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顾而知心

　　僵持了一分多钟，任康康实在是坚持不住，酒瓶“啪”一下落在桌子上，任康康的胳膊也垂了下去。
　　“酸死我了！”任康康甩甩胳膊。
　　“输了，喝吧。”连飞把酒杯递给任康康。
　　大家解除静止，任康康接过酒杯，大喊一声：“小姐姐何在？”
　　温时瑾被这波操作打得措不及防，陈曦推推他，他才反应过来，对任康康举起酒杯：“小姐姐在此。”说罢，两人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
　　温时瑾感觉自己更懵了，再喝可能会不省人事，现在脑袋有点晕，有点昏沉，有点想转圈，怎么办？他扯了一下顾燚的袖子，小声说：“顾燚，我头晕。”
　　“头晕？”顾燚捏捏温时瑾微红的脸颊，笑着说：“你醉了吧！”
　　“我不知道。”温时瑾连顾燚捏他脸都没反抗，他用一根手指头勾着顾燚裤子口袋，另一只手又要拿酒去喝，杯子里空了都不知道，喝了一口空气，顾燚没拦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温时瑾眼神迷离，一脸困惑的表情，简直人畜无害。
　　“没笑，你看错了。”顾燚逗他。
　　金陵十三钗只转了一轮，连飞和任康康不知因什么事拼起了酒量，直到连飞把任康康喝趴下才结束。陈曦已经喝够了三杯，趴在桌子上睡了，现在完全清醒的只剩下顾燚，苑子文和南封，连飞喝太多，开始手舞足蹈，一会笑一会哭，还偶尔蹦出两句歌词，这家伙酒品可不太行。
　　苑子文结过帐后，几人走出饭店，顾燚架着陈曦，苑子文架着任康康，南封负责拉住连飞，防止他乱窜，温时瑾则安安静静地拉着顾燚的衣角，一声不吭地跟在顾燚旁边。
　　几个人打了两辆车，苑子文，任康康，南封，连飞一辆；顾燚，温时瑾，陈曦一辆。上了车，温时瑾还拽着顾燚的衣角。
　　顾燚坐在中间，让陈曦坐好后，扭过头，把温时瑾的手从他衣服上拽下来，轻声问道：“醉了没？阿瑾。”
　　温时瑾摇摇头，眼神不聚焦。
　　“我是谁？”顾燚把温时瑾的手放在温时瑾的膝盖上。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温时瑾唱了出来，基本没跑调，还挺好听。
　　顾燚谈了温时瑾一个脑嘣：“行，我看你是醉得挺彻底的。”
　　温时瑾没说话，往顾燚身边挤了挤，又拽上了顾燚的衣角。
　　顾燚弄不下来，所幸就让他拽着。下车的时候，温时瑾的手还会根据顾燚的动作自动变换拽着的衣角的位置，顾燚简直要被他逗笑了。
　　他们住的小区分南区北区，两个区中间隔着一条马路，陈曦家在北区，他们家在南区，除了连飞，剩下的几个人也都在北区。把陈曦送回家，已经快十一点了。
　　温时瑾改拽着顾燚短袖的袖口，亦步亦趋地跟在顾燚身后。
　　“大哥，我衣服都快要让你拽烂了。“顾燚把温时瑾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拉着他的胳膊，温时瑾手指勾他衣服勾得还挺紧，袖口被他抓出了一堆印子。
　　“不要。”温时瑾小声说，听起来很不满意。
　　顾燚：“不要什么？”
　　温时瑾没说话，抽出胳膊，又重新拽住顾燚的短袖，往前一步，离他更进了，简直就要贴着他走路。
　　顾燚哭笑不得，“温时瑾，我发现，你喝醉了特别粘人，是不是啊，粘人精。”顾燚又捏捏温时瑾的脸颊，温时瑾松开顾燚的衣服，一把抓住了顾燚的手，手指从顾燚的指缝间穿过，只拽住他的中指，不放手。
　　小区的绿化很好，道路两边种着一排排树，枝叶茂盛，他们站的地方在两个路灯之间，恰巧是最黑的地方，树叶层层交叠，挡住了光，两人脚边投下斑驳的月影。温时瑾的眼睛在顾燚看来是那么的亮，里面似乎闪动着光，他盯着温时瑾，温时瑾和他对视几秒，微微侧开了头，两人的距离不到十公分，或许是酒精的作用，顾燚忍不住慢慢凑近他，温时瑾一动不动，直到顾燚吻上了他的唇。
　　温时瑾就那样直直的站着，一只手还抓着顾燚的中指，另一只手拽紧了顾燚的衣服。顾燚用另一只手按住温时瑾的后脑勺，伸出舌头，顶开了温时瑾的唇缝，两人齿尖都弥漫着酒味，舌尖相交的那一刻，温时瑾仿佛颤抖了一下，顾燚用力吻着他，吻到两人的眼神都逐渐迷离。直到温时瑾有些微微透不过气，顾燚才放开了他，温时瑾松开拽着顾燚衣服的手，轻轻喘着气，抓着他中指的手依然没放，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了两分钟。顾燚的脑子从吻上温时瑾的那一刻就处于空白状态，他吻他的事，除了他，只有月亮知道，但愿温时瑾一觉醒来会忘掉。
　　温时瑾抓着顾燚的手指，两人慢悠悠地走回家，一路无言。顾燚脑子里一直蹦出刚刚吻温时瑾的画面，是他太冲动了，没忍住，明天要是温时瑾记得，他该怎么说，实话实说？可实话是什么呢，他不太清楚自己对温时瑾的感觉，只是当时，真的很想亲他。
　　回到家，温时瑾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倒头就睡了，而顾燚，失眠了，他站在卧室的窗口抽了一晚上的烟。
　　.
　　翌日，N县一中开学的日子，安女王早早的就叫起了儿子。
　　温时瑾揉揉自己的头发，眼睛半睁着，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他感觉自己不太清醒，又洗了个澡。昨天晚上的事儿他记得不太清，好像吃完饭就回来了，他不知道怎么回得家，好像梦到顾燚亲他了，那种心跳的感觉很强烈，他记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仔细一想，顾燚怎么可能亲他，肯定是梦，他居然会做这种梦！太真实了，吻的感觉那么清晰，很软的嘴唇，温时瑾不争气的有了感觉，只好把水温调低，他不该对顾燚见色起意。
　　洗完澡，吃完早饭，七点半，温时瑾看了看微信，顾燚居然还没发信息，睡过头了？
　　温时瑾背上书包，一边出门，一边给顾燚打微信电话，顾燚很快接了。
　　“起床没？”温时瑾问
　　“起了，我在学校。”顾燚回答，声音听起来带了些磁性，昨晚没睡觉，他七点就来了学校，学校大门六点开，住宿生昨天下午就到校了。
　　“怎么去那么早？”温时瑾疑问。
　　“给你挑个好位置啊。”顾燚来的早也确实是为了温时瑾的座位，他到班里后，老李正在找人抬课桌，给温时瑾的课桌，还有书。顾燚把课桌搬到了他旁边，他在后门的位置，班里只开前门，后门关着，顾燚就靠着后门，他自己单人单桌，这是他高二的时候自己要求的，他称他的座位那里是“东南角极乐世界”，几乎是查班老师的视线盲区。
　　十八班座位是二四二的布局，左右分别两人，中间四人，两个过道，单人单桌。桌子有上下两个桌兜，方便放书，每个人都是一大堆书，大部分桌子上也是成堆的书，书多到放不下。
　　“那可谢谢你了。”温时瑾说。
　　“敬谢不敏，快来吧，我去校门口接你。”挂了电话之后，顾燚把温时瑾的书整理好，去校门口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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