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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但黎明还远未来临。
夜星已没，旭日未升，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是一天中最冷最见不到光线的时候。
连火堆的光都在挣扎辗转仿佛即将奄奄一息成一地灰烬。
夜鸣虫的声音已经止栖，而鸦雀未起。
天地寂灭。
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已经变得微弱，微不可闻。
苦无破空而至。
锋刃锐利划开暗夜深沉，不为所觉的掠过死神弯镰的黯泽——那是夺命的光。
仰着头的人依旧仰着头，垂着眼睑的人依旧垂着眼睑。
燃烧着的火堆旁的人，无疑是暗夜里最好的靶子。
噗！噗！噗！
十五支苦无，从五个方向射向两个人，全数命中目标，共发出了三声响。
锋刃割裂皮肤，血还未来得及流出，爆炸声已经响起。
十五张爆破符虽然已经响成了一片，但如果仔细留意了的话，确实是分三批炸响的——整齐的三下，不差分毫。
啧啧啧！果然是不同凡响！
卡卡西在心里由衷的赞叹着几乎就要忍不住习惯性的伸手去挠自己的后脑勺。
当然现在他没那个时间。
就着身在半空的姿势双手撒了六支苦无回去——正是射向替身卡卡西的那段木桩的那五支苦无所来的三个方向。
多了一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嘛！何况他卡卡西不太习惯用爆破符的说。
看到黑暗中身影跃起的时候，左后、右后以及侧前方传来了一连串儿起爆声。
卡卡西弯眉微笑——不过鼬就不一样了。
“火遁，凤仙火之术。”瞬身移近，落点攻击。
暗林中三个身影再次跃起，身后有手里剑的旋风声车轮般逼来，卡卡西不避不闪，再次结起了凤仙火之印。
九枚手里剑先后与他擦身而过，眨眼间扑上那三个身影的起落处。
卡卡西直直往后飞速跃退——啧这小子！手里剑上还能绑爆破符，他怎么做到的？！
九张爆破符哪好一阵闹腾。卡卡西等那阵闹腾完了，才很悠闲的转过身。
转身却见鼬仍旧倚着一棵树，怀里仍旧抱着那只雪兔，仍旧垂着眼睑在抚弄着兔毛。
只是那棵树已经是旁边的另一棵（原来那棵已经被十张爆破符炸了粉碎），鼬也已经站了起来，鼬的前面不远处还有另两个人。
卡卡西见了那身材尤其高大的一个，弯着的眼角僵了僵。
这么快？
他沉默的，推起了左眼上的护额。
“鼬！这个人能不能交给我？”卡卡西一个瞬身，立到了身材高大，红发的人面前。
似乎从头到尾只在看着兔子的那个人，凉凉的答了一句：“没所谓。”
鼬还是抱着兔子，还在抚弄着兔毛。但他的目光却已经抬起来。
现在只有红发的人陪着卡卡西的战局。另一个人还盯着鼬。
但鼬的目光并不在那个人身上，他的目光在眼前的战局上。
尽管他的目光在眼前的战局上，旁边盯着他的人却找不到丝毫可以下手的破绽。
卡卡西的体术无疑炉火纯青。火遁系忍术也是。手里剑的技术也许比不过自己。但若论苦无的话指不定还比自己强些……认真说起来，能这样置身事外的观察卡卡西的格斗，倒还真是头一次……
红头发的家伙被逼得节节后退。
但是，卡卡西并没有下杀手。
显然卡卡西并不想下杀手。
鼬忽然眯了下眼——红头发的家伙结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印啊……
身旁侍机而动的另一个人也终于出手。
鼬似乎连袍子角都没动，就移开了数尺。
然后好整以暇的抬起一只手挡住了对方随之而来的连弹踢攻势——他的目光居然还在另一头卡卡西的战局上。
这时候，他怀里的雪兔却忽然动了。
原来兔子急了真的会咬人的么？
鼬好歹总算收回了目光，却见那只兔子离弦箭一样脱飞而去。
自从解了他所施的幻术之后这只兔子就再没有这么“脱兔”过了——因为它已经没有了这么“脱兔”的体力，所以没道理会……除非……
对手的下一记攻击已经陆续袭到，鼬不甚耐烦的抬起另一臂档下，原先那只手变守为攻，一拳招呼过去——虽没有纲手姬的手劲儿，不过这一拳要是吃实了的话，至少也得送掉三根肋骨。
对方一拧腰躲了过去。
鼬皱起了眉头。
倒不是因为被对手躲过了攻击，而是因为……
那只雪兔的速度居然在越来越快——鼬实在没法儿怀疑自己的写轮眼。
卡卡西侧身闪过背后高速飞来的不明攻击，鼬回头应付自己这边儿的对手。
“噗嗤——”
暗夜中，拳音剑声里，夹杂了一个很微小的“噗嗤”。
漫天正弥散的硝烟里，有淡弱的血腥味漂浮出来。
鼬眼风扫过，眸中红莲忽然现出真正地狱之焰的色彩，燃烧如焚。
再下一刻出手就已是杀招，对手甚至连惊呼都没能发出，就已经断气。
卡卡西站在数步之外，似乎已经有很久不能动弹。
在他的脚边，那只雪兔安然稳卧——
鲜血尽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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