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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音螽阵法(上)
「主上!」
佘青欣喜地也忘了对花沧雪的害怕,几步并作一步扯着他的袖子让他放人进来,力大无比。花沧雪一愣,失了势,竟也无法挣脱;关月风也忘了什么,脸黑的和半夜的云幕一般,拉拉扯扯地只想把自己的爱人带到自己的保护范围内。而森可可那一堆人,愣是呆滞住了,久久没有回神。
唯一一个清醒的便是天韶,他修为尚浅,自是做不到在夜里看物如白昼,也不知他们口中的「主上」是谁,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情绪了。他蹙眉扫过一团乱的场面,索性闭眼让他们吵完了再说。
「好了好了,你让我开门要先放手啊!」花沧雪忍耐不住两人的拉扯,终于爆发了。这一嗓子倒是惊醒了众人,关月风狠狠瞪了一眼佘青一眼,将花沧雪纳入自己怀里。
花沧雪看了看时间,已是丑中,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结了个印。剑苍玄站定,环顾四周。佘青告知的方位就是此处,这里古怪他也是知道的,可却不知如何破解。忽地他眼前突然一亮,原本黑压的空气缓缓朝两边分开,露出来的空地中央站着的,赫然便是佘青。
当下放了点心,走了进去。
也不理不顾他人,眼睛朝佘青一扫,算是打过了招呼,至于其他人,算是无视了。花沧雪拉着关月风出了阵,检查了一下怪物尸体,眼睛狐疑地朝剑苍玄一扫。招呼森可可一行人将尸体好好料理了带上。
佘青走上前去,涎着脸道:「主上……」
剑苍玄眼一扫,冷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佘青老老实实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原原本本地都说了出来,其中更是夸大了自己的本领,若非他不精通音律,那利用竹笛毁了人家活尸的功劳还不成了他的了?花沧雪鄙视地看着佘青,一旁关月风低声问:「沧雪,你看这人……」
「看不见。」花沧雪道:「这人亦正亦邪……不对,或许不该称作是人,他看上去实中带虚,真要找个名称,或许只能叫灵。」
关月风宠溺道:「你倒是看得真准。虽然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号人物,既然对我们无害,利用利用也无妨。」
「好了好了,收起你那套。」花沧雪白了一眼:「我怎地就觉得你出了涔云殿……」
「错了!是碧沙殿。」
「不就是涔云么。」花沧雪小声嘀咕,也不敢说得太大声音。待到又想回到刚才的话题时,才惊觉自己忘了,索性也就不提了。径自走到两人才能合抱住的树后,瞧着天韶微颤的眼睑,略略急促的呼吸,笑着轻拍他的肩膀:「天韶,天韶,起来了。我们进帐篷睡吧。」
「嗯……好?」天韶揉揉眼,自上而下顺了顺发丝理了理衣衫点点头,起身跟在花沧雪后面。
待走到佘青身边的时候,天韶忍不住朝那边一望,出乎意料地看见方才自己躲着的那人一瞬间的呆滞,不由嫣然一笑,复又转向佘青:「睡了吧。明日要早些出发。」
佘青为难地看看剑苍玄。好歹这人也是自己老大,难不成丢下他一个人进帐篷睡觉?
剑苍玄蹙眉:「不用管我。」
「那主上休息罢!」而后又扭头对还在忙活的属下吆喝道:「快些做!昨晚就赶快休息。明日最后起来的全天伙食。」
天韶见惯了佘青没脸没皮的模样,一下子有些适应不过来;剑苍玄因为一些不甚舒服的回忆而更加冷峻;倒是花沧雪冷哼一声,嘲讽道:「喂!墙头草,低等爬虫,你忘记了什么?」
佘青一噎,灰溜溜地拉着天韶就跑。森可可摸摸鼻头,讪讪地招呼众人加紧手上的工作。尸体很大,皮也非常坚硬。好在顺着纹理切下来也不算太难。她倒是没有在意佘青的态度,妖怪中本来就有严森的等级,这样也是无可厚非的。况且他们都知道佘青这人只是嘴贱了点,其本质上还是……嗯,可以说还是好的,至少对这些兄弟是真心的。
森可可很久以前在山下的农户里见过这样一对兄妹,兄长总是坏心眼地欺负妹妹,每次妹妹一哭就会哈哈大笑;有和男孩相仿年纪的玩伴也是见样学样。那次男孩为了妹妹和那玩伴打了一架,结果期间不慎磕了头昏迷了一夜。醒来时也顾不得头痛欲裂问守在身旁的父母妹妹在哪。待看到怯生生的小女孩时咧嘴一笑,说道:「放心!有哥哥在!不会让其他人欺负你的。」
当时森可可在窗外翻了个白眼,心说欺负你妹的不就是你么。直到那次任务被合作的人偷袭,佘青冲动地要去算账结果被阻止。那时他双眼煞红,声音低的就像来自地狱一般:「我佘青!再怎样无能,也不能让自家人被别人欺负!」森可可终是明白了那兄长的话的意思了,自家人的「欺负」那是生活的调剂,而其他人的「欺负」那就是侮辱了。
森可可看向周围的兄弟们,一个个干得热火朝天的,终是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
整个岚岫地区山势都是异常复杂。而这黑蚺坡——花沧雪执意这样叫,为的是时刻提醒大家这山居住的是条大蟒——是座低山,千年的与世隔离使得草木异常茂盛,这样一来毒虫野兽更是多不胜数。佘青让森可可在前面开路,又遣了几人断后。让天韶站在队伍中间,自己在旁边时刻不离得保护着。
至于花沧雪,他能力一流自是走在最前,而关月风又怎会放心自己的爱人,自也是守在一旁。剑苍玄无所事事,和沙路一起走在最后,时不时扫过前边的天韶,一路无话。
不可不说,佘青的部下都是些非常厉害的角色,在花沧雪的指示下不出半日就越过了外围。连一向非常挑剔的花沧雪都不得不赞道:「你们呆在小鬼手下,也不怕埋没了人才!」当然,他特意还加大了音量。
佘青就知道主人一定会想着法损他。本想他若是小声嘀咕就当听不见好了,他大人有大量。可好死不死他还这般嚣张,不由恼羞成怒:「你!」
「嘘——」天韶拖了一把佘青,佘青见状立刻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
周围静悄悄的,除了一直不间断的虫鸣,没有任何声响。
「怎么了?」佘青悄悄问天韶。他不信天韶是为了让自己下台才这样做的。
天韶又倾身听了一下,疑惑地问:「花大哥,这座山只有外围的八十一个小阵吗?」
「不是太清楚。、」花沧雪疑惑道:「我和月风只在外围走动了。可若是里面还有阵法,我应该可以感觉得到。」
「这样啊。」天韶思索了一下:「可你不觉得周围太安静了吗?方才就在小鬼提高声音那个瞬间,我感觉到了一下很大的冲击。」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剑苍玄奇怪地看着天韶,肯定了他的看法。
「沧雪,怎么看?」关月风问,花沧雪看了看四下,又朝头顶一望,阳光照了下来,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时不时得晃过人眼。五行没有错位,那就是其他的问题了。花沧雪不能确定是什么,咬牙道:「小心前进。注意不要高声喧哗。」
「大哥。注意会发出声的虫子。」
「嗯。」
又向前行了半里路,剑苍玄突然走到天韶身边,道:「你会催眠的曲子么?」
天韶抬眼看了看,垂下头来:「恐怕不行。」
剑苍玄挑眉。天韶道:「花大哥和我说过,阵法的破解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死克死,另外一种是生克死。方才大哥也说五行未变,那若这真是结界……」
「确实是!」剑苍玄出口强调,他一直对自己的感觉非常自信。
「好,确实是结界。我只能感觉到声音,可若是还有其他的呢?……而且……」天韶直指自己的胸口:「你也感觉到了吧!那股压力就像突然被巨大的石块压住……如此死克死的方法,聪明人都是不会同意的。」
剑苍玄挑眉,心说这人似乎比那次相处胆子大了不少,居然会调侃自己了?他冷冷道:「剑苍玄。」
一直未离开的佘青一听几乎栽倒了。他家主上会主动报上自己的姓名?天要下红雨了吗?
「什么?」天韶不明。
「你上次问的。」言毕,也不去看天韶的表情,径自走开了。
前方花沧雪看着天韶失神的模样,吃味地歪进关月风的怀里,心里酸溜溜的。
「大哥。」天韶赶到关月风身旁,先和他打过招呼才问花沧雪:「哥,我们走了这么远,似乎没有看见任何活物。而且我现在有种血液被阻的感觉,全身有些麻麻的。」
「也是,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花沧雪道:「小鬼,你的属下有多少可以用火土的法术的,列出来。还有天韶……你……」
「大哥?」
「天韶,这次你来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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