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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童养媳
郑三公子见原修然神色恢复平静,笑着问:“原公子意下如何?”
原修然一掸衣袖,笑意莹然:“行啊,便劳烦郑三公子帮我在后院置一处清幽的庭院,选上一些姿容俏丽的美婢罢。”
郑三公子转着掌中玉莲,笑道:“不急,总要二哥将他那童养媳接回府中,府里才好多出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来。”
原修然与郑三公子对视了片刻,颔首:“想来郑二公子的童养媳姓甚名谁,何等身份,何时进京,郑三公子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郑三公子起身行至窗前书案前,提笔挥墨,写了一页小楷递予了原修然。
原修然将那纸接到手中,便先赞了声好字。
无怪乎无数文人墨客皆说郑三公子是鸡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只这一页纸的才情,便能看出其胸腹间那不俗的才华。
只可惜生错了人家。
他若是生在文臣家中,哪怕是生在寒门,此时也已在朝堂中风生水起了。
原修然垂眼看纸上内容——
陈媛,边城孤女,幼时无依,流落街头为父亲所救,养于边城将军府内。
转年,有一游方道士云游至边城。
化缘至将军府,偶见陈媛,观其面相,便连道三声好,言其福运连绵。
父亲闻言,便请那游方道士替陈媛测了八字。
本是想自那道士口中多得一二吉言,以便陈媛日后婚嫁。
不承想,那道士掐过陈媛八字之后,直道陈媛八字旺夫,与府中二公子乃是天作之合。
彼时二哥已然患病一年,遍寻名医无果,父亲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信了道士所言。
将陈媛养做了二哥的童养媳。
不承想,二哥竟然当真一日强过一日,自此便再无灾厄。
如今二哥与陈媛年岁已至婚龄,父亲便使大哥护送其进京与二哥完婚。
旬日便到辽西港。
视线在最后一行字上停了一瞬,旬日便到辽西港,镇北将军府的能量可见一般。
又看倒数第二行,“父亲便使搭哥护送其进京与二哥完婚”,原修然轻笑:“想来在娘胎里,那些个心眼子便都长到了郑三公子身上。”
郑三公子泰然自若:“当不得原公子谬赞,若说心有千窍,在下不及原公子远矣。”
原修然看着郑三公子,仿佛看见了前世年轻的自己,心生亲近又戒备顿起:“这个身份可以,但,完婚便算了。”
郑三公子寸步不让:“若不完婚,陈媛有何理由被大哥护送进京?”
原修然脑子里过了一遍陈媛履历,竟是无从反驳。
郑三公子也不急,自顾自地泡了一壶茶水,倒了一盏,看嫩绿的茶叶在盏中沉浮。
原修然思量了片刻:“或可换个身份。”
郑三公子喟叹:“原公子可也太瞧得起在下府里的能量了。”
原修然似笑非笑:“陈媛身份却也详实的很。”
郑三公子垂了下眼掩去眸中冷意,饶有兴趣地盯着原修然,说:“那是自然,陈媛本就确有其人,自然详实无纰漏。”不过后来发现那小丫头竟然是个探子。
原修然扬眉,转念间便想了数种可能,无数念头里却没有一个是因为郑星河有了童养媳而不爽的:“我顶替了那陈媛,陈媛又以甚么身份现身?毕竟她才该是郑二公子明媒正娶的人。”
郑三公子不禁有些失望:“原公子无需忧心,只管安心做我二嫂便好,那陈媛自然有她该去的去处。”
原修然算了下时日,说:“这个身份可以,婚礼不行。”
“打着完婚的旗号进京,却迟迟不完婚,岂不是上赶着惹人来猜疑?”郑三公子不为所动,“原公子,你要知道镇北将军府敏感的很,大哥若是被人参了无故进京,那可是要落罪的。依着今上的心性,说不准便是杀身之祸。”
想想万俟仁那狗性子脾气,郑三公子所言还真不是危言耸听。
不管郑星海是揣着甚么目的进京,至少人明面上是因为他才跑得这一趟。
原修然略作思量,想着拔完毒就跑路,便佯装着大度退了一步:“婚期定在明年。”
郑三公子含笑点头:“自然,好歹家父也是官居一品,二哥要迎娶的又是原公子这般妙人,婚礼自当好生准备一番。”
原修然嘴角微僵,这个郑三公子真是着实欠收拾!
郑三公子看着原修然,眼底蕴满笑意,不紧不慢地又补了一刀:“还有一件事好叫原公子知道。”
原修然抬眼:“郑公子但说无妨。”
郑三公子笑意莹然地道:“那陈媛舞技一绝,堪称一舞惊鸿。原公子不妨先将这惊鸿舞练一练,免得日后跟着母亲和大嫂出门交际时露了怯。”
原修然抬手抚了抚胸口:“郑三公子若无旁的事请,原某便不留你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叔嫂共处一室也不成体统。”
郑三公子忍俊不禁,起身,风姿卓越地行了一礼:“如此便不叨扰嫂嫂了。”
原修然一掸衣袖,笑意莹然地说了一个字:“滚。”
郑星河回府的时候,已近酉时。
彼时原修然正在炕上小憩。
郑星河打帘子进来,见着原修然这副睡美人姿态,脚步一顿,旋即坐到炕边,垂眼看着脸色苍白,神色安然的人,心头翻涌的心疼简直要自喉间溢了出来。
原修然,才华横溢,不慕名利,如此淡薄雅致的一个人,他们怎么就容不得他呢?
许是郑星河的目光太过有分量,落在脸上,叫醒了浅寐的人。
原修然睁开眼,迎上郑星河那似怒似悔的复杂目光,莞尔一笑,摸出一个小白兔棒棒糖塞到郑星河嘴边:“被欺负了的人是我罢?怎么你还在这苦大仇深上了?”
郑星河拧着眉叼着棒棒糖,冷着脸说:“往后我疼你,必不让人欺负了你。”
原修然扬眉,审视郑星河,欲从其表情里窥探其内心,然后,那仿佛一成不变的冷峻模样着实让人难以揣测。
原修然撑起身子,倚在引枕上,试探:“你这是知道郑三公子找过我了?”
郑星河扬了下眉,微讶,旋即颔首:“他与我打过招呼。”
原修然一掸衣袖,轻笑:“原来你们兄弟两个是商量好了的。”
郑星河福至心灵,突然意识道,原修然这是恼了:“不算,他只说他要与你谈谈,并未和我说要与你谈什么。”
原修然转头,透过朱窗看小演武场上一排排的兵器,显见是懒地搭理郑星河了。
郑星河忖了又忖,轻轻捏了下原修然尾指的指尖,说:“别气坏了自己个儿。若是他说了甚么惹恼了你,你尽管说与我听,我自去找他说道说道。”
原修然动动手,避开了郑星河锲而不舍的骚扰:“你可知他给我的新身份是甚么?”
郑星河摇头,他是真不知道。
原修然审视了郑星河片刻,轻哼了一声:“恭喜你,不日便要迎娶你的童养媳进门了。”
童养媳?童养媳!
郑星河了然,胸腔里的心脏骤然猛烈地跳了起来:“我那童养媳……”
原修然扬眉。
郑星河胆大包天,抬手摸了下原修然眼尾那点泪痣:“特别美。”
原修然抬脚揣在郑星河大腿上:“滚!”
无奈接受了一个如此奇葩的身份设定,原修然自然心中有些气性。
这种气性于第二日一早见着那一水儿襦裙褙子珠钗步摇的时候,直接达到了顶峰。
然而,气过之后,原修然还是将那长裙珠钗穿在身上,关起门来练起了仪态举止。
如此,除了泡药浴拔毒地时候,郑星河便再也未见着过原修然的影子——原修然下了拒客令,他着实没敢触原修然的眉头。
直至旬日之后,辽西港上候着的小厮传来消息——陈媛这两日便能到得辽西港了!
原修然自绫罗软被中惊坐起,看着打帘子进来的人说:“我方才做了个梦……”
昔日清冷昳丽的神仙公子,仿佛转眼间便成了一倾国倾城的绝色病美人。
那美人素肤若凝脂,朱唇若春桃,腰肢盈盈握,轻盈不自持。
郑星河一时看呆了眼,早忘了去接原修然的话,愣了好一会,才说明了来意:“大哥不日便到通州,咱们需得启程去与他会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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