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同人]若为不败

　　1
　　东方不败说她们不用再回刘府了，刘正风一家老小连同门下弟子都死在了嵩山派剑下，曲洋倒是拼着一条命带了刘正风出来，不过此时两人也躲在城外，绝不会再回去的。
　　“这刘府哪里还姓刘。”
　　而这都不过是因为，身为正派的刘正风，交了曲洋这个魔教的朋友。
　　长阳还记得当初曲洋下山，东方不败说如果他是要去衡山城找刘正风的话，“此去路远山重，还请多珍重。”
　　而现在他又说起她血染红衣，简直就像这人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甚至还有意地纵容她来亲眼看了一看。
　　此时正是五月过半，风暖日和，长阳却觉得周身都因为这一个念头而微微地泛冷。
　　她当然知道东方不败是什么人，让她觉得难以接受的不是他没有救人，而是哪怕他出手，今天的局面也只会更坏，不会更好。
　　其实东方不败当初允曲洋下山，也确确实实是出于宽和与动容，哪怕这点心软在他身上确实难得一见。
　　——这就好像，多少的幸运和善意，也只能促成今天的这个结局，而不是扭转它。
　　而这也许就是东方不败想要她看的。
　　长阳低头不语，身后的曲非烟却跪倒在地，求东方不败带她去见爷爷。
　　东方不败不说话，是长阳上前去把曲非烟抱了起来，他才问道:“你也想去见见他们吗”
　　长阳摇摇头，她冷下心肠，道:“只是曲长老拜托我带非烟出来，我答应了之后要和他碰头。”
　　事已至此，她就要看到这出戏结束为止。

　　2
　　长阳买了两匹快马，一匹给东方不败，自己则带着曲非烟骑另一匹。
　　可惜衡山城外几乎没有多少平路，最后三个人还是弃了马匹，运起轻功爬山赶路。
　　长阳现在功力见长，如此这般提气赶路，居然也追得上东方不败的速度了，不过后者却带着她过了两个山坡之后就停住了脚，叫她自己去爬这最后一点陡崖。
　　“曲洋和刘正风就在上面，你带曲非烟上去就行了。”
　　长阳看了他一眼，道：“上面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什么人吗？”
　　不然他为什么不上去？
　　东方不败不答，只轻轻地提一提嘴角，仿佛已经默认了她的猜测。

　　3
　　这山崖另一面似乎是有瀑布，隔空就能听到泠泠的水流响动，长阳背着曲非烟攀了几步，忽然听到上面又传下来一阵乐声——那琴的音色她很熟悉，正是曲洋的七弦焦尾琴，而另一个声音圆转轻柔，想来就是刘正风的箫了。
　　曲非烟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声“是爷爷他们”，长阳点点头，运起气来，猛地拔足奔上了这山崖。
　　此时月上中天，星辰不见，放眼过去只有漫天夜色覆盖如幕，而曲洋和刘正风一高一矮，正靠在瀑布边的一处大石前合奏。
　　他们二人见了曲非烟和长阳上来，也没急着打招呼，长阳心知这是他们奏乐不愿被打断，就自己就近往草窠里一蹲，不过曲非烟还是兴冲冲跑上前去，在爷爷身边坐了下来。
　　曲洋的琴音和平中正，他琴艺高超，每每在琴弦上勾、抹、托、挑，都像是拨在了听者的心弦上一般。这般琴音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渐趋渐近。
　　随即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犹然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长阳不懂乐理，不过曲、刘这两人一奏一和，确实是旗鼓相当，感应默契，平时人们说什么“高山流水”，大抵也不过如此。
　　她先前与东方不败说话，本来正心绪翻涌，这下也好似被这乐声抚平了许多，她正想着仔细再想一想东方不败话里的深意，却忽听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箫声也紧随其后，两音忽高忽低，便如有七八对琴箫同时在奏乐一般。
　　这两人大约是为了乐声不被瀑布飞流所掩盖，各自用了些内力在里面，这会儿旋律繁复急促，长阳便觉得浑身气血翻涌，几乎就要一个翻身从地上跳起来。
　　但很快那琴箫之声就又是一变，乐调转清转长，然后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
　　这一下如同收剑入鞘，飞鸟归林，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4
　　长阳本想等他们奏完就上前搭话的，但这一下心神大震，竟然一时间只有静坐在地，提不起一点言语的心思。
　　良久之后，她才听到曲洋叹了一声，缓缓道:“刘贤弟，你我今日毕命于此，那也是大数使然，只是愚兄未能及早出手，累得你家眷弟子尽数殉难，心下实是不安。”
　　刘正风却摇了摇头，道：“你我肝胆相照，还说这些话干什么。若是他们要我与你断绝往来，我一家子女都被他们拿在手里，非逼将下来，我是不从也要从。但这些人居然要我拿起剑来把曲大哥也杀了……”
　　长阳之前听东方不败说起刘府被杀了满门，本来已经足够惊诧，更想不到这些人后来又提出了这样不讲道理的要求。
　　在她看来，曲洋这人清正宽和，对晚辈也慈爱，就算放在衡山派里也算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不过这些到底还是抵不过一个“魔教”的名头。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令狐冲、仪琳这样的的正派子弟也上了黑木崖，等着他们的会不会也是类似的结局
　　长阳想起两年前她在衡山城门外大闹人家的喜事，当时那个愣小子黄清说了句“长阳姑娘侠义热情”，结果立即被他舅舅拿“你怎知她不是骗你？”给顶得哑口无言。
　　所以说这正邪之间除了厮杀便只有欺骗，刘正风想要证明自己没有叛变，确实只有杀了曲洋一条路。
　　但是曲洋明明都救了他出来，为什么还要说“你我今日毙命于此”？
　　长阳一抬头，正听刘正风道:“曲大哥，你可是大椎穴受伤，震动了心脉？”
　　曲洋道：“正是，嵩山派内功果然厉害，没料到我背上受了这一击，内力所及，居然将你的心脉也震断了。”
　　一掌力劲如此，现在嵩山派能有这等功力的只有寥寥几人，长阳本来还想着日后曲非烟要报仇不怕找不到人，又听到曲洋道:“早知贤弟也是不免，那一丛黑血神针倒也不必再发了，多伤无辜，于事无补。幸好针上并没喂毒。”
　　长阳一听这话差点气的从地上蹦起三尺高，伤及“无辜”这他妈的又是什么道理？
　　当时大厅里几大门派济济一堂，嵩山派能在这一大群人的眼皮底下杀了刘氏一门，那就说明这些废物要不都是站到嵩山一边，要不就是假清高袖手不管，要长阳说，这样混蛋的家伙们，赏他们一把喂满了毒的黑血神针才叫公平。
　　黑血神针是日月教一大特产，针极细小，又喂了剧毒，用时一大把撒出去，别管扎上几个，只要破了皮就能要人命。
　　但没想到曲洋心软，居然没上毒。
　　不过他孙女的想法倒是和长阳一样，曲非烟抬头看了看两人，忽然道:“爷爷，你和刘公公慢慢养好了伤，咱们去将嵩山派的恶徒一个个斩尽杀绝，为刘婆婆他们报仇！”
　　她嗓音稚嫩，但这话却说的颇有骨气。长阳正在心里给她鼓掌呢，猛然听得山壁后传来一声长笑。
　　这笑声尖酸怪异，大有嘲弄之意，随即山壁后窜出一个黑影，手持长剑，嘿嘿一声冷笑，道：“女娃子好大的口气，敢说将嵩山派赶尽杀绝，世上可有这等称心如意之事？”
　　刘正风一见，只有支撑着站起身来，道：“费彬，你已杀我全家，刘某中了你两位师兄的掌力，也已命在顷刻，你还想干什么？”
　　那叫费彬的一抖手里长剑，傲然道：“你们刘家串通魔教，死得其所。这女娃子反倒说要赶尽杀绝，在下便也做做这赶尽杀绝的好事——女娃子，快来领死！”

　　5
　　曲洋和刘正风都重伤在身，曲非烟一个小姑娘断然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
　　其实两年前的长阳也打不过这样高手，但是现在她刀法精进，要说是输是赢，那还要试一试才知道。
　　而且，那嵩山派的恶人送上门来，她哪有不收下的道理
　　长阳几乎是转瞬间便从草丛里一跃而起，手里斩 马刀青光流转，她学着费彬的样子抖了个花，冷笑道:“这里的女孩可不止非烟一个，你非要叫姑奶奶出来，可是备好了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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