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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1
阴寒的车厢里，凌雪咬着嘴唇颤声道：“我……我们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木屐渊寒着脸，继续望着窗外。前座的盈川开口提醒道：“凌雪小姐，请不要再说谎了，我们只是想跟他谈谈，并不会怎么样。”
凌雪凄然一笑，“只不过，我打给他，他未必会接。”
“那请你试一试吧。”
凌雪终于翻开手机，拨了出去。响了好一会，那端才传来一本正经地声音，“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凌雪一愣，“是我，我想跟你谈谈。”
徐越看着对面恬静秀气的小榕，敛声道：“我想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凌小姐，请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小榕垂了双目，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轻轻一笑。
“如果你没什么事，那我挂了。”
凌雪一窒，咬了咬唇，凝声道：“那麻烦你跟我见最后一次，让我彻底死心吧。”
挂了电话，她全身轻颤，双手狠狠握住手机。
木屐渊有些歉意地瞥过去，淡声道：“谢谢。”
顾倾年疑惑地看着车子停在一家咖啡厅门口，却只有那个女子低着头下车。
她独自进了咖啡厅，而木屐渊的车却没有离开。
老张也将车停在稍远的地方，等了好久，依然没有什么动静。
旁边又缓缓驶来了一辆车，顾倾年随意地看了一眼，却见小榕跟着一个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举手投足间也全然不见呆呆傻傻的模样。
男子和她一道走到门口，她竟然一手挽住了他。
顾倾年惊讶极了，正欲拉开车门冲下去。却听老张轻声提醒道：“夫人，木总和盈川助理下车了。”
她又按捺下急躁的心情，等着他们过了半晌踱进去后，才缓缓下了车。
凌雪木然地看着那个正搂着位柔美的女生从容走来的男子，她自嘲的一笑，轻声道：“请坐。”
徐越贴心地给身边的女子拉开座位，才对凌雪说：“你有什么事就当着我女朋友说清楚吧。”
小榕偏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
凌雪不语，过了好久，才道了声恭喜。她一抬头看见正走上矮阶的木屐渊，突然苍然笑道：“我只想知道，我和木总的照片是不是你拍的？”
徐越没有理会，转头看了一眼小榕，说道：“我想有关工作的事，我没必要跟你坦白。”
凌雪笑了起来，晶莹的泪滴溢出眼眶，“所以，寄那些照片的也是你。”
徐越有些怒了，皱起眉，颇为不客气道：“凌雪，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也请你说话要有证据，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他拉起小榕就要往回走。
木屐渊慢慢走来，深黑的双目似乎要将他看穿。徐越顿住脚步，却听到凌雪站起身颤抖着声音道：“你让我去勾引他的时候，说是为了升职，其实……是有人指使你的吧？”
徐越大怒，恶狠狠地看着她说道：“你自己为了勾引木屐渊才来拜托我，还要诬陷我！”
凌雪心口痛的无法言语，一字一顿道：“不然，你为什么要寄那些照片呢？”
“我说过，照片不是我寄的！”他挥了凌雪一把，大声道。
矮阶上的顾倾年被吓了一跳，这才缓缓走了上来。恰好听到一道熟悉的温柔的嗓音传来，“徐越，我们走吧。”
她正想出声叫她，却看到木屐渊正半搂半扶着凌雪，照片上的女子抱着他的双臂，脸上满是泪水。
正在走过来的小榕在看到她后明显的一愣，然后目无表情的装作素不相识的样子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小榕。”顾倾年压着声音喊道。
这一声将那边的木屐渊拉回了神，他匆忙放开了毫无力气站稳的凌雪，向她看过来。
顾倾年却头也不回地追了下去。
他的心莫名一凉。
顾倾年追上走到门口的小榕，不管不顾拉着她就跑，满心满脑的酸涩和不可置信将她情绪逼到极端。
正是下班的高峰，川流不息的车辆将每分每秒都拉的悠长。
顾倾年终于停了下来，狠狠地一甩小榕的手，怒声道：“你为什么会在那里，那个人是谁？”
小榕再没有了刚刚那般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表情，低垂了目光轻声道：“他就是那个人。”
顾倾年气极，盯着她吼道：“那个人？那个抛弃你的人？看来我跟你说过的你都不记得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为什么还要跟他纠缠？为什么还要作践你自己？”
小榕身体猛地一僵，抬了抬脸，双眼通红，眼泪缓缓滚落下来，“对不起……”
顾倾年突然笑出声，然后掉转身，大步走开。
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她抬了抬手背，甩开湿湿的泪。
或许，她才是那个得不到幸福的人，又为什么要去阻挡别人的选择呢？
木宅，对她来说是家吗？顾千庭，还是可以依靠的亲人吗？小榕，还会变成那个单纯的模样吗？谢仪晔，谢仪离，这些都不过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叶小小的扁舟，绝不可能是港湾。
原来，她才是那个一无所有，无依无靠的人。
原来除却了他们，她毫无依所。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栋熟悉的建筑，她竟然走到了英凡士。天色已经全黑，英凡士的大门紧闭着。
她沿着海香路一直往前，海香公寓出现在眼前，她站在门外凝望着那个漆黑的窗子。那里已经狼藉一片，布满灰尘了吧。
顾倾年站的累了，便挨着围墙坐在路灯下面，走过的行人对她指指点点，她一动不动地将脸埋在膝盖间，好想睡一觉，好累。
肩上落下一件暖暖的大衣，她抬起头来，只见一双桃花美目满含担忧的看着她。
她轻轻一笑，“真巧。”两颗泪珠顺着脸庞滚落。
面前的人心中剧痛，又带些莫名的喜悦，一弯腰抱起了她娇瘦的身子，朝着公寓里面走去。
对面车里的宋清淤苦笑，闭着眼睛死死地咬住唇。
每天晚上借口很忙就是来这里吧，忘不了的回忆，忘不了的人，都在这里啊。
她一咬牙，恨恨地一踩油门。
大门打开时，顾倾年半掩的双眸陡然睁大。熟悉的布置，熟悉的物品，甚至连味道都没有变过。
她不可置信地想踏进去，却被身后的人拉住。沈以殿弯下腰，拿出她的拖鞋推到她脚边。她鼻子一酸，手指紧紧地握起。
而蹲着的人却抬起她的脚替她脱鞋，当冰凉的脚塞入蓝色的棉绒棉拖里时，她突然挣开了他温柔的手，往门外跑。
腰被揽住，有力的手臂将她拖回他的胸膛。
她僵住不动，只听得他软软的声音，“你不用跑，我不会做什么，先休息一会吧。”
她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
沈以殿心疼的缩回手，扳过她的身体，将她拉进屋子里。
白底蓝花的沙发上，他将一杯奶茶塞入她手中。她垂着头，漆黑的头发遮住动人的水眸，他的手指刚触上那柔软的发丝便缩了回来。
他捧着暖暖的奶茶坐在旁边的沙发里，静静道：“累的话就去你自己的房间睡一会，我会通知他过来接你。”
“不要！”顾倾年猛地抬头，头发沾在湿了的眼角，透着倔强的柔弱。
自己的心再也不能够视若无睹了，沈以殿放下手中的奶茶，坐到她身边，温柔的手指轻轻拨开她的额角的碎发。
他捧起她的脸，悲伤道：“小奚，你过得幸福吗？”
顾倾年猛地甩开他的手，愤怒道：“小奚小奚小奚，我已经不是尹榕奚了，为什么你们都要迷恋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尹榕奚呢？那些回忆，这个房子都是她的，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为什么要难过！”
脑袋被按入一个温暖的胸膛，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以前的小奚是我的，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尹榕奚，而我爱的也只有一个尹榕奚，因为现在的顾倾年是我不能够爱的。如果你幸福，那就做你的顾倾年，如果你不幸福，就算把你困在这里，我也会让你变成尹榕奚。”
怀中的气息渐渐平稳，顾倾年颓然地靠在他怀里，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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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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