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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
我不动声色的把贝盒放下,问:“怎么用这盒胭脂?前两日我不是给你两盒南国的胭脂吗?”
平心叹了口气:“别提了,让翠儿给打翻了,这个笨蛋连个胭脂都拿不住,一打就打坏了我两盒,气死我了。不过这丫头还算懂事,给我买了个新的,说是宫外有一个很有名的胭脂铺里的顶级货色,我瞧着这颜色的确非同一般,跟我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我眯了眯眼睛。
翠儿是福秀宫的老人儿了,平日做事很稳当,两个胭脂又不重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打翻?而且,这胭脂我确定就是南国的贡品,看来,这个翠儿与皇后娘娘关系密切。
“姐姐不喜欢这颜色?”
“没有,我很喜欢。”
我笑着接过面扑点了点贝盒里的胭脂抹到了颧骨上,不管皇后想做什么,我都会顺着她的意,只等她自食恶果的时候。
“平心,帮我做件事。”
“姐姐说吧,要让平心做什么?”
“看好翠儿,决不能让她跑了。”
“翠儿?翠儿跑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姐姐的话?”
“你看好她就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
冥寿典礼上,一直装病的皇后总算是出来见人了,为了表现出自己大病初愈的样子,她几乎不施粉黛。
我站在陆霄穹的身边,看着那些前来贺寿的皇亲贵胄们虚伪的嘴脸,愈发觉得疲累了。
庆王是在陆霄穹最落魄的时候,依然与他坚定的站在一起的人,所以陆霄穹登基之后,给了庆王自己所能给的一切荣华富贵。
见了我,庆王有些意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笑道,这世间居然真的有跟画中一样的仙子。
陆霄穹笑骂他不稳重,但知他一向如此,也就没放在心上。
典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的脸开始痒了起来,平心看出了我的异样,但我示意她不要说,就这样一直坚持到放天火。
按照计划,那些天火会带着人们的祝福传送到天庭,然而就在大家聚集在一起准备观赏天火美景的时候,那些本该被放到天上的天火竟然在地上炸开了。
一瞬间,整个敬寿宫变成了爆炸的火场,所有人惊慌成一团,在一团火焰冲向陆霄穹的时候,我推开平心扑了过去。
火球砸在了我的背上,突然蔓延开的大火将我整个人包裹,就在我视线被火幕遮挡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抱着一个大木桶跑了过来,将一整桶水朝着我的身上泼了过来,紧跟着又将我抱了起来朝着宫墙边的小湖跑去,抱着我一起跳了进去。
是小年。
我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在他想把我从水里拖起来的时候,吻在他的面具上。
小年愣住了,而我则是迅速推开他,朝着水面游去。
我刚一爬上来就被陆霄穹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声音颤抖的不行,再看到我红肿的脸,和被烧坏的衣裳和头发,他赶紧抱起我离开了,叫嚷着让所有的御医去盛祥宫为我诊治。
我的伤其实并不严重,小年出现的及时,则是轻微的烧伤,但复杂的是,我不但被烧伤而且还中毒了。
因为这场爆炸,前朝的人更恨我了,特别是林聪,他想借用这个机会替皇后除掉我的心不能再明显了,说我是舆图谋害陆霄穹的凶手,竟联名要陆霄穹将我打入冷宫正法。
我知道陆霄穹不会这么做,因为,我救了他,若不是我,被烧伤的就是他。
陆霄穹本就不喜欢居功自大的林聪,如今更讨厌了。
他不但没有把我打入冷宫,还说我救驾有功给我又晋了位分,我成了自建朝以来最年轻的贵妃。
不仅如此,他坚信这件事与我无关,下令彻查天火爆炸案到底是谁做的,彻查为何我会中毒,所查到的一切信息都要跟他汇报,绝不给任何人在这个案子中有做手脚的机会。
接下来的几日,我安安稳稳的在盛祥宫养伤,皇后宫里草木皆兵。
陈嬷嬷问我何时把那些证据呈现给皇上,我告诉她这些证据不能是我们拿出来的,而是要有一个极具威信之人,在皇上面前能够说得上话的人,让皇上深信不疑的人,而且与我们交完越少越好的人拿出来才最有用。
思来想去,庆王是最合适的。
庆王讨厌林聪,不仅仅有他居功自傲,还有他不过是个飞上枝头的麻雀却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凤凰的傲慢。
拿到那些证据的当日,庆王就风风火火的进了宫,还闯了福秀宫去捉拿被平心关在柴房里饿了三天的翠儿。
翠儿一见陆霄穹就招了,那贝盒里的胭脂是皇后身边的侍女给的,还给了她一百两银子,说事成之后会把她送出宫,只是因为她得罪了平嫔被罚在柴房里禁闭思过,这才一直没逃出去。
陆霄穹知道之后,果然大怒。
皇后竟为了对付一个妃子,不但下毒陷害,甚至让皇上也陷入危险之中,更是搅合了先太后的冥寿,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从即日起褫夺封号降为林妃,禁足明熙宫,任何人不得求情。
此诏一出,震动了整个朝野。
林聪更是上书说皇上惩罚太过,但这次帮他的人不多。
都知道,下毒陷害妃子事小,不过是妇人间的争风吃醋,搅合了先太后的冥寿也并非严重至此,毕竟死人的东西是给活人看的,真正严重的是,这次事故险些伤到皇上。
好听了,是意外,不好听,是行刺,谁敢帮着凶手说话,那就是帮凶。
更何况,大家也明白,皇上这是要对林家出手了,谁又敢冒着大不韪的罪名在这个时候替林聪出头呢?
我伤好的那天,坚持搬回福秀宫,陆霄穹答应我,以后每天都会去陪我,而我婉拒了。
我是贵妃,如今宫里没了皇后,后宫事务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要做一个表率,万不能独占皇上,让人诟病。
陆霄穹赞赏我懂事,便对我更加怜爱了。
而这,正是我要的。
平心多日没见我,见我的时候抱着我大哭了整整一个时辰,嗓子都哭哑了。
我晋位,她也升了妃位。
前来庆贺巴结的人络绎不绝,我依着养伤的名头不见任何人,平心就替我周旋,她这商人嘴脸,不但把事办的井井有条,还诓了那些人不少银子好宝贝,全充进她的小金库了。
她告诉我,其实翠儿逃出去过一次,她那时虽然不明白我让她看紧翠儿的目的,但她知道翠儿对我一定有大用,她没找到翠儿的时候急的都哭了,是小年把翠儿找回来的。
提到小年,我这才发现我已经好几日没见着他了。
平心说,他生病了,应该是那日为了救我落水,受了风寒,一个人在后院养病呢。
我到后院的时候,小年正在练功。
后院是他一个人住的地方,也没想到我会过来,竟只穿了条裤子。
见到我的时候,他吓的手里的剑都掉了,忙不迭的去拿衣裳,慌忙间竟摔了一跤。
我被他笨手笨脚的样子给逗乐了,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他背后斑驳的伤痕,还有肩后的一块树叶形状的胎记,当即怔愣住。
在他手忙脚乱的去穿衣裳的时候,我快步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我质问,怒视着他的眼睛,心里头像是被火烧了似得疼。
小年躲闪着眼神,竟想推开我。
我一着急,干脆把他手里的衣裳扯掉扔了出去:“说,你到底是谁!说啊,你说啊,你……”
小年被我喊的慌张起来,怕我的声音引来了人,竟一手将我抱住,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巴,把我抱上院子里那株海棠树。
院门外,有人来了,但看了看院子里并没有人,又走了。
小年松了口气,而我则是趁他两只手都不得空闲的时候,抬手去扯他的面具。
小年抬手去挡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竟用袖子覆面纵身跃下树梢,将我一个人留在了树上。
“小福子!”我喊了一声。
小年微微一顿,但紧跟着他抬脚又走。
我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面具,哭着说:“小福子,我怕高,你抱我下来好不好?”
小年,站住了。
须臾,他转过身,我震惊的看着他那张疤痕虬结的脸,倒吸一口凉气。
我用力的咬着嘴角,对他伸出手,他怔了怔,哭着朝我走了过来。
我跳下树,就像以前一样。
只是,以前他总是被我撞倒压在地上,而现在,他稳稳的接住了我,将我抱在了怀里。
“你是小福子,我认得你背上的伤,我认得你肩上的胎记,可是……”我颤抖的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痕,不解,“你手上的伤怎么会没了?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会说话了?还有,我明明看见你死了,你怎么会……”
小福子闭了闭眼睛,转身将我抱进了房间里。
把我放在椅子上,他从柜子里拿出纸笔。
他以前不会写太多的字,主要是三坪寨里也没几个能断文识字的,他又爱武不爱文,所以他会写的字还没我多,但现在他居然把字写的又多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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