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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简双也不是个绝情的人,见她们叽叽喳喳的推来推去,互相催促朋友做第一个勇士,却又都害羞的不敢向前,竟然有点惋惜的说。
“你不应该大方的站过去,给她们签名吗?”简双说。
桂恩谦已经在往外走了,又回头说:“如果今天是我自己一个人,那我会像你说的一样,友好的和她们打招呼,但是现在我是很认真的在和你谈工作,我对我的作品比你想象中的会更认真负责一点。”
简双的心为他这话一下一下的跳动着,有股莫名的兴奋的情绪侵蚀了他的整个大脑。
桂恩谦只留下一个沉默的背影给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脚就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去简双的单身公寓并不远,开始两人还是一前一后的走,后来桂恩谦故意放慢了脚步,两人就慢慢的并排走到了一起。
好像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两个人之间就有股莫名的气氛围绕着,沉默中十分默契的保持着一定的步伐。
直到进到房间,简双很大方的让桂恩谦坐到床沿。
“不好意思,房间太小了,根本放不下凳子。”简双说,一边把地板上的废纸捡起来。
桂恩谦没有坐上去,他走到桂恩谦的画架前,仔细的端详着那一幅画。
“向阳处?”桂恩谦念了画上的字,问道,“你这张画只用了两个颜色——红色和白色,为什么是向阳?”
“不是很好理解吗?向日葵也叫向阳花。”简双说,“我只是把它画的狰狞了一点而已。”
“狰狞?”桂恩谦坐到了画架前的板凳上,伸手想要摸,简双马上喊住他:“没干!”
桂恩谦收回手,改为贴着画,细细的看画上的笔触,感叹道:“真不了得。”
简双|开了冰箱,给他拿了瓶水,放到桂恩谦面前。
“真不得了。”桂恩谦又说了一遍,“明明叫向阳处,明明画着向阳花,可是这幅画里没有哪一点是符合向阳的那种感觉的。”
“什么意思?”
桂恩谦坐直身子,把脚下的草稿纸给捡了起来,很细心的把上面的折痕给抚平。之后将草稿还给简双。
“我以为向阳的都是追着光的,满怀希望的人,但是你的这张画都是你自己黑暗的灵魂。”桂恩谦说的话简直是一针见血,“你以为有了向日葵,就能向它们一样,永远的向着希望生长吗?”
“也许你应该再听一遍这个乐队的歌,好好明白那些年轻的孩子们心中所向往的‘光’。”桂恩谦说。
简双被说的有些恼火,语气里不耐烦的说:“你懂什么?”
桂恩谦笑了笑,站了起来,说:“我会找时间再来的。”
说着伸出了手,轻轻的在简双的手臂上握了一下,就当做是两人握手了。
他也没让人送,自己戴了口罩外套就走了。
简双把好心给他拿的水又塞回冰箱里,径直躺在床上,闷闷的盯着自己画的那副画。
他是知道的,这幅画他画的并不好,但是就是有一股执拗的劲,就像他在和彭家明博的一样,彭家明一直努力地说服他加入他的工作室,要不然他毕业了,凭他的这个臭脾气,没有公司会让他长久的待下去的,只有彭家明,因为对自己的愧疚,能时时忍耐着简双的臭脾气。
他也知道靠给普通人画外包没钱赚,连自己的房租都交不起,但是他就是不乐意去画别人指名要的东西,而他自己画的,花了半年时间才弄出来的,上个月参加院里画展画的那幅,挂在展厅三天后,就被拿了下来,换成了别人的。那换上去的当天就被别人买走了,而后空缺出来了位置,又挂了简双的上去,直到昨天,还见它挂在那里。
彭家明也在画展上买了几幅,和作者谈买断讲的满面红光,路过简双的作品面前,眉头一皱,就来骂简双。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院长好心的帮你谋生路,你自己倒是把自己的路堵死了!”他骂骂咧咧的开了两瓶简双的汽水,把买到的画都摊开在简双房间地上,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看看,你看看!这些画我买回来没几天,就已经有人定了,我拿过来给你看,你给我好好学着点,画点阳光积极的,符合大众审美的!”
“我知道你追求自我,但是你现在这个情况,要先考虑的是吃饭,而不是实现自我价值,这马洛斯都告诉你生理需求是最基础的需求,你第一层需求都没法保障,还要什么自行车!”
彭家明骂完,喝了一瓶汽水走了。
简双想到他,就想到他下午又开了两瓶,这个混账东西总是喜欢开两瓶,然后留一瓶给他,不管他要不要喝。
上午开的那瓶已经没了气了,简双喝了两口很没味,只能倒了。
“滴滴滴!”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简双一看显示是彭家明,就丢桌子上了,继续盯着画发呆。
“滴滴滴滴!”
但是电话铃声不厌其烦的响着,半个小时过去了,也没见它有停下来的迹象,简双不由得佩服彭家明的坚持度,和不厌其烦的能力,只能接了他的电话。
“喂?”
“简双,你现在有时间的话就到我工作室这边一趟。”彭家明直截了当的说,简双想了很久的借口都没来得及说。“这边出了点事情。”随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简双当即就出了门,能让彭家明这么着急的叫他,简双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赶到彭家明工作室,还没进门就听见他的声音在大声的骂人,仔细听,还有小姑娘的哭声。
“这么简单都不会,工作室收你是来供着的吗?”彭家明的声音很响,简双一进门就听到他的话。
“来了?”看见简双进门,才稍微缓和了脸色。
简双看着小姑娘哭泣的脸,已经觉得心疼,替她说话道:“你对女孩子就不能温柔点吗?”
“温柔它给我打钱吗?”彭家明说,气得只敲手里的笔记本,
简双这时候才看见,彭家明的小腿露了出来,肿的像个紫薯一般,旁边散了一地的药瓶。
“怎么了?”简双赶忙凑过去,心疼道:“怎么药瓶都拿出来了不涂上去?”
“我正骂着呢,真是倒霉透了,昨天接了个餐厅的壁画工作,让她去租些架子,结果她贪便宜,组的都是老架子,2个一起工作的汉子站上去,架子一下子就塌了,还都压我腿上了,这不刚送两人去医院回来,到我涂点药消消肿,教了半天也没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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