？”我十分惊讶，我万万想不到在这间学校居然见到她，这间学校在城东，她不是在城西读书？她家里也离城东也很远，她怎么会来？我的声音中很明显透露出我的害怕、疑惑、惊讶与及无措。

　　我是新来的转校生。
　　……

　　她说的如此简洁，轻松，但我的心一点也不愉快。她是转校过来的，那么我可能在这三年天天遇到她。

　　“你现在有空？陪我去教导处好不？”她的笑容让我感到亲切，但同时也让我害怕。她的笑容，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个陷阱，无声地引领你陷入沼泽地，越陷越深。我想拒绝，是的，我真的没空，我还赶回教室值日呢，更多的是害怕跟她独处。

　　然而，她的要求，我却不敢拒绝，最终我想逃避却选择答应。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吗？不！应该我是她的朋友，我要帮她而已。（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过去式。）其实，她可以选择随便找一个男生帮忙，我猜男生应该很乐意，她却选择是我。

　　一路上，我们没讲什么实在的话，都是东扯一下，西说一下，彼此都知道虚言假语，但彼此都不去揭露。

　　为何，过去我如此信赖她，现在我觉得我与她有些陌生，甚至我在害怕她。她有些变化，就是比以前更加“身光颈靓”，“甜美”的笑容比以前多了，过往的她都是皮笑肉不笑，现在她的笑，带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假，更多的是神秘。

　　她总体变化不大，她依然是过往我所认识的她。而变化大的是我对她的态度。我在开学至今，有时候在想如果我当初不听她的话，不跟大树说“分手”二个字，我现在的处境就不会这么尴尬。虽然，她那番话有些道理，却让我付出很大，我现在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让我很难去面对我对大树的感情。

　　我开始质疑她话，她的话是不是有点错误，她让我这么早放手，不是希望我活得更开心吗，少受点伤害吗？但我分了手，我现在没有跟大树一起那时候那样开心，我还时刻受着折磨去接受那断不了的关系，受的伤害更深了，心到现在都没愈合，有时候半夜人静时分，心还会滴血。尤其看着别的女生去追大树的时候，我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心里祈祷大树不要选择别人……
　　所以，从我跟大树分手那一天起，我不再把她当成活菩萨供奉，这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末了，刚才端的那番话，是不是端已经知道些什么？

　　那我昨晚的预言是不是真的成真了：我与晓端同学连普通宿友、甚至是普通同学的关系都维持不了？

　　“你是在那班？”

　　“103。”

　　“说不定我们会在一个班了。”她微笑着，笑得多么灿烂，在我内心却出现一副长着恶魔翅膀的她，笑得多么奸诈！

　　有时候，命运真爱捉弄别人，你越不想的事情越会发现，这就是“墨菲定律”。真是邪！她果然被分配到103班，还搬进我宿舍，在空床位上住下。

　　我很记得，她进入我班教室那刻有些滑稽的场面：

　　巧合，在回教室途中，我们正遇到领早读的老师。知道大概情况的她脸部表情有丰富的变化，由愤怒到轻松的表情仅仅用了几秒时间。在她率先踏进教室门口时候，她不忘了转过头对我交代道：“既然你们是好朋友，那么娃娃，你就好好照顾心同学吖。”

　　老师矫健的身躯，一下子飞到偌大的讲台，拍了桌子，以示大家暂停一下。“咳咳……”老师们都喜欢在讲话之前清一下喉咙，并发出声音以示说她快要发言，大家要安静。这种场合，让我经常联想到壮士们临死的宣言，你们有木有这样的感觉呢？

　　“今天，我们班来一个转校生，大家欢迎她的到来吧。”

　　我先走进出，想在表示我是这里的老熟人。在我进去的时候，巫婆小声说道：“之后，就不要再叫我——巫婆！”有些柔弱，但更有几分命令。

　　我踏入门槛时，同学们喧闹的声音停了，好像时间被冻结了一秒。原来那些是不是帅锅？女生？美吗？这些话都消失了，变成了：

　　“果然是一位女的。”

　　“这新同学很面熟。”

　　“原来，新同学是蔡瑶姬！”

　　“你好，娃娃，新同学！以后，跟着哥，哥追罩着你……”

　　我不会理这样起哄的话，直径地回到自己座位。在新一番喧闹下，她才姗姗进来。

　　“我cao！大美女！”

　　“仙女下凡？”

　　“哥们，揍我一拳，看我是不是在发梦！”

　　男生的声音更加激动，果然初中的少年精力真是旺盛！而女生有人不屑，绝多数是妒忌。

　　“样貌美，有什么用？做人要有内涵！”

　　“这也算是美？你们的审美观也差了点吧。”

　　“安静！”什么的议论的话，都比不上老师一声嚎叫。“新同学，你先自我介绍吧。”

　　她轻松地踏入教室，来到讲台中间，瞬间那里变成她的舞台，其他的不过是背景以及观众。她若隐若现的微笑，亭亭如立的站姿，在她的舞台上，张开她的金嘴。

　　“大家好，我叫陈佩玲，很高兴能认识大家！”

　　陈佩玲，我好久没听过这个名字呢。

　　……（一下教室因为这样的一个女生而导致一片闹场，幸亏有老师控场。不能否定，她的确挺美的。也不能否认，她有时候也的确很像巫婆般的存在，她能给予，也能带来破坏……）

　　在我看不见的角落，大树用别样的眼神在大量巫婆。不是暧昧、不是爱意，而是尖锐的。

　　不知道什么，好似知道实情的晓端同学，没别的大反应，过得像以前一样，继续去加入暗恋大树的队伍。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巫婆关系这么铁，她们好快就成了闺蜜。而我呢？同大树相处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他参加了篮球社，好似还被人推入了街舞社，他的课余生活很充足，而我经常跟自己宿友走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偶然，想起我在网络上，看过一番话：同桌、同寝、同学校；同哭、同笑、同青春。这或者是我没有大树后的平静学生生活吧。心渐渐地愈合，但同时我跟大树渐行渐远。张爱玲说过：“忘记一个爱的人，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时间和新欢。”一开头，可能不适，但现在我开始习惯了。
　　巫婆在与我相处的时候，还不忘着安慰着我，无形地给我“洗脑子”，让我认同她的建议是对的。

　　“这样不是很好吧，虽然一开始分手，你很不适应，心情很痛苦。你看你现在没有大树在身边也自己一个人去活得很好吗？而不再是为了别人而活着。”是的，我可以一个人活得很好，但总发现缺乏些什么，总发现没有跟大树那段时光那样的精彩。

　　我发现我不再像过去依靠她，因为我有自己的思维，可能，我没坚持下去，不能体会巫婆所说的如果在一起的严重性，所以不能了解我们为什么不能再一起。我只能体会自己提出分手无形也是引火自焚，是提前了时间的燃烧，而烧成灰烬的是我对大树的爱。但内心深处还是向着她，因为我身边真的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过去可以依靠大树，现在就不是了，既然分手已成现实，我们顶多是朋友。

　　总的下来，我只能对巫婆又爱又恨！

　　而巫婆，她却过得比我精彩多了，明明过了报名时间，但依然很多社团对她伸出橄榄枝。想不到她很受班里外的人欢迎，果然现在的人都喜欢跟漂亮的女生玩。或者，这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不！是她妈的过去）她有样貌，有身材，在这里无人认识她的新地方，她活得很自在。而我不是那样小气的人，因为妒忌她的生活而揭开她的伤疤。这也可能是她来这里的原因，在新的地方，开始她新的生活。

　　后来，我知道她之所以一开始（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我们的父母都警惕我们要与巫婆保持一段距离，不要玩得太近）受大家排斥，连大人们都以有色的眼镜看待她，以及现在一直倔强地活下去的原因是她的来历——她是一个不被期待而生下来的娃。

　　她母亲比较懒惰，做的工作是不正当的行业，每一晚都游走于繁华夜市下。而巫婆正是她母亲与一位不知名的客人，无意间留下来的结晶。虽然最后她还是“如常”地出世了，但是她从没有受到家里人的一丁点关爱。只因为她，本不该出生的……

　　她妈妈是经常这样对她辱骂着：“早该当初，狠下心里，把胎堕了。”

　　可能巫婆一直生活在这么复杂的环境下，她的性格不知间被扭转着。孔子说得好：人之初，性本善。不过，是环境改变了这么一个女孩的人生。

　　在某一天，她曾经对了晓端说了一句话：“放心吧，我保证我不会让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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