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32 章
上官返便跟在她身后,慢悠悠踱回室内。
他先是在向阳的窗边铺了张素笺,将手里的几朵花苞撒上去,才回头问君未:“你刚才在看什么?”
君未正倒茶,闻言怔了怔,倒是坦然:“看你手好看。”
上官返笑了,走到她身边坐下,索性将右手摊给她:“喏。”
看着眼前长指,君未心里又生出一点痒,像是刚才在庭院里看见他以指拨弄掌心花苞的那一刻。
她伸手在上官返掌心轻划,像是某种柔婉的舞蹈,有种漫不经心的撩拨。酥麻的痒意便透过君未指尖,传到上官返掌上。他无意识曲了曲手指,虚拢了君未的手指。
两人手上都还带着浅淡的茉莉甜香,君未垂着眼,手指蹭过上官返指骨骨节,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和我说?”
“我要上京一段时日。”上官返任君未在他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弄,过了会儿才解释道,“三皇子现已被收到大理寺,当今圣上欲将皇位传给皇太子。今诸事大定,只户部之前一直被三皇子牢牢掌握在手里,皇太子在户部没有能信得过的人,想让我去给他掌掌眼。”
他沉默了一下方道:“你我虽无心朝堂,却终归是国人,是以这一趟,我该去。”
君未听他这么说,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桌上的茶水递给他:“自然该去,户部掌管财政赋税,都是些关乎民生的事宜,此番不但该去,更要尽心。”
“那你呢?”上官返接了茶,不饮,问她。
“我……”君未前几日刚同君篱保证过明年他生辰前带他去见外祖父外祖母,却不想这契机来的如此快。快到她还未做好准备。
这犹豫并不是因为她对两位老人家存有芥蒂,而是从心底排斥京都那个地方。京都,对旁人是繁华之地,对她,却葬送了她的父母。
“我不去。”她坦然道,一锤定音,“至少这次我不去,我知道你也不多情愿回那个地方,劳你这次独行,等我做好准备,带君篱去找你。”
上官返舒了口气,像是放下心来,又有一些心疼。他饮了口茶,轻声道:“行。等你准备好传书给我,我来接你。”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她看着上官返行到窗前,将素笺上的几朵花苞翻了翻,也准备要去给茉莉花苞翻面,想到什么,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后日就走,怕迟则生变。”
“好。”君未应道,“我将茉莉花茶给你带上。”她笑着看向上官返:“茶喝完之前,我会去见你。”
第二天夜里,君未将几经翻晒,业已干燥的茉莉花苞放入茶罐密封好,就见上官返取了自己晒好的几朵,自携微微放凉的沸水壶来找她。
他将手里物什放好,慢慢将茶泡了。先是用热水暖过茶杯,而后将干燥的花苞投入杯中,将热水徐徐注入。
热水流过杯壁浸润花苞,有一朵花苞竟慢慢展开,像是自然地盛开一样,于水中盈盈一朵。舒展开的花瓣有半透明质感,盈盈可亲,清甜满室。
一时间两人又像是坐于满是花开的庭院,上官返惊喜道:“没想到这茶能这么香。”
那香随热气飘得极远,极是诱人。君未见他喜欢,弯了弯嘴角:“玩儿罢了,与正规的茶自然没法比,你喜欢就好。”
上官返将茶杯递给君未:“自是喜欢的,梨花酒我方才也尝了,是要带一坛走的。”
“好。”君未回他,“青梅酒还需要许久,等我带给你。”
本不欲话离别,却仍言及别离。
这两人平素最是冷静,此时却都像是三魂七魄缺了什么,上官返叹了口气,握住君未的手:“我怎么还没走,已经开始想你?”
君未本也有些低落,听了这话笑:“我有时真的觉得好怪。”
“什么怪?”上官返问。
“你还记不记得,我有次说对比初见,你现在的样子有时会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上官返点了点头:“我那时真怕你下一句就是‘不如我们还是保持以前那种淡漠的关系’。”
君未无意识摩挲着他的指,回忆道:“其实我当时是想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神奇,可以白头如新,也可以倾盖如故,可能擦肩而过,也可能一面终生。”
“而在初遇时,我是怎么也没想到,晋阳城里被逼婚的上官公子,满身清贵也满身疏离,竟是今天与我晒茶饮茶的你。”
上官返将她亲昵地拥在怀里,轻吻过她如远山的眉,挺翘的鼻,细碎的亲吻断断续续,将君未整个罩住。
君未自他背后攀着他的肩,指下一副挺拔硬朗的男性躯体,她发现上官返不单只是手好看,这人筋骨极佳,加之常年习武,旁人只道公子如玉见之忘俗,身边人却能一一探寻,造物对这副身体的偏爱。
君未随着上官返的亲吻,慢慢与他愈靠愈紧,攀在他肩上的手也不自觉移到他背上,她像是生平第一次有了喜爱的玩具,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爱不释手,想要知道细微和毫厘。
忽而上官返闷吭了一声,本捧在她脸颊边的手拉住了君未的手腕:“未未,”他声音哑得很,喉咙像是渴极,吞咽了一下,“别乱碰。”
君未被他拉住手臂,但似乎仍未回神,她问,单纯却直接:“你可不可以宽衣,我想看一看你。”
这人的每一寸筋骨似乎都长的恰到好处,君未被他吻着时,就生出一种疑惑,这样一副躯体,究竟与常人同或不同?
她身为医官,本是熟知人体的每一构造,外表与内里,可这个人,让她生出无比的好奇,让她想知道为何于她,这人的躯体似有引人的魔力?
上官返听了她的话,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然后埋在她肩上闷笑不已。
“未未,我不是你的病人。”他回她。
君未肩头撑着这人的重量,面孔上是少有的嫣红,细看之下,一路延伸到领口,被衣物束起。
“不是,”她回,有些词不达意,“你不太一样,我想看一看。”
上官返不抬头,他呼吸很深:“什么不一样?”
君未动了动被他握住的手臂,难得有点茫然有点焦灼:“我不太清楚。”
她的手仍在他背上,慢慢握紧了上官返的衣服,她有些口干,似乎有所求,却不得其解。
看过了就会知道原因,她直觉这样想,于是缠人的很,要求上官返必须宽衣。
上官返静了很久,握着她的手越收越紧,几近疼痛,但君未没吭声,反而是他自己突然反应过来,蓦然松了手。
他将放凉的茶一饮而尽,倒了温度适宜的茶喂给君未。他看着她喝茶,看她盯着自己的眼睛,四目相对间,都在对方瞳孔看见了自己。
上官返终于低低应了一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放到床上去。
帘幕深深,屏风后面,这一方空间像是布了结界,无人能打扰。
上官返将人安置到床畔坐好,伸手去碰君未衣领,却是将微散的衣领牢牢拢了起来。像是确认了君未已足够安全,他才微微后退,站好,抬手,去解自己的衣物。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