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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情人梦22
季路言是被不绝于耳的巨大噪音吵醒的,恍惚中他以为自己睡在了某个工地里,但当他怒气冲冲地拉开卧室门……
“……你们在做什么!”季路言怒道。
家里居然真的有个工程队!只见七八个工人,戴着安全头盔,各个一副专业架势,正分工协作勤勤恳恳——拆家。冲击电钻、大锤、云石切割机……十八般武艺轮番上场,凿空了一面墙,大理石地面也被切开来,家具被拆成了废柴一般堆砌在门口。季路言扫眼一看,目之所及皆是面目全非,仿佛眨眼间,他和苏河洲生活过的痕迹就只剩下身后这间主卧!
这时,一个工头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态度客气道:“先生劳烦让让,该拆您身后这间了。”
季路言敛衽眯眸,心道除了殷芳雨,没人会这么糟践人了,所以说苏河洲回到苏家,几乎等同被软禁了?季路言心中一凛,转身进屋摔上了门,他飞速收拾了些行李,拉开门,对工头漠然道:“请便。”
季路言打车回到自己的公寓,把从他们“家”里带出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好,但那些无非就是他准备的小玩意儿,还有苏河洲的一些衣物。然而,无论他的公寓里填充了多少苏河洲的气息,季路言横竖就是看不惯这空荡荡的落脚地了,拢共巴掌大一块地方,一台风扇就能从头吹到尾,此时俨然成了一个无底黑洞,那寂寥冰冷的干净能啃得人连骨头都不剩。
手机里依旧音信全无,殷芳雨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去见他,跑着去!”季路言脑中的声音越来越疯狂。
夜幕四合,掌灯时分。
苏家所在的8号墅,是整个别墅区里位置最好的,却也最冰冷。季路言站在苏家楼后的灌木丛里,仰头望去,苏河洲的房间黑洞洞的,如同很久没有住人。沿墙而上的蔷薇已经遮蔽了二楼窗台,枝繁叶茂,唯独花开的稀疏潦倒,仿佛万物有灵,知道哪家气场不好似的。掠过花影,本该粲然的星河竟也显出斑驳的姿态,一叶落,已知秋,如一念起,已不能回头。季路言手里捏着落叶,打量着眼前的梧桐树。
苏河洲躺在床上挺尸,他低估了殷芳雨的偏执心。若是他从这个“家”出去,那么他哥就会身败名裂——以商业欺诈的罪名。从苏家找一个苏路言的签名简直易如反掌,于是殷芳雨手里有了一份苏路言签名的合同,直指苏路言骗取公司用于采购的款项,不知殷芳雨用什么方法,苏奎竟然是同意了,否则这份伪造的合同,她是从何而得来的?
正当他心烦意乱时,窗外传来了响动,苏河洲起身看去……他哥居然像一只硕大的猫头鹰,蹲在树杈上,正拿着一根树枝不住地戳他的窗户!
苏河洲心里一烫,随即紧张起来,他忙不迭地打开窗户,只见他哥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靠边,苏河洲立时让路,只听梧桐树忽然一阵乱响,几乎同时,他哥就稳稳落在了窗台上,身手矫健如同身怀绝世轻功一般,三两下钻了进来。
季路言也没料到自己的身手如此厉害,但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他是跳伞教练,这点儿身体素质是必备的。
两个人一诉相思,二诉衷肠,最终,季路言说现在这样就挺好,他会每天来。他不要苏河洲和苏家再斗下去,他只剩十来天的时间,只想平平静静地见面、聊天、拥抱……没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季路言说到做到,每天入夜翻窗,黎明前离开,离开苏家后,他会在小区的湖边坐一会儿,待到晨练的人出门买早点,他才会随着一群大爷大妈一道出门,季路言心想,为了一亲芳泽,他都快把自己训练成一个心思缜密的贼了。
但意外还是来了。
这是三月之期的倒数第三天,连续“入室行窃”的季路言终于还是没有逃脱保安的注意,物业经理找到苏奎的时候,苏家的人才发现此事,但没有人声张,就连殷芳雨也难得没有歇斯底里。
月亮就要圆了,人人都期待月圆,就像是能带来好运一般,尤其是当新月变为满月时,多少会让人觉得幸福指日可待,但满月一过,则是“盈满则亏”的扼腕——希望之后就是失望,此消彼长,周而复始。
当季路言翻进窗户的时候,等待他的是突然亮起的灯光。那句“河洲,我来了”和激动的心情,瞬时被狗吃了——苏奎坐在椅子上,脸上像糊了一层厚重的屎,因为太厚,季路言看不出他的表情,但那到底是屎,臭的味道还是随处可闻的。
“苏河洲在哪?”季路言开门见山。
“他妈妈那,”苏奎不打算细说,草草回答,“他暂时不会回苏家,你也别想再见他。苏路言,我苏奎确实对不起你们母子,但你这事儿做的对不起所有人!”
苏奎忍着怒火,准备怀柔招安,他有自己的考虑。
殷芳雨的意思是一定要踩死他这个儿子,但这毕竟是他苏家的长子,是他的“后路”——和殷芳雨闹了这么多年,苏奎早就受够了,他不会动他和季雪华的儿子,斯人已逝,再真挚的感情也记不得了,遑论这么多年的生活沉浮,他早已面目全非,留下苏路言原因有二:一来吸引殷芳雨的注意力,刺激她,抑郁成疾,他耗尽了对殷芳雨的感情,也可以再耗尽她的精力,甚至……二来,若有朝一日转移资产,苏路言是最佳人选,那是身上流着他的血的亲生儿子,苏路言不帮他,难道会去帮殷家?他斗不过殷家,所以手中的砝码多一个算一个。
但苏奎的算盘只是在心里拨了拨,眼下他最在意的还是家丑。
“苏路言,苏河洲原本可以出国读名校,但他放弃了,因为什么呢?”苏奎眼色晦暗,“你心安理得吗?苏家二子,一个不成器,难道两个都不成?你……”
“别拽那些没用的,说说你的计划吧。”季路言轻蔑笑道。苏奎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偌大的苏家有个特色,那就是人人都只想着自己,不会有人去考虑苏河洲。季路言心想,只要苏奎不为难苏河洲,开什么条件他都能接受。
“好,”苏奎点头道,“你出国,明天就走,去学习深造或是旅居都好,钱我出,只有一点,除了我,谁都不可以联系,否则我断了你的经济来……”
“答应你,”季路言打断了苏奎,他其实很想笑话苏奎这种人,以为钱能摆平一切,说句不好听的,苏家再是家大业大,那跟他季家比也不过是只小虾米,“我也有条件。”
苏奎沉默片刻,颔首示意季路言说。季路言道:“我不要你一分钱,我可以走,但不是明天,三天后,我要见他一面,一个小时,然后我离开。你可以拒绝,但我会找个人多的地方,哭天抢地地求你们把苏河洲还给我,把……”季路言露出一个灿若桃花的笑容,风姿绰绰地潇洒道,“我的所爱之人还给我。”
苏奎最看重面子工程,季路言笃定自己能赢。出国?三天后他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这一面,务必要见!
季路言是从苏家大门走出去的,腰杆挺得笔直。
在和苏河洲见面前,季路言去了典当行,那块怀表他还惦记得要紧。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怀表的事也出了意外——一位客人想看,却在同工作人员交手的时候不慎将其掉在了地上,摔坏了。双方私了各退一步,客人将坏掉的怀表折价买走,就在季路言去典当行之前!但据典当行工作人员说,表壳上那枚镶嵌的绿色宝石珠子却不翼而飞。季路言是个认死理的,他一眼相中的东西,说什么都要买到手,于是他比五星保洁还要敬业认真,把整个典当行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在柜子底缝里找到了,只可惜,豌豆大小的宝石珠子不知是什么材质,竟然摔出了一道裂纹,很浅,但价值大打折扣。
季路言没花多少钱便得到了这颗瑕疵品,但他还是视若珍宝,他也说不出个原委来,只是觉得这珠子就该是苏河洲的。接下来,他又马不停蹄地跑了许多珠宝店、古玩城,最终找到了一个老师傅,将珠子有裂纹的一面镶嵌在一枚铂金戒指里。
月亮终于圆了,当它再次出现的时候,季路言也该离开了。朝阳堪堪照亮大地,季路言便对着镜子臭美起来,他吹着口哨,像只开屏孔雀一样气宇轩昂,花枝招展。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心情很好,季路言加深了自己的笑意,今天要见苏河洲,他该高兴的。
见面地点是跳伞俱乐部,他想和苏河洲跳一次伞,试试能不能再努力一次帮苏河洲克服恐高,也想从几千米的高空中急速下坠,看广袤天地之间的万种风景,仿佛一眨眼就过完了一生——有苏河洲陪伴的“一辈子”。
季路言和杰哥申请暂用会客厅。张口就能准他两个月带薪休假的杰哥,一贯对他家这位“当家花旦”不错,自然是同意的。
苏奎还算是守信,就在季路言坐立不安地等待时,苏奎打了电话过来,没头没尾地撂下一句话:“一个小时,今晚飞,护照签证在机场给你。”
挂了电话不多时,会客厅的门锁响了,这一刻,季路言觉得自己就像洞房里的新妇一般,他几乎止住了心跳,同手同脚地走到门边,握住了门把手。门开的瞬间,两人的视线刚一触上,登时都红了,时间滴答滴答似实实在在的沙漏在他们面前落下,像是多年后的重逢,带着经久的思念和渴望,把热烈大胆的人变成了胆小鬼,将阴云密布的人撕得粉碎。
苏河洲的喉结一沉,骤然闪身进门,他粗暴地摔上门,狠厉疯狂地把季路言推搡至墙角,双目似要流出血来,声音却是掉队的大雁般绝望悲鸣,“你,答应了他们什么!”
季路言笑着摇了摇头,忽然吻住了那两片失去了血色的唇,他用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全部的沸腾情感,去诉说着他的不舍与热爱。烈火灼心,旋即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每一条神经、每一滴血液都化作灰烬。苏河洲缴械投降,他沉迷这个人带给他的一切,心知肚明,也甘之如饴。
“我不会放弃你,”季路言抓紧苏河洲的手,“今生、来世、轮回千万遍,我不会放弃你,也不打算放过你。我没什么可给你的,”他垂下头,将苏河洲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想要把手心里攥到发烫的戒指,套在了对方的无名指上,但他还是决定等在浩瀚高空的时候再给,那样,就是一辈子。
季路言最终捏住苏河洲的无名指,狠狠咬了几枚齿印。“我把季路言给你,是季路言,还有他用所拥有的全部时间和生命对你的承诺——我爱你,生生世世,无穷尽。”
无论我想要给你的东西,是宝石还是石头,它长得像结魂珠,我们连阴寿都私定过,苏河洲,你不记得不要紧,我爱你,已是收不回、停不下来的无尽荒流。
苏河洲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许久,他用力抱紧季路言道:“不管你是苏路言,还是季路言,我也不会放过你!”苏河洲取下自己的背包,缓缓道:“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伞包,定做的,有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或许我们会有短暂的分别,但我想让你带着我,看你看过的风景,哥……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季路言心中一突,这话,上一次穿越的时候,苏河洲说过!正在他犹疑苏河洲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记忆的时候,只听苏河洲苦笑一声,“我会尽快脱离苏家,接你回来。他们让你什么时候走?今天?明天?”
“今天。”季路言恍惚道,他有一瞬间分不清苏河洲说的“他们”到底是指苏奎和殷芳雨,还是操纵他们命运的系统。
“带我跳伞吧,”苏河洲哽咽道,“你不在我会怕黑、怕高,趁你在的时候,我想把这些恐惧全部丢掉,做一个无坚不摧的人,然后,接你回家。”
“好,”季路言重重地点头,“几千米的高空没有闲言碎语,只有天长地久,就当做是一拜天地了!”
大抵是痛苦到极致,人便会想方设法地给自己催眠,把白日梦当做是美梦,将美梦当做是现实,好像这样就有了盼头,还能咬牙挺挺。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做着白日梦,一个怀揣美梦登上了飞机。起飞,攀升,同机长打过手势后,季路言仔细检查了每个安全接口,再三确认将苏河洲严丝合缝地捆在了自己胸前。
他吻了吻苏河洲的耳朵,在嘈杂的机舱里,季路言抱着苏河洲到了舱门前。苏河洲很紧张,浑身紧绷,比木头还僵,季路言拿捏出几分轻松的笑声,大声道:“跟我捆一块儿,想跑也来不及咯!”但他的手,却覆在了苏河洲的眼睛上,“别弄得我跟绑架你去强制爱似的,不是说拜天地么,开心点儿,一会儿下去,哥有话跟你说,总得给你交代清楚了,车轱辘似的表忠心得给你说的耳朵起茧子,让你每个神经元都形成记忆弧。我数到三,我们就跳了啊……”
“一——二——”季路言骤然蹬地,径直从3500米高空跳下,风声猎猎,恨不能把皮肤撕扯开,苏河洲冷不防被季路言将了一军,恼羞成怒想要破口骂上两句,可初始的速度让人不张嘴,嘴巴都能被风吹成一条破布口袋——苏河洲的话被硬生生地扎紧进了破口袋里。
这个时候,人会本能地张开双臂,担心苏河洲害怕,季路言两手依旧揽着他的腰,这个姿势让季路言心中突然一凛——这不就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动作吗?那可真是可歌可泣的伟大爱情,只是……他妈的不吉利啊!
苏河洲渐渐适应了失重感,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这时,季路言也掐着时间拉开降落伞。“唰”地一声,二人被空气阻力往上一提,而后缓缓下降——像是一朵蒲公英,恣意飘摇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之中。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季路言回头看了一眼降落伞,并不能一眼看到他们的名字,但那招摇的彩虹色,搞得生怕全天下人都不知道他是个基佬似的,他有些头疼地笑了笑,戳着苏河洲的脸颊,无奈又心软地“骂”了一句:“苏河洲,你这傻逼玩意儿,成天搞些吃轧头的事情,还把我克得死死的,你呀你……”
苏河洲面色僵硬地侧过头,对着季路言大喊道:“哥,伞、伞漂亮吗?对着皇天后土一起出柜,感觉……感觉如何?!”
“要不是你这么个棒槌,我他妈出个屁的柜!”季路言大喊,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苏河洲到底是聪明还是傻?但无论如何,这或许是苏河洲本来的模样,这个世界上……
“哥,我爱你,季路言,我爱你……啊——!”
“啊——艹!我艹你妈!苏河洲!苏河洲!!!”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苏河洲大声表白的同时,降落伞的绳子——断了!两个人依旧捆在一起,急速下坠,而那降落伞像是撒了气的气球一般,“呼”地向后冲去!季路言来不及阻止苏河洲的表白,更无能为力阻止地心引力!
比起这句让人绝望的表白,他心里有无数个疑问,降落伞怎么会断开?!伞是苏河洲送的礼物,所以他事先没有做彻底的安全检查,为什么事情就这么巧!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季路言的意识在渐渐发沉,抓着苏河洲的手开始变得透明。
他的穿越要结束了,他可以像幽灵一样消失,但苏河洲会继续下坠,撞向地面……就连肉泥都不会剩了!
“叮!”系统提示音响起,季路言眨眼就进了小黑屋,甚至连一个缓慢消失的过程都没有!为什么这么快!苏河洲,苏河洲怎么办!就是要死,他随他一起去好了,为什么要让他回来!!!
季路言在无尽黑暗里一顿疯狂的拳打脚踢,他比那坠入陷阱的野兽还要狂躁凶猛,充血的双眼仿佛散着幽幽鬼火,堪比地狱里的恶魔厉鬼,他的痛苦和愤怒化作一道道嘶哑的咆哮,“你个垃圾系统,让我回来做什么!我要回去,放我回去,我要苏河洲!!!你耍我上瘾是不是?三个月的期限还没到!让我回去,我去给苏河洲当肉垫,他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系统机械的声音如同在说“您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一般,四平八稳道:“恭喜你,任务完成。”
“完成你妈!”季路言嘶吼道,“用苏河洲的命来完成?我不要了,我不要他爱我,从前世到来生,从九重天到十八层地狱,我爱他就成,我不要他爱我,不——要!”
系统:“……”
这个要求嘛……
“但苏河洲就是爱上你了,”系统继续官方陈词,“不是爱、上你,也不仅在心里,他说出口了,你的任务就完成了。”略微一顿,系统还不忘补充道:“可喜可贺。”
若是这渣系统能有个实质模样,季路言简直想要把这狗东西拖出来挫骨扬灰!“恭喜?”他狠厉道:“恭喜个屁!他在下坠,他会死,我要回去!”
系统:“会回去的,不过不是回那里,是回现实世界,请稍等,数据正在处理中。”
“你给老子滚出来!”季路言气得眼晕,“我要弄死你!我不回现实,我要去找他,他死了怎么办?你老实说,你或者你们的人是不是在操控他的人生轨迹?为什么每一次穿越里,他都没个好下场!!!”
“唉,假作真时真亦假,没人操控他的命运,”系统机械道,“他的命运从遇见你开始就变了,虚虚实实,此可谓是‘无,名天地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你别跟我扯这些‘道上’的东西,”季路言掩面痛哭,他自知已经回不去,他改变不了苏河洲的命运,他只是恨极了自己,为什么要带苏河洲跳伞!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等着消失,非要见上这一面!“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风霜雨雪融成了一把季路言倾巢而出的热泪。
“不是。”系统立即道,“是他亲妈割了绳子,那是苏河洲送你的礼物,所以,针对的是你,只能说,时也运也命也。”
“那还是我害了他!”季路言充耳不闻系统的“好心提醒”,固执地把过错全都归结在自己身上,他前世欠苏河洲的,那种无论他如何去挽救都无力弥补,都得不到一个“善终”的痛苦让他觉得自己无用至极。
“回去吧,”系统道,“动物的本能是趋利避害,人也高级不到哪里去,你的因果报应结束了,剩下的选择从心还是从利,都是你的自由。”
“去他妈的利害、因果!”季路言大喊,“心都没了,要什么自由?我就要苏河洲!”
苏河洲,我说过不会放弃你,更不会放过你,合了阴婚,准备好了戒指,拜了天地,生生死死都过了,生生世世也必然要纠缠在一起!
季路言像是洪水做的——哭成了丧家之犬,怕是连孟姜女都要自愧不如,得让个墙角给他“惊天地、泣鬼神”——仿佛无论混沌与清明,天地之间只剩下那一声声断了肝肠的哭泣声。那哭声越来越大。
突然,一声尖叫传来,颤巍巍的声音带着不亚于季路言的悲苦:
“啊——言言——啊!”哭喊的声线呈现下滑之势,像车轮突然打滑骤然跌入万丈深渊的车子,前一刻尖啸,后一刻死寂,转眼间在山谷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意识昏沉的季路言脱口而出,嗫喏道: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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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底有没有结魂珠这个东西呢?这东西又是干啥的呢?为啥系统会思考会讲《道德经》呢?
谢谢,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