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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缘起
那年初夏,清风观内的绿柏正显苍翠。
阿湄轻门熟路地走进道观,红衣墨发,面若桃花。边走边朗声道:“明远--”
一个小道士身着素衣,正提着扫帚在院中清扫地面,听闻声响,便停了手中动作,笑着望向来人,“姐姐可是又来寻子枫师兄的?” 阿湄笑的开怀,“你怎么知道啊?”明远抿唇笑了笑,心想她每日都来观内寻找子枫师兄,但凡是清风观内的师兄弟们,他们可都晓得了这女子的来意,只是见子枫并不多做理会,便也无人再过问了。阿湄向四周望了望,见院中鲜有人影,便说道:“怎的这会儿人这么少?”
“哦,此时正是申时,师父在殿内讲经,想必大多是去了那儿。剩下的我们这些小师弟便扫扫院子,再者就是去后山砍柴的了。”听明远说完,阿湄眨了眨眼,笑问道:“那子枫道长呢?他也在大殿嘛?”
“师兄不在大殿。”明远笑着说道:“师兄正在书阁内整理经文。”
“整理经文?”阿湄想了想,继而勾唇:“哦,好!”说着便伸手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说道:“那你便继续忙你的吧,我走啦!”
明远垂首示别,阿湄则转身向书阁行去。
由于她来此来得频繁,对于观内的布局早已了如指掌。不多时便已来到了书阁前。待走近了,她正欲出声,忽的听闻里头传来阵阵诵经声,便不由得上前去附在门上,一双桃花眼瞧着坐在里头的那人:
此人一身素色道袍,丹凤眼,鼻梁好似刀刻一般挺拔俊秀,一对薄唇轻启,念着书中经文。
阿湄勾唇,不觉看痴了眼。
她每日都会来此听他诵经,也总借着各种理由向他“请教”。道长名唤子枫,是个不理红尘俗世之人,寡言少语,性情倒是谦和,每次她问了问题,他都会不厌其烦地向她讲解。
“姑娘今日来此,可是又有何不懂之处了”
阿湄笑了笑,直起身道:“非也,阿湄只是来此听道长诵经罢了,并无甚旁的要求。”
子枫不再说话,再吟诵了片刻,便收了经书,打算起身离开。
待两人擦肩而过之时,阿湄忽的开口:“诶,道长--”
子枫只停了脚步,却并未转身,阿湄继而勾唇:“道长可知,阿湄心悦于你。”
子枫面部并无任何变化,只回答道:“我是个出家人,还望姑娘莫空许这一片痴心。”说罢,便作势要离开。阿湄见状,快步上前去扑在他身上,双手环抱住他,一对美目凝着眸,蹙眉道:“可我这一片痴心早已许下,道长也莫负了阿湄。”子枫望着她那双芊芊素手,不觉早已红透了耳根,只可惜阿湄并未看到,只觉得他迫使她松开了自己的手,堪堪让自己落了个空。
“道长--”
“这里是清风观,还望姑娘自重。”
说罢,子枫抿了抿干涩的唇,并未再多话,只抱着经书离开了。阿湄有些木然,愣在原地。明远在不远处见着此景,忙将扫帚弃在一边,走到阿湄面前道“姐姐--”,随即小声道:“姐姐还是……回去吧”阿湄笑了笑,“嗯,我这就走。”说着便已朝前迈起步子,微风渐起,她的一声低语消匿在风中:
“道长,阿湄再也不会如此了……”
阿湄果真不再出入于观中了,然而,三日后发生之事,却是叫天下人都闻风丧胆:
毒教之主墨辰风带人攻上洛伽山,原因无人知晓,只知清风观自此--灭。
江州城,某个酒肆内--
“诶,听说了吗--洛伽山上那清风观被灭了!”有人向同座的几位如是说道。
“清风观!不会吧?”另一个显得很是惊诧,继而问道:“谁干的呀?”
“还能是谁?”又有一人左右瞅了瞅,随即悄声道:“毒教,是墨辰风亲自带人攻上洛伽山,那清风观才被血洗满门啊!”
众人皆感一阵胆寒,同时又颇感不解。正在此时,有人问了出声:“清风观不过是一个小道观,怎能引得毒教将其血洗满门?”
此言一出,众人皆噤了声。
他们虽各自心怀猜疑,却也不敢妄自议论,生怕给自己惹祸上身。
同时,有一人正默然坐于几人身后的隔间,戴了斗笠,看不清长相,只一手摩挲着桌上的茶盅。
方才那几人的谈话传入他耳中,其一手已攥紧了衣袍,素白平整的布料被捏的皱巴巴的,他却仍是不自知一般,用另一只手紧握着长剑……
姑媱山,毒教。
阿湄吃过晚膳,此刻正在屋内闲坐,只觉心中烦闷。
清风观被灭,她也有着多一半的功劳:若不是她事先去清风观打探……
“道长……”阿湄紧蹙着眉,心想她先前受墨辰风指使去接近子枫,本就是意有所图,可为何真正到了这一天,她竟觉着……心中不大畅快?
她从袖中摸出一支金镖:此镖长约一寸,形似羽箭,尾部饰有镂空花纹,做工十分精细。她用手抚着金镖,目光投向远处,这金镖是她在清风观被灭后去里头寻找子枫时找到的。她当时翻遍了所有的角落,却仍是没有找到他的身影,只在他居住的厢房内捡到了这支金镖,她心知这应该是他的东西,竟鬼使神差地将其藏入袖中带了回来。
叩叩--
听闻有人敲门,阿湄忙敛了神色,听得来人唤道:“阿湄--”
她打开门,见墨辰风立于门前,便行礼道了句:“教主。”
墨辰风进入屋内,一身黑衣衬得他颇是冷酷,阿湄走到他身边道:“教主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墨辰风盯着她看了片刻,开口道:“听闻阿湄近日--身体抱恙?”阿湄为其看了茶,缓声道:“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无甚妨碍。”闻言,墨辰风抬眼看向她,说道:“既如此,那便莫要如此愁眉苦脸了,嗯?”说着,又暗自环顾了下四周。
阿湄点了点头,继而说道:“阿湄正要歇息,还请教主早些回殿就寝。”墨辰风见状,便答道:“好。”说罢,便出了门去。
阿湄见其出门,那金镖又从袖中滑入手心,她盯着它看了看,才收回袖中,转身向床榻走去。
墨辰风出了门后,向两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开口道:“盯紧此处!”
两人颔首:“是。”
……
阿湄躺在床上,透过窗正好可以看到那一轮明月。此时的天色如墨染一般,并无任何星光,倒衬得月色显得越发孤冷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幻觉,她好像听到有箫声传入耳中,时远时近,在夜河中流淌。
一阵清风拂过,吹得屋内凉了些,阿湄裹好锦被,渐渐的便沉睡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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