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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初遇咸都
“禀皇上，灰叶大祭司求见。”钱公公捏着嗓子对那明黄衣炮的人恭敬的说。
“宣。”那黄袍男子挥了挥手，不耐的说。
“喳。”钱公公将手中的白色拂尘一挥，转身高呼道：“宣灰叶大祭司！”
不一会，一名紫色长衫男子走了进来，那双灰色的眼睛，犹如狼豹般凶狠阴翳。
“臣灰叶，参见皇上，吾黄万岁万岁万万岁。”灰叶跪拜着说。
“起身吧，若真能万岁，又何来的轮回？”北冥兰叹了口气说。“更何况，最不希望朕万岁的，不就是你吗，灰叶。
“臣不敢。”灰叶眼中闪过一丝阴翳，连忙低下头去，只是心中暗暗奇怪：皇上，似乎又有了变化。
“有事便说吧。”黄袍男子的语气十分平静。“臣今早得到奈菲亚女神的神谕。”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块破碎的牛皮布，念道：“吾奉吾姊之命，诏于天下，即明日起，鱼内战行，民生可聊。切谨记诛除紫瞳银眸者。奉天成命，北冥诏曰，出天下、诛九族，乱天下、生疮痍。无人可阻，无人可拦——诛，外族者。”
奈菲亚女神是北冥女神的妹妹，而在辉玥，比起北冥女神，奈菲亚女神更为受欢迎。在曾经的北冥国皇室的藏书中，有言曰：奈菲亚女神诛其亲姊，夺其位，取代之。由于这是大逆不道的话语，所以当时的北冥皇室便将该册丛书彻底焚毁，只余下一本以作珍品珍藏。
“把神谕放在这吧，你可以出去了。”
“是。”灰叶放下神谕，抬起头来看了北冥兰一眼，幸好北冥兰此刻正背对着他，否则要是看见了灰叶眼中的仇恨，也许会当即下令凌迟处死灰叶大祭司。
“珈隐，对于这份神谕，你有什么看法？”北冥兰对着一处纱缦说道。
“灰叶是奈菲亚女神最忠诚的信奉者，所以他绝不会因为自己利益而伪造神谕。是以，这份神谕的可信度为百分百。”秦澈有些戏谑的声音从纱缦后方传出，“诛外族者？不就是说要杀我么？”
北冥兰顿时变了脸色，正言道：“胡说，谁想要杀你，朕第一个诛他九族！更何况，我国的外族者也不止你一个。”秦澈掀起纱缦，从里面走了出来，道：“皇上，您的妇人之仁过于深重了。”顿了顿，秦澈继续说道：“对你江山有危险的，你应当毫不犹豫地将其诛除。否则，这辉玥皇室就得改名换姓了。”北冥兰闻言不但没有惊恐的样子，反倒笑了起来，毫不在乎的说：“朕有你就够了，珈隐。若你想要，朕的皇位可以马上给你。”秦澈闻言看着北冥兰，幽黑深邃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北冥兰，看得北冥兰有些不自在的问：“怎么了，珈隐？”秦澈的声音冰冷：“皇上，此话，你又两处地方足以让我杀了你。”北冥兰打了个冷颤，连忙说道：“还请珈隐指教。”秦澈冷冰冰的说：“其一，我为你出谋划策让辉玥变得繁荣昌盛，并不是想让你将这江山拱手让人，即便是我也不可以。其二，我想，我在很久之前就说过，权势，地位，金钱，这些东西，我都不稀罕。我也说过，我不想要任何的赏赐。你这句话，违逆了我们一开始的约定，不是吗。皇上。”秦澈刻意将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提醒着北冥兰自己的身份。北冥兰唯唯诺诺地说：“朕记住了，珈隐，别生气嘛。”言毕，竟还上前拉住秦澈的袖子，请求着秦澈的原谅。秦澈一挥袖子，将袖子从北冥兰手中扯出，又到：“在下近几日有要事要处理，不能陪伴皇上左右。”说完，大步跨出了这让他生厌的屋子。
“澈……公子。”秦澈刚一出来，青衣小童君黎便迎了上来。“君阳，这几日你留在珈隐轩，若有人前来你便在红枫阁中的纱缦后充当我。明日我会起身去咸都。”秦澈用“声线独传”对君黎说道。青衣小童闻言，吃惊的问：“咸都？澈，那里的流寇猖狂，你去那里干什么？”君黎同样用“声线独传”回答道，“还剩六年的时间，不好好利用怎么行呢。”青衣小童见秦澈如是说道，多年来形成的默契也事他不再开口。
“雾月！”红枫林中，秦澈唤道，一阵微风将火红的枫叶吹过，那身着白色单衣的银发少年身后便站了一人：“雾月，这几日我会离开曲阳城，若在我回来前有人要见我，你便将他引去红枫阁，君阳会在纱缦后扮演我。但记住，若是北冥兰、莫容叶弥、莫容叶离、灰叶这四人来找我，你便告诉他们我卧病在床，不便见客。”“少主要去哪里？雾月要跟在少主身边。”由于银发少年背对着雾月，雾月又低着头，所以雾月只看见那银色的发尾在少年的腰际左右晃了晃，却听见那银发少年悦耳的声音传来：“不，雾月，你必须留在曲阳。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实力吗。”雾月忙说道：“不敢，只是担心公子旧病复发。”“呵。”身前的银发少年听到这句话竟轻轻的笑了来，秦澈转过身对雾月轻轻地说：“雾月，我和你交手的那一次是意外啦。再说，这北冥大陆哪来这么多像你这样的高手让我犯病的？”雾月闻言惊讶的抬起头来，却看见了那银发少年还未收起的绝世笑容，那绝代的紫眸此刻正弯成了圆月形，白皙的容颜背对的太阳，斑驳的阳光零散地照在了他的脸上，将那白如雪的脸容抹上了一层层红晕，一如此刻的枫叶般温柔。“少……少主……”雾月此刻有些结巴，连忙低下了头，不去看那魅人的笑脸：“少主为何要恢复自己原本的容貌？”雾月记得，只有他和君阳知道少主的真实容貌和真实身份，当时的枫湮澈打败了雾月后，雾月并没有臣服于他，只是暗下决心要更加认真地练武，并将打败枫湮澈作为人生的一大劫数。后来雾月对于枫湮澈病发的事有些愧疚，去客栈探望枫湮澈，岂料枫湮澈在那时让他来保护他。雾月觉得，留在这少年身边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可以让自己随时都有机会向枫湮澈挑战。但在之后的日子中，雾月见识了枫湮澈卓越的计谋，也就是在这些细节中，雾月明白了自己并没有选择了错误的主人，也自然就忘了要打败枫湮澈的想法。而枫湮澈也知道最初的自己并不是真心地想要跟随他，就用自己的真实面貌和真实身份做交换，换他一个月的忠诚，并说明，若这一个月中，枫湮澈没有凭自己来赢得他真心的追随，那么他就可以将枫湮澈的真实身份公众于世。
“就这样吧，雾月。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就靠你和君阳了。”“那……少主，要离开多久？”雾月眼看着那白衣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连忙问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超过七天。”说完，再也没有回头，无声地踩在那枫叶铺成的林荫小道上，走远。
那抹白色的身影在这遍地漫天的红叶中，渐渐远去，时不时飘落的红枫，在少年身后印下点点痕迹，两旁浓密的红枫树，为少年档去了刺目的阳光。透过红得似火焰般的的红枫的阳光，在少年白色的身影上留下斑驳的影子，竟美得如梦境一般不真实。雾月的直觉告诉他，千万不能让少主就这么走了，否则他会后悔，会用自己的余生在那漫天的后悔中度过……因为他觉得，少主此次一走，便不会再回来……永远不会……
三天后
“少主，这是您要的东西。”浪迹当铺的掌柜卑微的弯腰将手中的东西呈给那耀目的少年。少年淡淡的“嗯”了一声后，面无表情的接过掌柜手中的东西，放在自己的怀中，走出这咸都第一当铺。
三回客栈中天字楼9号。
“少主，程家思求见。”“把他带进来吧。”
片刻之后，一名粗犷的男子便站在了这用动物毛皮制成的毛毯上，看着那站在窗边侧对着他的白衣少年，少年很年轻，不过十六岁上下，脸上稚气未脱，但却在无形中给人一种强大的压力，让人抬不起头。程家思想，这少年绝不会是十六岁的孩子！无论在什么环境下，十六岁的孩童，都不会露出如此一副表情。
少年的脸，初看是没有表情的，薄薄的唇轻轻地抿成了一条线。但若细细去观察，便会发现，少年的脸，并不是面无表情的，只是其中夹杂了太多的感情，悲伤，怜悯，决然，仇恨，甚至疯狂。这些负面的情绪并没有将少年绝世的容颜扭曲，反而将他那黑不见底的眸子平白的添加了一份神秘。
程家思本是山贼，武艺超群，而且也并不是一介武夫，程家思有聪慧的头脑，只是遇人不淑，做了山贼。几月前，由于和山贼头子的意见不合，而山贼头子又因为本性嫉贤妒良而将程家思赶出了山寨。
程家思并没有极其细致的观察力，但他有野兽般的直觉。而秦澈，看中的就是他的直觉。
“阁下找我？”程家思感觉这少年可以带给他无限光荣的前途，也可以带给他属于世纪末的毁灭。
“程家思，若我告诉你，你可以摆脱这穷困的生活了，你可愿意？”少年转过头，轻描淡写地说，似乎无论程家思答不答应都与他无关般。
“请阁下详谈。”程家思是有骨气的汉子，若是些偷鸡摸狗的事，他是决不会做的。但他也知道，这少年绝不会让他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果然，少年皱了皱眉，说：“咸都边缘的虎拦镇，缺一名捕快，若你愿意，这个捕快之位就是属于你的。”见程家思还有些犹豫，少年又说道：“虽然虎拦镇也十分贫穷，而且捕快的职薪也不高，但虎拦镇的人们个个都心地善良，而且虎拦镇的流寇十分多，弄得虎拦镇的人民日日受苦。若你能驱除那些流寇，那么虎拦镇的人们一定会十分尊敬你的，想必那种生活，应该是你程家思——一个厌烦了刀口舔血的人向往的生活吧。”
程家思这次没有半份犹豫的说：“那么阁下想要我做些什么呢。”少年闻言竟笑道：“只要你日后都听从我的号召便是了。还有，你若在虎拦镇发现了什么异样的情况，事无巨细，统统用纸笔将其记录，每月我会派人前往虎拦镇，无论此人长得什么样子，你只需记住，此人的衣服上，会绣有一片银白色的枫叶。你若是还不能确定，只需对着人说：鹓鶵鸣，火烧枫。若是我派出的人便会回答：龙未吟，人何畏。”程家思有些惊讶地抬头，问：“敢问有何事？”少年说：“这个你可尽管放心，绝不会是违背你原则的事便是了。”程家思知少年不愿详说，也不再纠缠，只问：“那么我何时起身前往虎拦镇？”“明日会有一位姓张的捕头与一位姓李的捕快会在咸都门口来接应你。到时候你与他们两人一同前去便可。”程家思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道：“我该怎么称呼您呢？”这话原是问少年的名字，熟料，少年微微一笑道：“你唤我少主便可。”顿了顿，从怀中拿出一块用白银打造的令牌出来给程家思看，“若以后有人拿着这个令牌来找你，并要求你做些什么。你大可不必担心，持这块令牌的人便代表了我。”“是，少主，在下告退。”说完，也不等少年回答，转身走出了这豪华的房间。
少年看着那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身影，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他看上去就那么可怕吗？
不过，少年皱了皱眉想到，虎拦镇虽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镇，但竟然从来没有人注意过，虎拦镇地处咸都于咧城的交界处，咧城典型的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城市，可以说，只要拿下了咧城，那么咧城四周的宾尼城、雪阳城、川县、博城、临洋五城便都可在一周之内拿下。而且雪阳城是岚芭河中游附近的城市。岚芭河水激流澎湃，无人敢单独渡河，是以，雪阳城也是一个地理位置极好的城市——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可是为什么，历代的君主中，竟都没有人注意这个无论是军事方面还是农业方面都极其有利的城镇。所以这次，秦澈打算孤注一掷，派一人前往虎拦镇，一来可以探探虚实，二来，对他今后的事也有相当大的帮助。
想着想着，枫湮澈不知不觉的走出了房门，来到了三回客栈的天台处。
三回客栈的天台视野很好，放眼无云，能俯瞰天下，这也是秦澈最爱来的地方之一。
正当秦澈望天思索之时，却听得身后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枫湮澈，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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