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

　　“BOSS，四课的人过来了！”
　　只几个字，就让原本还在热情的做着介绍和自我介绍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忽然变得有些凝重的气氛让戈薇感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四课的人怎么了？不都是同事么？还有，刚才在部长办公室的时候，为什么警视一听到“四课”这两个词就会出现那样的奇怪表情？
　　不一会，四课的人与一课擦肩而过，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招呼。只是四课领头的人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看了杀生丸一眼，随后目光落在戈薇身上。
　　但是，也只是停留了短短数秒而已。
　　只那短短数秒，戈薇却打了一个冷战。
　　那个男人……
　　“那个搜查四课管理官奈落警视，跟在他后面的都是四课的警官。其他的，以后慢慢告诉你！”弥勒凑到戈薇耳边悄悄说到。
　　“哦……看来警视和奈落警视的关系不太好啊？”戈薇也开始和弥勒咬耳朵。
　　“岂止是不太好？那是相当不好。总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反正以后你就明白了！”
　　“……好吧！”

　　“哦？那么快就让你遇上了？我还以为会过一段时间呢！”
　　中午休息的时候，戈薇跑到鉴识课桔梗的办公室去了。趁吃饭的空当，她向桔梗说明了今天早上发生的情况。谁知桔梗听在耳中，却是一点都没感意外的样子。
　　“今天见到了感觉如何？”桔梗咬了一口鱿鱼卷。
　　“什么感觉？”
　　“你上司和四课的管理官！”
　　“嗯……这个嘛！”戈薇撑着自己的下巴，“警视是暴露在阳光下的冰山，四课的管理官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洞穴！”
　　直觉的，戈薇很讨厌那个四课的管理官！直觉的讨厌——非常讨厌！
　　桔梗腾出手来鼓了鼓掌：“说的好！”这也是她当年第一次见到两人的感觉，只是没学妹说的那么精辟罢了！
　　“喂，学姐……警视和四课的管理官……叫什么来着？”戈薇搔了搔脑袋——她把那名字给忘了。
　　“奈落？”
　　“没错，就是奈落。学姐，警视和奈落警视之间有什么矛盾吗？”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
　　桔梗叼着饭勺想了想：“……要说有矛盾的话，应该就是指‘一山难容二虎’这种情况吧？”
　　“耶？为什么？”
　　“你来的时间不长所以不知道。从表面上看，在现在的警视厅中，将来最有能力问鼎警视总监宝座的就是杀生丸和奈落两个人。所以两人的关系这么紧张也就不奇怪了！”
　　在竞争嘛！
　　“表面上？不是表面上的呢？”戈薇眨巴着眼睛——她觉得学姐说的理由好像不太充分啊！
　　“不是表面上的……说实话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桔梗拉开办公室的门往外看了看，确定没人了才压低声音道，“这个很难说准，我只能说，我觉得你上司和奈落有私仇！”
　　“私仇……就算是这样，那课里的人为什么也……”她最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好像她们一课的人对四课也不怎么感冒啊。
　　“拜托，我可爱的学妹，你怎么还不明白？没看出现在警视厅中已经私下划分出两个小集团了吗？以你上司为首的一个，以奈落为首的一个。”也就是说，除去工作上的事以及警务人员的职责外，一课和四课已经处在一个对立的立场了。
　　警察也是俗世的人，总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为了自己的前途，也莫怪他们会选边站了。
　　“这样啊？学姐你是哪边的？”戈薇兴冲冲的问，换回桔梗的一个白眼。
　　“学妹，你是不是怪胎了一点？你听到警视厅中在拉帮结派的消息不是应该首先表现出不解和愤怒吗？”这才是刚入警队的热血沸腾的警员该有的态度。怎么还那么高兴的问她“你是哪边的？”
　　“有什么好不解的？”戈薇撇了撇嘴，“那些政客还为了利益分党分派呢！”现在的世道就是这样，现实得很，难道还想指望警察免俗吗？
　　嗬～桔梗大感意外的拍拍戈薇的肩膀：“看得开啊，有前途！那么……你站哪边？”
　　“当然是力挺自己的上司了！”戈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本来这还没什么，但是戈薇的下一句话让桔梗竖起了耳朵。
　　“还有啊，学姐，你不觉得警视那人还不错吗？”
　　不错？那个讨厌的男人哪里不错了？桔梗狠狠的想着。
　　忍着发飙的冲动，桔梗翻着白眼问道：“他那里不错了？”
　　在她看来，那个讨厌的冰山哪里都“错了”！
　　“嗯……我觉得警视人很好啊！不像学姐你说的那么难说话嘛！”戈薇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前天第一次见到杀生丸起的情景——警视有学姐说的那么讨人厌吗？
　　GOD！！！
　　桔梗快晕过去了——她单纯的学妹，就这么被那个男人一时的好心给收买了。天知道那个男人那天发什么神经变得那么好说话？居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戈薇加入搜查一课了。
　　“你来的时间不长所以不了解。”再次重复了这句话，桔梗有些无力的说，“总之你要提高警惕，你上司的恶劣行为确实是罄竹难书的，只是你还没发现或者还没体会到而已。”
　　至于她，加入警视厅好几年了。对这一点是体会甚深啊！否则今天就不会发展到和那个杀生丸这么“相见两生厌”的地步了。
　　“……学姐，为什么你会对警视有那么深的成见？”戈薇总觉得自己上司是个还不错的人啦——虽然为人是冷了一点。
　　“……算了……不说这个了！总之你务必记住我对你说的！”桔梗趴到自己的桌子上，心里已经把杀生丸全家都骂完了。
　　早知道……当初她就不应该支持戈薇要去搜查一课的想法。为什么她总觉得戈薇是被那个男人耍了？……嗯？等一下！
　　抬起头看着戈薇，桔梗忽然想到：这丫头难不成是看上那个恶质男人了？
　　“对了，学姐，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站哪边的？”兴致高昂的问到，戈薇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多么的奇怪！她甚至没注意到桔梗诡异的表情。
　　……算了。刚才的想法忽略掉，这丫头那方面的神经不是一般的迟钝，这种一见钟情的事是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估计……只是单纯的欣赏吧？
　　她还是不要随便想的好，否则一个不小心，不可能也会变成可能的！
　　想到这里，桔梗清了清喉咙：“我？我说了你不准笑我啊！我……”
　　……于是，夏末的午时，警视厅刑事部鉴识课里传来两个女人的窃窃私语。
　　“日暮，你过来一下！”
　　“是。”
　　走进杀生丸的办公室，戈薇顺手关上了门：“警视，您有事吗？”
　　“和同事相处还习惯吗？”杀生丸有些答非所问。
　　“是……大家都很好！”很严肃正经的回答着，戈薇心里却有些诧异——看起来警视很体贴下属嘛！
　　怎么看都是一个很好的上司，不知道学姐对警视的评价是怎么来的。倒是外面那些同事，虽然看起来嘴巴很坏，对自己的上司倒是赞不绝口。
　　她该信哪边呢？
　　“……日暮。”杀生丸曲起两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以唤回戈薇的注意力——这个女人，太大胆了吧？居然敢在他面前开小差。
　　“是。”戈薇暗自吐了吐舌头。要命，自己居然走神了。
　　殊不知，她的小动作已经被杀生丸收入眼底。轻咳两声，他试图忽略掉刚才看到的情景：“那个……日暮。”
　　“是？”疑惑的看着杀生丸……警视把她叫进来，到底想说什么？
　　“谢谢你前日救了我！”
　　沉默！
　　戈薇习惯性的歪了歪脑袋——她思考问题的时候就会这样。
　　杀生丸挑了挑眉。这女人……她这是什么态度？对于他的感谢，她不应该做出些回应吗？
　　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
　　“警视！”
　　“什么？”
　　“……就这样……没了？”戈薇惊疑不定的看着杀生丸——这样就完了？
　　“那你还想怎样？”杀生丸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心里还“顺便”冒出一个念头：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俗话说的好：救命之恩重如山。看这个女人一副在算计的样子，她是不是想趁机“勒索“他？
　　“警视不是应该拿出一包手制小饼干作为谢礼的吗？”理所当然的说着，丝毫不顾及上司诡异的表情。
　　感谢他人总应该有所“表示”吧？
　　喝茶的动作立刻顿住——有那么一小段时间里，杀生丸忽然很庆幸自己还没开始喝下一口茶，否则他一定会被这个女人间接害死——直接原因是被茶水呛死。
　　眯起眼睛看着笔直站立在自己面前的下属——手制？还小饼干？
　　这样的“勒索”还真是别具一格。
　　杀生丸在心中冷嗤。天知道他已经多少年没碰触过那玩意了？最近一次见到好像还是国小二年级的时候，在女生的家政课上瞅了一眼而已。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手制小饼干？”
　　戈薇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在警察大学读警官培训课程的时候，大家都是这样的。”
　　同事们都喜欢用自己手制的小饼干作为礼物送来送去！她还以为这是警视厅的惯例。
　　原来如此！
　　杀生丸点了点头。
　　警察大学的警官培训课程？那她周围肯定都是些女警了！
　　果然是女人中流行的东西。
　　打定主意：“手制小饼干我没有。不过你可以向我提个要求，在职责范围外且在我能力之内的，我会尽量满足你。”
　　他也不是不通人情事理的人，当然也明白仅仅一句“谢谢”并不能表示自己从谢意——虽然从那天的情况看，他并不需要她的出手相助。不过她也确实帮了他一个大忙。
　　“用这个代替谢礼？”
　　警视的意思是……用“一个要求”代替手制小饼干？
　　“没错。”
　　“但是我没想过……”
　　“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这个不用着急，来日方长，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想。
　　心中飞快的盘算了一下……嘻嘻，她好像赚到了耶！虽然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小饼干多一些。但是，“一个要求”也不错哦！
　　“那么，警视的谢意，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戈薇朝杀生丸“啪”的一个敬礼，末了还加上一句，“虽然在那天的情况下，警视不见得需要属下的搭救。”
　　看这个男人玩飞刀的狠劲，就知道那天她的出手有些多余——明明警视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摆平了嘛！否则他哪来那么好的心情挺毒贩说了半天的废话？
　　听到最后一句，杀生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怎么……
　　又是沉默，直到对视良久之后，两人的面上同时浮现出一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笑容。
　　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杀生丸双手抱胸的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新进部下——这个女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在工作上，她确实是一个精明强干甚至是狠辣型的——最起码经过前天的枪战，他并不后悔自己将这个女人录入搜查一课的决定。但是其他时间里，她也毫不掩饰的展现出自己偶尔脱线的一面。这两种看似处于两个极端的不同性格特征居然可以如此契合的体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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