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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兰雾市四周有很多山,翠绿的铺展,绵延不断。山脚一般分布有大大小小的村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样青秀的地方,才有灵动单纯的人儿吧。
尚曼跑在青山绿水间,欢快的笑着、跑着,没有什么比考上兰雾一中更让她高兴的了。同学中有不少已开始工作,尚曼不是没有羡慕过,她也好想分担爷爷的重担,毕竟,爷爷老了。可爷爷总是坚持要让尚曼读书,并说找活干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无聊。这个为张家操劳了一辈子的人,似乎总也闲不住。当尚曼接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似乎所有的坚持都有了补偿,爷爷的,自己的。然而到家门口时,尚曼却听到爷爷的叹息声。她悄悄溜进屋里,赫然发现爷爷不展的眉头,尚曼有不好的预感。“爷爷,你怎么了?”张叔看到是尚曼,似有不舍的说:“尚尚啊,你接到兰雾一中的录取通知书了吧?我就知道,尚尚是最棒的。爷爷真是高兴啊。”尚曼并没有高兴,她继续问:“爷爷是不是有什么烦恼?让尚曼帮爷爷分担,好不好?”张叔背过身去,良久才开口道:“尚尚啊,爷爷知道你孝顺,是个好孩子,可爷爷老了,照顾不了你了。”“爷爷,把尚曼养大的是你,如今你老了,就让尚曼照顾您。”张叔慈爱的看了尚曼良久,说道:“爷爷不想成为你的牵绊,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要大学,要出国……”“所以,明天会有人来咱家,你要叫他们修伯父,修伯母。他们会帮助你,照顾你,你要乖乖的,明白吗?”“爷爷,我还可不可以回来看你?”“傻孩子,这里永远是你家。”尚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我还以为爷爷不要我了。”张叔楞了楞,继而抚摸着尚曼的头,安慰这个躲在怀里的孩子。“爷爷怎么会不要你呢,疼你还来不及呢,乖,莫要再哭了。”“恩。”
第二天,露珠依然微笑的时候,一辆漂亮的轿车驶入宁静的清晨,尚曼和爷爷早早起来,等待着他们的客人。来了,尚曼看到一对亲切的夫妻向她家走来。
她只是躲在院子里偷偷的张望,他们似乎并不难相处。爷爷早以迎了上去,热情的引他们进入院子。
尚曼也帮爷爷端出茶具招待客人。期间,修伯父修伯母频频向张叔发问,好象父母询问久别不见的宝贝一样仔细。
“尚尚很乖,她还很小的时候,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很乖。只是安安静静的睡觉,醒来也不哭闹,总是冲你笑,见过这孩子的人都说孩子讨人喜。”
“尚尚是六岁上的学,她没像别的孩子那样,三岁就上了学前班,但她比那些孩子都聪明,老张我在家闲着没事时教的诗啊、句子啊、古人的好东西都让她给记了下来。这孩子的记性是真好。”
“尚尚喜欢听故事,每天傍晚的时候,我都会给她讲。再后来,就教给她拼音叫她自己认字,给她买了很多故事书,她看的很快,也认了不少字。”
“上学后,尚尚用功的不像样子。别人家的孩子玩儿的起劲儿的时候,她写作业,别人家的孩子睡觉了,她又要等我睡,就一个人看小人书。说的什么莎士比亚,巴尔扎克的,我是不认识。”
“尚尚的成绩不是我吹,那从小到大就没下过第一名。一年级的时候第一次捧回奖状来,之后也没断过。从小学到初中毕业,那奖状攒了一箱子。这孩子竟从没骄傲自得过,认我很是欣慰。”
“尚尚从小就很善良,不伤害小动物。有一回,我就看见她躺在谷垛上,伸出的一只手上还停留着一只小麻雀。”
……
张叔回忆起这些往事,忍不住的夸尚曼。时光啊,为什么让明明刚发生的事成为回忆呢?
尚曼想,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就让她永远留在这一刻吧。
原来在爷爷的心中,自己一直都是最棒的,一直都是让爷爷骄傲的资本。从来没有一刻是这样高兴。原以为没有父母,自己只是个累赘。原来,自己不是这样的。
心里的幸福已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那是源于心底的一种渴望被认同的泉,这一刻,缓缓流了出来。
爷爷,你知道吗?无数次梦回,我也深深感到无力,我抚不平岁月的刀刻在您脸上留下痕迹,我化不开您眉心的一川愁,我无数次听到您无奈的叹息,我也曾听到过您对母亲的低语。那是怎样一份忠诚,让您坚守业已不存在的一缕精神。您疼爱母亲,如今,您疼爱她的女儿。爷爷,对不起,往昔的快乐,只是小心翼翼的维护,只是想变的更优秀。现今,才明白,真正意义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即使我不优秀,您依然疼爱我。十五年,我是不是明白的很迟?
泪水早已蓄满眼眶,离别的那一刻,使劲的望着天,直到上车,才终于撑不住,好象停不下来一样泻出来。车在路上飞奔,车上,尚曼在修伯母怀里睡去。这样的怀抱,有妈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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