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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行者自言自语道:“这寺庙不安分的有点多啊。”
后半夜,行者并没有睡着,他闭眼躺在床上,听着外面传来的小跑声,成年男子的阴影在窗户上一闪而过,很快,又陷入一片寂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第二日午膳时分,阿吉匆匆忙忙跑进来,大呼:“不好了!三师兄出事了!”众人赶紧放下手中的碗筷,跟着阿吉往外跑,果不其然,三师兄遇害了。好不容易恢复宁静的寺庙又开始躁动起来。行者眯着眼看着在场的众人,他心里明白得很,这小庙看来还藏着大佛呢。
大家匆匆处理完三师兄的后事。大喇嘛提议,在捉到妖怪之前,所有的人晚上必须都宿在大殿里,除了如如。如如对这样的提议没什么感觉,她自己本身就不怕那劳神子妖怪。她悄悄打量了行者一眼,只见行者眉头紧锁,在思考着什么。
昨晚从行者那里离开后,如如就觉着有一人一直跟着她,直到她进入天王殿。她本想去看看到底是谁,又害怕打草惊蛇,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今日看见行者眉头紧锁的样子,估计他心里也有所打算。如如悄悄靠近行者,正想和他说上两句,只见他双手合十,向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对身旁的阿措说:“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没有做完,但是又想不起来,叫我十分苦恼。”
阿措学着行者紧锁眉头,若有其事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中午出来的时候,斋食只用了一半。”
悟空恍然大悟:“就是这件事了。”他朝如如点点头,甩着衣摆离开。阿措见状立马跟上,嘴里振振有词:“不能浪费,还是回去吃完吧。”
如如都气笑了,这猴子真是……后转念想想,还是先别暴露了身份,晚上再去找他吧。而且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去见见小白和翠翠,不知道那两人现在怎么样了?如如留了个替身在镇海寺,自己飞到了陷空山无底洞,打算给翠翠和小白一个惊喜。
这边再说行者。两人来到饭厅时,剩下的吃食早就在他们冲出去的时候就收拾完了。寺里规矩大一般过了饭店就收拾桌子,不管你吃没吃完。做饭的师傅念着两人还小,便拿了两块饼子盛了两碗面汤给他们。阿措朝周围看了眼,确认了没什么人,才小声和行者说道:“我和他们说他们肯定不信,我保证昨晚看到三师兄出去了,小师兄喊他出去的。”阿措悄咪咪地说道,眼睛还在四处望着,害怕被人听去了。
哦?又是小师兄?行者眼珠子一转,示意阿措继续说。
“我之前就看到了,每次都是小师兄喊他们出去的。但是阿吉师兄老是护着小师兄。”阿措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面汤,举起手臂,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不好意思道:“你别告诉他们我用袖子擦嘴,会被说的。行者哥哥,我去读经啦!”
行者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他收拾完两人的碗筷,独自一人去了三师兄遇害的地方。这后院开了个门,通向后山,钥匙就在阿吉手里。平日除了阿吉过来拔草,后院基本上没什么人。
行者打量着后院的环境,又眯眼看向与后院通着的山。
许是平时没什么人上山修整过,密密麻麻的枝叶堆叠在一起,缠绕成遮蔽天日的树木堡垒,连风都吹不动。行者记得一行人看到三师兄尸体的时候,三师兄面部朝下。等胆大的僧人把他翻过来时,光从面部已经不大好辨认了,除了皮肤破损严重,还沾满了泥土,背部的脊骨已经完全断掉。由于剩下的皮肤组织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而且紧紧贴在骨头上,无法准确判断出到底是精元被吸尽而亡还是致命的伤口导致。当时大家都急着将三师兄入土为安,匆匆忙忙就把他埋了。行者也没有机会再仔细观察观察。
他朝着后门走去。后门被一把结实的大铁锁锁着,平日风吹雨打,锁面已经锈迹斑斑。行者仔细看了看这把锁,嘴角微微上扬,发出轻蔑的笑。这锁眼倒是亮堂得很,一点老化的迹象都没有。看来有人经常出入这门,行者心中默念道。他上前一步,只是手刚靠住那锁,不想这锁自动打开了。原来,这锁根本就没锁上。行者思索一番,他没有打开那扇门,而是从旁边的围墙处翻了出去。这后山就和行者想的一样,野草横生,树木疯长。此刻太阳快落山,再加上林中的枝叶茂盛,光线已经不那么好。行者又往里面走了走,发现了一座墓地横在面前。
那会处理三师兄的尸体时,行者是在场的。三师兄的修为还不够,不能铸成真身,可也无法天葬,便由老喇嘛做主埋在了寺庙里的一块专门之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竟然还有其他的墓地?
行者大惊,后来很快很淡定下来,或许是寺庙之前的墓地。越往里走,行者愈发觉得不对劲,这墓地里立着很多的墓碑,而且有几块旁边的土还是新的,一看就是新立的。行者带着疑惑继续往里走,很快就穿过这块墓地,再往前走没多久,一条清澈的河流从行者眼前淌过。这条河流清澈见底,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浅浅的碎石子河流,真正站在那岸边上看才晓得河底十分深。
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就被怀疑了。行者没有继续向前,而是沿原路返回。围墙下,行者下意识想要翻过去,鬼使神差地先去推了下那扇门,推不动。行者立马翻进去一看,门锁上了。
行者到饭厅的时候,众人陆陆续续快要吃完了。阿措眼见,看见行者进来,便朝着他挥手。行者看见,笑着走过去。
“你去哪儿了,我刚才去你房里找你,没找到。”阿措问。行者毕竟不是寺庙的里的人,暂时被安排在香客的禅房里。
“我本来在后院那里转转,”说完,行者看了阿吉一眼。阿吉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只是一瞬间,还是被行者抓住了。“后来想到三师兄那件叫人害怕的事,我还是离开了。也许是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走到天王殿附近有点累,就地休息了一下,不想睡过去。”说完,行者悄悄打量阿吉一眼,他神色自然,仿佛刚才手抖的不是他。“这不,醒了我就赶紧过来了。”行者笑着把话说完。
“你在天王殿附近啊,早知道就问问如如姐姐了。”阿措说道。
“你身体还没痊愈,就不要到处乱走了。”许是觉得自己说话有点重,阿吉又补充了一句:“等身体好了随便你逛。”
“谢谢阿吉师兄。”行者说道。
阿吉朝着行者点点头,收拾好自己的碗筷离开。
“行者哥哥,你少去天王殿,现在天王殿如如姐姐住着,不方便的。”阿措满脸认真地叮嘱行者,揶揄道:“哥哥,你这个体质也太差了吧,这么久都没养好。”
“行了,吃你的饭吧。”行者道。
“我吃完啦!”说着,阿措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用衣袖擦了擦嘴。
“阿措,不许用袖子擦嘴!”一旁的师兄看到阿措的行为,连忙制止住,“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坏习惯!”
阿措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笑道:“下次不敢了。”
如如回到陷空山无底洞,远远地就听见翠翠那个大嗓门在和小白生气。
“臭小白,我再也不理你了。”
“臭小白,你不许管我。”
“臭小白,只许我不理你,不许你不理我。”
“小白,如如不要我了,你也不理我,就没有喜欢我了。”
“谁说我不要你们了?”如如听见熟悉的吵闹声,心情一下子就变得特别好,还是自己的无底洞自在,“是谁在那造谣,说我不要翠翠了呀?”
如如走进去,看见一个小可怜面朝墙坐着,嘴里还在说些可怜的话。小白看见如如走进来,瞪大了双眼,想要去推推翠翠,让她转过身看看。如如给小白比了一个“嘘”的动作,自己轻手轻脚走上前,轻轻拍了下翠翠的背。
“小白,我不想理你,刚才我都已经那样了,你也没理我。我不想原谅你了。”翠翠嘴里还在说着气话。
“你刚才哪样了?真的不原谅我了吗?”如如笑着打趣道。
“如如!如如!”翠翠惊喜地转过身,看见如如站在自己的面前,金豆子立马就从眼眶里滚出来,“如如,你可算回来了。”翠翠抱着如如大哭起来“如如,你不在的时候,我好想你哦。都没有人帮我说话了,小白就知道欺负我。”
如如笑着摸摸翠翠的头:“小白欺负你?我刚才可是看到你在欺负小白呀!”小白在一旁耸耸肩,无声地笑了笑。
“没有!就是小白欺负我了!”翠翠知道自己闹笑话了,干脆整个人都埋在如如胸前,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翠翠,你别总在我看不见的时候欺负小白。”如如说。
“那如如你回来吧,在你眼皮底下,我肯定不欺负他!”翠翠理直气壮地说。
“你呀!”如如搂着翠翠笑了起来,好久没有这么惬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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