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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别离
此时,阿湄已偷出千辞的佩剑,赶往南山门去。
她见钟意遥正等在那儿的亭子里,千辞则被她安置在一旁,背靠石柱,倚坐在地上,双目仍旧紧闭着眼睛。
“意遥--”她唤了一声,随后上前向她说道:“你快去收拾包袱,等我将他安全送出去,便回去寻你!”
钟意遥点头应了声,随后转身回去教中。
阿湄已来不及多想,挽起千辞便踉跄着向外走去。
待离得山门远了,她这才放慢了步子,一边前行,一边环顾四周的景象。
千辞忽的咳嗽起来,她扶着他拐向一侧,见他双目紧闭,不住地蹙眉,似是快要转醒。
阿湄瞧着此处杂草丛生,该是个藏身的好去处,便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倒在地上,任草丛掩去他的身形,她将剑放在他身侧,盯着他看了许久,转而正要起身离开。
未料他竟在此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心中一惊,回头见他唇瓣微启,似是在说什么,她不禁凑上去听。
千辞只觉眼皮沉重,怎么也睁不开,只隐约见到个白色的身影,待那人凑的近了,他才依稀辨得这是个女子,她颈上的那颗玲珑骰子在他眼前不断晃动着。
他在失去知觉前忽的想起那个姑娘--那个总是喜着红衣的姑娘……
接着,他只觉脑子里愈加混沌,随后便彻底沉沉睡去。
阿湄见他松了手,如方才一般昏迷着,眸光倏地一暗。
她正踌躇着,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她急忙跃上近处的一棵古槐,暗自盯着下面的状况。
待那马车驶得近了,阿湄打量着马车的装饰,见四周的飞檐上坠着流苏,车身印有飞鸟纹,她略蹙了下眉,“天机堂?”
她在手中捏着一枚小铜珠,瞅准了时机,屈指将其弹向那马的腿部。马儿受了惊,顿时嘶吼着蹬起前蹄向后仰起,连带着马车也剧烈晃了起来。
得亏那赶车的男子身手不凡,他扯着缰绳极力控制车身的平衡,车内的楚怀隐和楚白洛也慌了神。
待马车平稳地停了下来,楚白洛坐定身子,忙向其父问道:“爹,您没事儿吧?”
楚怀隐摇了下头,遂向外头出声问道:“宋眠,怎么回事?”
那男子稳住了车马,回头向里头答道:“堂主,这马儿像是受了惊。”
楚怀隐心中有疑,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向着四周环顾一番,却果真不见人影,不禁心中疑惑:“好端端的,这马怎么就突然受惊了?”
接着楚白洛也跳下马车,开口道:“爹,咱们该不会是遇上山匪了吧?”
“不可能,这里是姑瑶山,什么人不要命了,敢在毒教的眼底下劫杀行客?”
楚白洛撇了下嘴,便转身要回马车上去,忽的,她撇到草丛中的一抹白色,起初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可借着天上的月光,再加上夜风吹得草丛左右摆动,那人影便愈加清晰起来。
她失声大喊:“爹,爹!这儿……这儿有个人!”
……
楚怀隐急忙转身顺着楚白洛的视线瞧去,果然见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躺在草丛里。
他拔了剑向那人走去,宋眠也拔剑上前。
待走的近了,才发现那人原来是昏死着的,楚怀隐向宋眠递去个眼神,宋眠便蹲下去探他的鼻息。
楚白洛站在楚怀隐身侧,问他道:“怎么样,他死了吗?”
宋眠站起身道:“回堂主,少主,此人气息尚存,应该还有救。”
楚白洛打量着面前之人:一袭白袍上、脸上皆沾满了血污,看上去狼狈不已。纵使如此,也难掩他那副绝美的容颜。她不禁低笑,“爹,这不会是毒教的人吧?怎么毒教的人皆生得如此好看……”
“不。”楚怀隐直直盯向他身侧的佩剑,开口道:“他绝非毒教之人。”
楚白洛见他神色有些不自然,便问道:“爹,你怎么知道?”
他站着愣了许久,忽的转身观察片刻,确定四周无人后,对着宋眠吩咐道:“去把他扶到马车里去。”
“是。”
楚白洛面露喜色,“爹,我们要救他回去吗?”
“嗯。”楚怀隐应了声,随后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再说!”
说着便拉着楚白洛重回马车里去了。
待马车已走远了,阿湄才飞身跃到地面,望着那马车渐渐隐入夜色,口中不禁低声呢喃了句:
“道长……”
……
钟意遥收拾好包袱后,立即去凝芳苑寻阿湄回合,她一路边避开到处巡逻的侍卫,同时心中暗想道:教主定是已经知道了,只是此时教内并未乱作一团,莫非是去各个处山门搜捕了?她不由得蹙眉,“若是搜去山门,岂不是很快就会擒住阿湄和那道士了嘛……”
她来到阿湄的院落,边推门便唤道:“阿湄……”
却着实被眼前之景一惊:
屋内站了诸多侍卫,阿湄被俩人押着跪在地上,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而木烟萝则站在阿湄身侧。
见到她来,木烟萝冷笑:“钟意遥?呵,你终于来了。”
钟意遥看了眼那些侍卫的衣饰,开口道:“血卫?”
阿湄冲着钟意遥喊道:“意遥,快跑--”
“住口!”木烟萝用剑背朝阿湄后背猛拍一下,阿湄嘴角顿时又渗出血来。
钟意遥目光渐寒,她握紧了手中的鞭子,忽的甩出鞭去,先是将押着阿湄的俩人打飞向后去。随后不等木烟萝反应,便将其甩向一边。剩下的侍卫也被她打得全都翻不起身来。
阿湄见她过来搀自己,趁机说道:“意遥,快走……教主已经发现了……”
钟意遥没吭声,只蹙紧了眉,一手将包袱挎在肩上,另一手扶起阿湄,俩人向门外走去。
木烟萝呲着牙,却根本起不了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俩人离开。
俩人刚走到门口,抬头见着院内之人时,皆是心中一颤:
“教主……”
院内也早已布满血卫,墨辰风负手站立其中,背对着二人,辨不清面色。只听其充满寒意的声音发话:
“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
二人霎时如坠寒潭,立马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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