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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夜晚温度降得很低。
卡卡西是被冷醒的。
当然，原本拥在怀里的人失去了踪影，可能也是令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原因之一。
很冷。
地上白露和着月光凝成青霜。
远远看去，水面更已是一湖冰雪。
鼬坐在湖边。
湖光月色映着，他的五官仍旧如工笔的写生一样清晰。
面无表情。
那样的面无表情，似乎也不像是在欣赏这无边风月的样子。
“在想什么？”
卡卡西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鼬没有回头。
一动不动的坐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缓缓的答：“在想，下湖游泳。”
哈？在这样的天气？
可是还没等卡卡西发表意见，鼬已经立起了身来。
手法干净利落的，去除自己身上的衣物。
卡卡西怔在当地，一时反应不能。
似乎只是卡卡西的一个眨眼的时间，然后，一天霜雪一样的月光下，一湖清泠的水色辉映着，鼬裸身而立。
湖光月色中，静静的站立着，柔韧伸展，年轻而匀称的身体。
一览无余。
芬芳馥郁。
那一种性感，已经超越了视觉，仿佛可以直接作用于身体的所有官能，形成对身体每一部分的直接抚慰。
那一种无边风月，几乎已经不属于人间。
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说，卡卡西这辈子或许都不能再见到比这更美的风景。
但他却皱起了眉头。
鼬……
是不喜欢裸着身子的。
有过了最亲密的拥抱，自然难免已经坦诚相见。
彼此一次又一次的爱抚，一双手掌也已经能够记忆起他身体的每一条曲线。
闭上眼睛，脑海里也能描绘出完整的他的身体来。
但是，在此之前，鼬几乎就没有真正意义上让卡卡西看见过他的身体。
激情难抑的时刻，卡卡西自是顾不上理会这件事。而……一旦两人的身体分开，鼬不等激情平复，习惯性的就已经将自己覆在了衣物下——哪怕是他们仍是在彼此怀中的时候。
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跟性格有关。鼬并不是那种擅长展示自己的人。
——尽管，他也并不是完全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的美好。
但是，他并不寻求别人的知道。
所以，真正有人靠近了，探寻了，发现了，那得到惊喜就美好得能够令人战栗……
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幸运！卡卡西并不是今天才知道。
只是……
卡卡西眼前一晃，有一瞬的晕眩。
鼬已像一道月光一样跃入了湖里。
湖心一荡。
鼬从水中冒出头来，然后缓缓的立起身。
半身掩在湖面下，半身展露在银色的月华里。
湖水围绕着他，漾开一圈又一圈月光潋滟的涟漪。
月色凝结成水滴，沿着他夜色的发丝滑落到他的双肩，流连过他赤|裸的胸膛，一块一块数着他优雅的腹肌。
还有他那不动声色的执着的凝视过来的目光——
美得令人心痛！
卡卡西心中确实的泛起点点的疼痛。
这是鼬特意赐予他卡卡西的美好。
是鼬为了他卡卡西而特意展现出来的美好。
然而为什么？仿佛连这月光都带着无以言说的忧伤？
难道这世间所有的美，都无法久长？
只有他眼中的目光，执着的凝注。
并没有承诺永恒。只不过是——
如这一轮圆月，为君不辞冰雪！
水温并没有想象的低。
但卡卡西故意的缩了缩，说，“水冷！”
鼬没有揭穿他的谎言。反而靠近过来，掌心在水中贴上了他的后背。
炙热的感觉烧灼而下。
卡卡西暗暗咬了咬牙。
这是，在水中释放出了细小的火遁的查克拉。
“还会冷么？”鼬若无其事的问。
卡卡西稍稍拉开了一点彼此的距离，却是有意无意的让两人在水下的脚趾相触了。
电流窜过的感觉从脚趾一直窜上头顶。
这次轮到鼬咬牙。
咬牙忍住肌体的微颤。
这是卡卡西释放的微量的雷遁的查克拉。
很好！从第一眼见到这个人起，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总算是遇上对手了！
鼬黑眸幽暗，移身向前。
卡卡西显然也已经不愿再等。
唇在空中相遇。
脚下一滑，湖面溅起第一道水花。
激情沿着他的银发月光一样泻下，在湖面溅起一道又一道晶璨的水花。
渴欲顺着他的黑发夜色一样缠绕而上，在空中盘旋成撩动的紧密的逃不开又不可破的“千罗之网”。
蜿蜒着黑发的修长的颈项高高的仰起，上身弓起如欲展翼。
深深埋下的银发的脑袋细细的颤抖着，肩线上水珠之外竟又另覆上一层细汗。
黑天鹅与白天鹅的交颈之舞。
月光和夜色的极致缠绵。
水花飞溅处雾气氤氲。
远处湖面上栖息的天鹅被水声惊起，复又咕隆着睡下。
在它们的羽翼下，白霜正渐渐消融。
不知是由于火遁或者雷遁的查克拉，或者仅仅是——
情火燃烧，碎裂一湖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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