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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服在神的恩典、爱和智慧中
几天后,和顾荔凡的第一次约会还是约在了Costa。
我在店里等他,等了好久他才来。人一坐下喝了半杯冰摩卡跟大爷似的翘着腿说:“干嘛不点吃的?我饿着呢。”
我手一摊:“我又不知道你要吃什么,你来了你自己去点呗。”
他露出嫌弃:“你这女朋友一点不都不贴心。”
“你贴心,让我傻子一样在这里等了那么久。”
“我这份工是这样的了,不过等下好好补偿你。”他笑着牵过我手在我手背亲了下,“等下去看电影?”
“好。”我赞成。
“再等下去我家?”
我笑:“等下的事等下再说,看你后面表现吧。”
“你想看什么,我现在就找起来。”他打开手机翻看,口里说:“噢,对了,我们找到林阅了。”
我轻轻嗯了声,低头喝咖啡。
“看这个吗?”
我摇摇头。
他继续说:“她没有被性侵,不过全身竟然有五十多处伤口还都不是致命伤,显然韩确恨她比恨你多。”
我依然记得那天他跟我说关于林阅的那些话。
林阅跟我是很相似的一类人。我可以想象到林阅见到他时的惊怖,也可以想象到她害怕到痛哭流涕而乞求被放过的画面。
“我后来看了下他们回国的时间,挺奇怪的韩确他们没有马上回国,而是先去了曼谷。”顾荔凡说着抬眼看我,“你有在听我说么?怎么不说话了?唉!怪我,我以为你想知道……是我破坏了气氛。”
“没有,林阅家里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了吗?”
“她弟弟林闻知道,至于她父母毕竟年纪这么大了这种事没必要知道的太详细。不过…… ”
“不过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靠过来低声说:“我还有两件事想不通。一是我们根据瞿岩的死亡时间调查了他的行踪。那晚他在久美子店里,门口摄像头有他进出的时间记录。你说那他是怎么去案发现场行的凶?那段时间他都在店里但现场砖块上为什么又有他的血迹?”
“他不会雇凶么?他不会走后门么?有的是办法吧。”
“好吧就算他有的是办法。二么是那间上锁的房间,我很在意房间里那个靠墙的长台子,那台子两边都摆满东西,倒是中间只零星摆了两三样像是临时放上去填空隙的,台子底下还有一根电源线。另外房间窗帘边还有一张复古椅子,你觉得会不会有人在那儿放一台电脑,然后搁那儿坐着玩电脑?”
“越说越离谱,我们不要再说这事了好吗?”
“好好好,再让我多说一句。”他拍腿,“可惜啊大火把什么都烧干净了,也提取不到他的DNA了。”
我回忆起那场大火,火烧了很久很久终将他和那幢楼融合在了一起。火来自那个突然爆炸的打火机,他拿着打火机要点火要跟我同归于尽。他在点火前……他说的那些话断断续续在我脑中闪过……顾荔凡说都烧干净了,不对!他在点火前……他在点火前把耳钉抛向了外面!耳钉也许还在草丛某处,耳钉上会有他的DNA吧?但为什么要扔掉耳钉?
我不觉脱口而出:“他为什么要扔掉耳钉?”
“耳钉?”
”他左耳一直戴着的那个。”
“扔哪儿了?”
“楼外草丛,可能也烧掉了。”我说着顾自想开去。
“好了好了,”顾荔凡摇摇我手,“不是说不说这个事了么?还在想什么?”
“在想等下去你家做什么好吃的给你吃。”
他笑起来:“看这部好不好?”我点头,他牵起我手,我们走出店。
生活又回到了之前,只是身边人从韩确变成了顾荔凡。在恋情初期我们住到一起,虽然我变得要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打扫还要时常等待他,但他回来总会带吃的带小礼物会逗我开心。虽然我们的约会更多是在家边看电影边吃夜宵,不过我不介意在当时也有一种幸福感。
只是找工作这件事给我的深深无力感冲淡了那微薄的幸福感。
又是一个面试不成功的午后,我一人散荡在人流密集的商业街区。对面马路走过来五、六个说说笑笑衣着光鲜亮丽的时髦女孩,我向她们瞥去一眼,只是这一眼,目光停顿在她们中最高个的女孩身上无法挪开,那人是cocoro。她一袭亚麻白裙,肩上垂着两条麻花辫,几根额发略微凌乱的散在鬓角,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巴拿马宽边帽。帽下的脸窄窄的,脸上的眼睛大而明亮,漂亮的花瓣唇抹了偏橘色的唇膏,整个人美极了比明星还要像明星,背后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她抬眼间也看到了我,我忙看向别处,没想到她会撇下那些女孩向我走来。
“孔龄!”
我只好点头笑了笑:“好久不见了,cocoro。”
“你这是要去哪儿?”她牵过我手,“真是难得碰到,有空一起下午茶吗?”
我看向她身后朋友,她随我目光一起看向身后跟她们挥挥手,转头说:“她们有事去,我知道前面有家不错的蛋糕店正想吃蛋糕,陪我一起吧。”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下被她牵着走,走着走着她朝我孩子气地一笑,我也不禁跟着笑起来。
她说的蛋糕店就在前面不远,店里是地中海装修风格花色地砖红墙绿植配着藤椅木桌到很衬她这一身。我看她,她专注地看橱柜里那一盘盘色彩诱人样式丰富的蛋糕。
“你喜欢哪一种?”我决定请她。
“这个,这个我都喜欢。哇!鲜奶草莓太可爱了,巧克力樱桃塔也不错,啊!孔龄你看这个玫瑰帕夫洛娃,一看就好吃!怎么办都想要呢。”
我笑出声,以前见她两次她总是一副浓妆艳服、冷艳高贵的御姐形象。其实她比韩确大不了一两岁,比我还小,原来她平时也有这么可爱的少女样。人果然是要深入接触才能看到更多面。
“喂!你在发什么呆?”她托腮看着我,唇含上吸管。
“没什么,只是我没想到cocoro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
“你呢?你会因为韩确不想和我做朋友吗?”
“不会!”我摇头,“我现在都没什么朋友了。”
“原来是这样才愿意和我做朋友。”
“不是!怎么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吸着冰饮,亮亮的眼睛眯起来,眼中尽是笑意。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叉面前那碟草莓蛋糕。
她吐出吸管:“啊!这个我还没试过,不知道好不好吃?”
我看叉子上的小块蛋糕,举起叉子。她在对面张开嘴,我喂给她。
她吃在嘴里,竖起两个大拇指,直点头表示好吃。
我含笑看她,她的眼睛、鼻子、唇形跟韩确都有几分相像,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我才特别想和她亲近。
“你也尝一下。”她在对面一脸期待的说。
我叉起一块放入嘴里,不是很甜腻果真……很好吃!
“好吃吧。”
“好吃。”我说。
“吃点甜的,人也会开心点。不管有什么心烦的事先抛到脑后吧,纠结着也不管用啊,也许让它顺其自然它自己就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我下意识地摸了下脸:“我看上去很烦恼么?”
她轻轻摇头:“就是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被你发现了。”我搅动饮料,“我一直在找工作,年纪又大了又没结婚,不太容易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有时候找工作也要看缘份。你年轻又好看还有那么好的皮肤,我多希望有你这样的皮肤,我这最近长了一颗痘,估计太贪吃了!”
被一个相貌超越自己不知多少的人夸奖好看并不会让我高兴,只会让我觉得这是社交客套;但被自己欣赏的人这样夸奖,我竟有些飘飘然,一时间我变得只会傻笑摇头。
她把玫瑰帕夫洛娃递给我,又似想到了什么说:“啊,孔龄,要是缘份来了你会抓住吗?”
我不解。
“我那正需要一位文创总监。你别用这样的表情看我,不是因为你是朋友才这样说,只是刚好你是我需要的。要是你不嫌弃,请来帮我工作吧。”
我意外极了。
她看着我继续说:“我已经离开我前任‘雇主’一段时间了。自从韩确的事以后……久美子希望我能好好生活,我自己也正有这个意思。现在开公司在做咖啡店生意,很需要帮手,如果你能来,我会很高兴很高兴!”
我不能因为找不好工作就马上答应她,她是我现在最珍惜的朋友。我无端的忧虑起好多事,一时没能马上回应她。
见我犹豫,她闪过一丝低落。
我马上解释:“不是,cocoro。我……嗯,总之先谢谢你,我、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你怕共事以后,朋友就不好做了是不是?”
她真聪明,我不可否认。
“我是那么难相处的人么?我觉得我们会发展的很好。这样吧,给你两天,不!一天,后天你来我咖啡店再详谈。呵,我霸道么?还不是老板呢对吧。”
“对,你还不是我老板。”我笑起来。
后来我们说了很多,聊了很久。许久没有聊天聊得这么开心了,不觉时间飞逝,我有点恋恋不舍。回到顾荔凡家,他还没有回来。我到厨房洗菜做饭,看着这个牢笼一样的厨房我一把把菜扔进锅里胡乱地炒了炒。八点多他开门进来,我们看着电视就饭,期间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这一天发生的琐事。然后照例在十一点多洗漱睡觉。曾经蜜恋期的我们一天一次都嫌不够到后来一周一次再到现在即使赤身躺着也能心平气和什么也不做,像老夫老妻一般。以往也就这样一觉睡过去了,但今晚不知为什么我躁动地睡不着,以为身边的他已经睡熟,结果他忽然起身去了厕所,我拿手机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他在厕所待了好久,我才后知后觉起身看他床头果然手机也带进去了。
忍到天亮起,趁他熟睡梦中,我拿过他手机。
他这个人手机里有那么多女孩子的聊天记录却不知道做这种事要备有两部手机才保险,或许他根本不在意保不保险,因为我从来不会去看他手机,更因为我们只是恋人不是夫妻。没有我,他还会有别人,我并不是唯一。
既然我在不正常执着的爱里和正常易变的爱里,选择了正常,那还有什么可以抱怨呢,心却不经轻轻叹息。
生活归于平静,我却空虚不已。
到和cocoro约好的日子,我心愉悦起来,穿起最喜欢的Ann demuelemeester的黑色刺绣长裤,上衣配了轻薄飘逸的黑白真丝三件套。开车去她店的路上,她打来电话我们聊了一路。
她的店开在市中心太古里商区,店面是上下两层打通的高端咖啡店,想来装修一定是很高冷结果我推门进去,里面黄绿基调一室高大绿植还有葡萄藤。几排原木拼玻璃的大小桌子简约而有心,透过玻璃桌面可以看见桌柜里的苔藓植物和小向日葵,每个玻璃桌面都开有小洞充当花瓶,向日葵穿过小洞竖立桌面。这真是让我太惊叹了!我立刻选了一张喜欢的位子坐下,没一会儿cocoro端着咖啡走来。
她今天穿了大袖口的白衬衣,后背有立体剪裁的花叶,从柔光下过,我以为是位天使朝我款款而来。
我笑望着她,她放下咖啡一脸不解:“怎么了?这样看我?”
“我觉得你真好看!”
她把咖啡推到我面前,挑眉说道:“好多人说我好看我从来不在意,但能被你说好看,我很开心!”
我俩对笑着,我顺手尝了下咖啡不觉惊喜:“瑰夏?!”
“我手冲的,合你口味么?”
我连连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瑰夏?”
她笑而不答,这时店里有一桌客人朝她招手喊她名字显然是她好友。她无奈地朝我皱皱鼻子叫我等她一下,她向来捧场的友人走去。
那几个女孩子是新面孔,我没见过。不过各个年轻美丽,时髦张扬,整家店因为她们到像个艺术沙龙了。我惬意地一边享受咖啡一边欣赏周旋在她们中的cocoro。其中一个短发烟熏妆的女孩说到激动处忽然去抱cocoro要吻她。
我走过去拉过cocoro挡在前面,那女孩不屑地瞥我一眼。
我带着挑衅半开玩笑:“一杯咖啡就醉了么?”
她们哈哈笑起。
那女孩问:“她是谁?”
cocoro从身后一只手环住我,下巴支在我肩头和那女孩说:“她是我最喜欢的人。”
她的声音钻进我耳里,我明显感到身体颤了颤……
“怎么?吓到你了?”cocoro离开我,我们相互看着,她笑了笑向前走去。
我一把拉住她手,她回头看我,我牵住她走出店外。
“我们要到哪儿去?不谈工作的事了吗?”她声音里有一丝慌乱。
“我同意在你那儿工作了。”我说着打开车门,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了?我看向她,牵牵嘴角:“要不、今天旷班吧?我们去哪儿晃荡一下?”
她一愣,骤然低头笑起。
在她笑的那一瞬,我感到我的心变软了。
我们在一起工作后我发现自己回到了最有自信的时侯,我穿喜欢的衣服,吃喜欢的食物,跟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畅意极了。
那之后没多久我和顾荔凡分了手,再没有联系直到我生日那天,他特地打来电话问候。
我们相互寒暄,他问我过得怎么样,我说我很开心。
他应该能听出我声音里的愉悦,他可能觉得有一点对不住我。其实感情的事淡了就是淡了,喜欢上别人也没有错,坦白讲出来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么。这样又絮絮地讲了一会儿,就在我觉得没什么可说又不知道该怎么打断他时,他说道:“后来我们有再去搜过爆炸现场,不过没搜到你说的耳钉,倒是在草丛发现了个针眼通讯器……”
“顾荔凡,”我打断他,“我现在生活很好,以后跟案子有关的,跟韩确有关的,我都不想再知道。虽然我知道你是好意但真的,够了!”不等他回答我就挂了电话,走向cocoro。
她在车里跟我招手,看到她刚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今晚我们有派对,她带我去她家挑合适的衣服。
女孩挑选衣服总是这样衣柜的门一扇扇都打开,衣服鞋子配件摊的床上、沙发上统统都是。她还开了音乐放的是Ludovico Einaudi的Un’estate。我看到音响旁有一盆嘉兰。
“这怎么有盆嘉兰?”我问。
“韩确那儿卖了,花我就带回来了。”她走来说,“你选好了吗?哪件?”
我选了纯深蓝色长裙,她还没定又挑了一条香槟底色红黄花朵绿梗蓝叶的复古长裙走去换。我坐在沙发上翻看盒子里的配饰,无意中翻到一张压在珠串底下的照片。
照片是国外拍的在一个开满紫红簕杜鹃的露台上,阳光正好他一脸笑意对着镜头宛如意大利电影中的美少年。
我见cocoro提裙走来,挥动手中照片。
她站在我身边拿过照片看,我笑问:“这是韩确?”
她点点头把照片又递回给我:“恩,十七岁那年拍的。”
十七岁啊,那正是一个少年最好的时光。我拿过再看,cocoro提过包:“好了,我们走吧。”
我目光定在照片上又细看了看,不觉皱起眉,虽然他们很相像但照片里的人不是韩确!!
少年,曼谷,酸涩的葡萄,不在场证明,瞿岩的被害,被扔的耳钉,隔壁的房间,针眼通讯器,和韩确的第一晚门外的响动,还有火光中他说的最后的一句话:你们都骗我……这个‘你们’中除了我还有谁!各种线索串联在一起电光火石间我明白到:伊杰不会伤害我,要杀死我的人是韩确!
我看向倚门催促我的cocoro,她穿起另一只高跟鞋:“你还要看多久?不管你,我先走咯。”
望着她走向门厅的背影……我快步走上前抱住她,她侧头向我。
我发觉到如果一个人真的爱另一个人,再自私的心也会变得柔软。
cocoro在我心中是两个人,一个是每日在我眼前美好夺目的她,另一个是像男孩一样看不见的她。有时两个她会同时存在但又互不相扰。
“喂,”她在Party上问,“去不去跳舞?”
我出神的看着她,因为我心里十分愉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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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伊杰:花了那么长时间来到你身边,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