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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毛鼠轻狂盗三宝,展南侠封官耀武楼(五)
巳时正,宫内传来圣旨,宣展昭入宫见驾。
公孙策叮嘱一番之后,展昭换上一身蓝衫,随传旨之人前往禁宫。
宫门处,包拯一身朝服肃穆等待,见到展昭随旨而来,眼中亦闪过几分欣喜。
“大人!”展昭深施一礼
包拯伸手拍拍他的肩头:“皇上现摆驾耀武楼,想于群臣面前,考校下你的武艺,只为稍后好颁下赦令。我已禀明陛下,言你有三门绝技,分为袖箭、轻功和剑法,到时你勿要推辞。”
展昭心知已无转换余地,点头道:“一切由大人安排。”
包拯见他答应,这才领他往耀武楼而去。
此刻,耀武楼前已是热闹一片,皇帝端坐龙椅之上,文武百官亦是翘首以待,想看看是何许人也,如此胆大敢揽下这杀头大罪。
太监禀奏之后,仁宗言道:“宣!”
片刻后,只见包拯稳步前来,身后紧随一名蓝衫青年,二人走至御驾前,俯身下拜三呼万岁。
仁宗挥手:“平身!”,待二人起身,将目光转向展昭道,“你就是展昭?”
展昭躬身:“回陛下,正是草民。”
仁宗见他神色如常,毫无怯意,又生得器宇不凡、样貌英俊,不禁点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听闻你在江湖上颇有威名,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展昭低首:“万岁夸赞,草民不敢担,实乃江湖朋友错爱,草民才得半点薄名。”
仁宗暗道,此子不卑不亢进退得宜,却是一员良将,口中道:“包卿言,你有三门绝学,今日要献技与朕。”
“草民只是粗通武艺,是包大人谬赞了。”
“不必谦虚,现在就开始吧。”
“草民遵旨!”
包拯与展昭低声交谈后,随取白纸一张,点于朱砂,贴至木板之上。木板置于数十步之遥,又取铜钱两枚悬于木板之前。只见展昭气定神闲抬手之间,一支袖箭弹出,射于钱币内孔之上,借力一转便钉于左侧一朱砂之上。抬手再射,依旧如前只是此番却射于右侧朱砂。转身一个虎卧,袖箭再出,却从两枚铜钱内孔之间穿过,径直射向中间朱砂。仁宗不禁惊叹其箭法绝妙,轻捋须髯,龙颜大悦。
包拯命人撤去木板,展昭收回袖箭,立于君前,微微躬身一礼,随后撩袍一个纵身,如燕轻飞,眨眼间已立于楼阁之上,一袭蓝衫迎风舞动,潇洒不羁间却不失温润儒雅之姿,仁宗及众臣赞叹其身法绝妙的同时,又不禁暗自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展昭远远见诸人如此表情,心中轻叹一声,几个翻转如无息的落叶般回到包拯身边。
仁宗抚掌称好,道:“南侠之名,果不其然,未知这最后一绝为何?”
包拯答曰:“回陛下,展少侠的剑法可谓三绝中的冠首。”
“哦!”仁宗饶有兴致的道,“既是剑术,该是有对手之人才算精彩。”。说罢,侧首看向随驾的任嘉,“子良,你且与他比试一场。”
展昭知任嘉有伤在身,想他会开口回绝,不料任嘉躬身领命:“微臣遵旨!”
而后,下得台来,走到展昭面前。
“任兄,你……”展昭担忧的道
任嘉用眼神止住他的话,拱手道:“任嘉请展兄不吝赐教!”,施礼间,唇角微动,传出一句耳语,“圣命不可违,展兄谨记!”
礼罢,身后的薛枫上前,帮任嘉卸去铠甲,并将自己的剑递到他手中。
一旁也有太监,把展昭的佩剑湛泸奉上。
二人同时拔剑起手亮式,任嘉心知展昭必不会主动出手,担心仁宗等的过久,长剑在手中翻腕一转,立于身侧,纵身向展昭跃去。
展昭既知任嘉带伤比武怎会轻易出手,两剑刺来,展昭侧身一一闪过。任嘉第三剑向下一挥,挑在湛泸剑锋之上,顺势向上一带横在二人身前。身子向前一倾,笑道:“你已让我三招,若再不出手,岂不令我难看。”
展昭会意一笑,说道:“如此,展某失敬了。”说罢,将剑身向后一推,反手挥剑而至。
任嘉拨开湛泸将身一侧,转至展昭身后,展昭回身掌峰推过,任嘉接掌,两只宽大的手掌对在一起,内力贯穿于掌峰之上。既是对弈二人也未全力,只出三分力,便让周边的地上尘土轻轻扬起,好似一圆型气场围于周身,那些文官无一不瞪大双眼,不知发生了什么,而武官则窃窃私语,讨论这二人之功力上乘。二人双目对视,同时轻点头,各自收回功力,撤下掌峰,心下也是无不佩服对方。
任嘉剑挑偏锋,斜刺展昭颈侧,展昭侧身闪避,湛泸由任嘉腰间擦过。二人交错之间,均使出金鸡独立之势,剑刺斜下,剑尖相对,回首相望,又是淡然一笑。双剑对峙跳起,二剑相交,银光四溅,煞是耀眼。
百招过后,仍不见胜负,两张俊美的面旁已渗出汗珠,然斗志却是越斗越盛。两条人影上下飘忽,时起时落,时而剑气逼人,时而双掌相对,各不相让。直打了两炷香的功夫,任嘉闪避湛泸之时,远远看了一眼仁宗,见其面生倦意,自知此处并非私下会友之地,当适可而止。忙推开展昭之剑向后退了几步,收势将剑背于身侧,展昭见状明其意,亦收剑入鞘,二人单膝跪叩,任嘉抱剑说道:“回皇上,南侠武艺确是名不虚传,任嘉自愧不如。”
“皇上,是任大人承让,展昭一届草民,又怎及大人武艺高超。”展昭抱拳说道。
“好啦,你们二人不必谦让,依朕看当是不相伯仲之间。” 仁宗说着,那笑中不失君王之威严,“展昭,你本是代弟受过,朕亦有惜才之意,所以特赦你戴罪立功,效命朝廷。且封你于任嘉麾下,做个殿前副都指挥使吧。”
“谢皇上赐微臣如此良将。”任嘉说道。
“哼,你手下良将还少吗?此人系开封府府尹包拯保荐,暂先留府衙调用。不过,任嘉,展昭既编于你殿前司,他日若需调回,由你决定就是了。”仁宗笑道。
任嘉黝黑的双眸望着皇上,脸上挂着些许无奈,回道:“那微臣,还是要谢过万岁了。”说罢,低头间一双凤眼瞟向展昭,嘴角微泛弧度,轻声道:“还不谢恩。”
“草民。”展昭话刚出口,却见包拯一个眼神,忙再言:“微臣,展昭,谢主龙恩。”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展昭虽有无奈,却也略有安慰,至少白玉堂私闯禁宫,盗取三宝的事情了结了,包拯与任嘉也同时松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要恭送皇帝起驾的时候,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带着耀眼的白出现在耀武楼前。
“有刺客!护驾!”仁宗身边的太监,扯着喉咙大喊。
任嘉早已挡在皇帝的身前,手中宝剑刹那出鞘,御林军随后一拥而上,将来人团团围在中央。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展昭惊叫:“玉堂!”
白衣少年立刻露出笑容:“哥!我可找到你了!”,不顾眼前杀气腾腾的御林军,径自跑到展昭身边。
“陛下,此人便是锦毛鼠白玉堂。”任嘉轻声对仁宗解释道
宋仁宗没想到,这白玉堂胆子如此之大,还敢再次闯宫,见展昭脸上又气又急,当下坐稳龙椅,开口道:“大胆白玉堂,你可知罪?”
展昭一扯白玉堂的手臂,唯恐他出言不逊冒犯天威,岂知白玉堂抽出手臂,回身竟跪在了皇帝面前。
“白玉堂叩见万岁。盗宝闯宫,都是我一个人干的,皇上你治我的罪好了,别连累我哥。”
一番话,说得天真直率,毫无平日里的桀骜不驯,不仅包拯等人吃惊,连展昭都有些糊涂了。
仁宗不知他的本性,觉得此子颇为有趣,言道:“白玉堂,你可知朕刚刚封了展昭殿前副都指挥使之职,准他戴罪立功,你此时前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展昭跪倒:“陛下,舍弟年幼无知,请万岁不要降罪与他。”
白玉堂惊诧的道:“我哥当官啦!”
仁宗不理展昭的求情,只管对白玉堂道:“白玉堂,你说朕该如何发落你呀?”
白玉堂眼珠转了转:“皇上,你也封我个官,我也能戴罪立功!”
展昭不知白玉堂意欲何为,急得叩首:“万岁,舍弟……”
仁宗一摆手:“勿需多言!”,接着又道,“白玉堂,朕封了展昭,是因为他武艺出众可为国效力,你有何本领啊?”
白玉堂直起身:“我不是闯了皇宫,还盗了三宝,还不算是本事啊?”
“哈哈……”仁宗被他的回答逗得开怀大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朕且问你,你为何要盗取朕的三宝?”
“那是因为,我听人说皇宫里高手如云,想试试到底有多强。”白玉堂毫无隐瞒
“哦!”仁宗恍然大悟,想起他留下的那首打油诗,笑道,“你的绰号叫做锦毛鼠?”
“回陛下,是!”
“你留书嘲笑朕的皇宫里没有猫,现下朕便封你哥哥做只御猫,专门看管你这只小白鼠!”仁宗戏谑的转向另一侧,“展昭,这御猫的封号可好?”
展昭俯身颔首:“微臣谢陛下赐封!”
仁宗面露得意:“白玉堂,朕不追究你盗宝闯宫之罪,封四品校尉之职,今后与展昭一同效力开封府!”
白玉堂叩首:“谢陛下隆恩。”,低垂的眼眸内寒光一闪即逝,再抬头依旧只有兴奋之色。
任嘉感知到那股无形的杀气,转身道:“圣上,时辰不早,回宫吧!”
仁宗点头,对包拯道:“包卿,今日开封府又引贤臣为助,当设宴庆贺,此事就交由爱卿酌情办理吧。” 说罢,起身离去,任嘉紧随其后,走出两步回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玉堂。
包拯恭送完圣驾,起身对兄弟二人道:“包拯得两位少侠在身边,实乃三生有幸,且回府去庆贺一番。”
展昭称是,待包拯先行离去,不由得怒目相向,瞪向白玉堂,刚要责问,不料锦毛鼠开口道:“哥,月华在开封府等你呢!”
是夜,开封府内不同于往日的沉静,谈笑畅饮热闹不凡,包拯知自己在场众人多为拘束,稍饮几杯便由公孙策陪着离开。
这下,再无拘束可言,不消片刻白玉堂与丁兆惠便拼起酒来,王朝等人在一旁哄闹的起劲。
展昭笑看一会儿,悄悄放下酒杯,起身去了客房。
走到庭院之中,正见丁月华掩门而出,二人相视,月华轻轻摆了摆手,走至近前道:“颜儿刚睡下。”
展昭温润一笑:“辛苦了。”
月华摇头,望着展昭道:“大哥可有怪我冒然带着颜儿进京?”
展昭道:“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我怎会怪你,定是颜儿任性闹着要跟来。”
丁月华听他如此一说,心中登时甜如花蜜,弯起嘴角道:“我先前知道大哥代罪入京很是担心,月华素知官场黑暗庙堂凶险,而大哥一身傲骨,若想全身而退恐不容易,所以才会和二哥同来。然大哥将颜儿交予我照顾,月华自当尽心,这才带了颜儿一起。”
展昭轻叹:“我一心向往江湖,想不到如今却成了官府中人,让你失望了吧。”
丁月华眼中满是敬佩之情:“大哥无论身在何处,都会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展昭倍感温暖,柔声道:“天下人如何看待于我,无关紧要,有月华此言,展昭夫复何求!”
夜风微拂,送来阵阵木槿花香,苍穹之上,繁星闪闪,灿然宇内。
另一边,白玉堂与丁兆惠明为拼酒,暗中却是联手对付王朝兄弟四人,几坛酒下去,四人俱是大醉不醒。
丁二坏笑着拎起酒坛,对白玉堂道:“老规矩,谁先倒下谁睡屋顶!”
“怕你啊!”白玉堂抄起手边的酒坛,纵身先跳到了门外。
片刻后,屋顶之上多了两条人影,饮过大半,丁二看着身旁,头枕双臂潇洒不羁的白玉堂,问道:“小白,你一直最厌恶官府,为何今日非要讨个官做?”
白玉堂仰望星空,半晌才答:“我哥为了我,甘愿放弃江湖,我当然不会让他一个人趟这浑水。朝廷之中全是阿谀奉承奸诈狡猾的小人,我哥心怀正义,绝对不会与之同流合污,将来必然遭人所害,他背着包拯这个大包袱,一定忠义为先,自身安危不顾,我若不留下来,谁替他出头啊!”
丁兆惠万没料到,平日里狂傲骄横的锦毛鼠会有这种玲珑心思,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玉堂坐起身,喝下一口酒,又道:“你别多嘴去告诉我哥,不然他一定会让义父把我关起来。”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会看不出来你的心思,还用得着我说!”
“我不承认,他有什么办法。反正,这官我已经做了。”
“好小子,够义气!”丁兆惠一掌拍在他后背,大声叫道。
不想白玉堂俊脸扭曲,一副疼痛难忍的表情,气愤的喊:“你说便说动什么手!刚被我哥修理一顿……”
话说半截突然停住,一脸的不自在,丁兆惠登时明白缘由,哈哈大笑着道:“原来展昭说与你有事商议,是去揍人了,哎呀!可怜你这一片冰心放在茶壶里了!”
“你找打!”白玉堂恼羞成怒,一坛子酒兜头砸了过去。
丁兆惠灵敏的跳开,接住酒坛,不怕死的调侃:“你别闹事,小心你哥来打你屁股!”
“死泥鳅,你给我闭嘴!”白玉堂追上去一顿拳脚相加
屋顶上立时混乱,稀里哗啦响动一片,远远站于书房檐下的包拯与公孙策相视而笑。
“大人,看来开封府以后会很热闹了!”
打斗还在持续,不时夹杂着几声吼叫:
“臭耗子,你来真的!”
“死泥鳅,你敢打我脸!”
直到,一声大喝:“都给我住手!”,一切才又归于平静。
三日后,展昭与包拯言,想回乡禀告父兄为官之事,包拯带其入宫奏请皇帝,仁宗颁下圣谕准假两月。
回到开封府后,展昭换下官服,欲告之丁月华返乡一事,却不见其在房中,询问之下才得知,月华领着展夕颜出府去了。
展昭随即去寻,来到街市之上,无意间看到了一个首饰摊子,其中一只翠玉镯,吸引了他的目光,旋即上前取过镯子仔细验看。
与此同时,由皇城方向驶来一辆马车,隔着街道静静的停在他身后不远处,车窗上的珠帘被人掀起一道小小的缝。
展昭正将银子付给摊主,忽感背后有人注视,回转身形却没发现可疑之人,探寻的眼光刚投向马车,就听见了展夕颜的声音。
“爹!”
回望,丁月华正牵着小夕颜而来,展昭将玉镯收入怀中露出笑容,迎了上去。
“大哥,你怎么来了?”月华问道
“我在府衙无事,出来寻你们。”
月华道:“皇上可是准了大哥的假期?”
展昭点头,展夕颜拍着小手欢快的大叫:“太好了!太好了!”
仍感觉有人在附近,展昭疑惑的再次看向马车,身旁的月华道:“大哥,有事?”
没察觉到危险,展昭收回目光,温和的道:“我们,回家吧!”,说完俯身抱起夕颜,与月华相携而去。
马车也未多留,缓缓的迎着三人擦身而过,车轮转动直直出了城门,消失在宽大的官道之上。
城内,展昭三人说笑着,往渐渐没入熙攘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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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
第48章 锦毛鼠轻狂盗三宝,展南侠封官耀武楼(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