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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齐雨睁开双眼,侧目只见窗纸上已映了一片青白,想起昨日的奇遇,不禁露出笑容。原来江湖并非自己想象中的无趣:快意恩仇的南侠竟是一派温润俊雅,传闻中狂傲狠辣的锦毛鼠白玉堂看起来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娃,丁氏双雄一精一滑。坊间说书人,把他们描绘的太完美,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怎会知道此中真相。
耳边传来若有似无的剑声,齐雨心中一动,起身穿好衣服,梳洗一番,拉开了房门。
朝阳徐升,轻雾飘散,高大的桂花树被晨风摇下整个枝桠的白花,落英缤纷里,一个蓝色的身影,辗转腾挪,手舞青锋。金色的霞光折射在剑身上,发出耀眼的光环。
剑走轻灵,风雷隐逸,影若游龙,不怒自威。
齐雨一时间看痴了,从来不知世间还有如此超凡脱俗的剑法,柔华中带着傲视天下的自信,绝美得一如大漠晴空,强势却不带半分杀气。
展昭觉察出身边有人,收剑止势,回身见是齐雨,立刻还剑入鞘,微笑道:“吵醒你了?”
齐雨摇头,走至近前:“大哥昨夜没有喝醉呀,起这么早练剑。”
展昭道:“习惯了,想贪睡也睡不安稳。”
“我先去看看老伯,稍后再和大哥叙话。”齐雨说着,忽然娇俏的一笑,“老伯投湖定是遇到了万难之事,小妹终于可以见识南侠行侠仗义的风采了!”
展昭挑眉,望着小雨彩蝶般的身姿轻盈而去,俊逸的脸庞上笑意渐浓。
“哥!你在和谁说话?”身后传来白玉堂的声音,带着宿醉后的慵懒。
展昭回身,眉间几分无奈:“酒醒了?!”
白玉堂伸伸了腰,依着门框问:“昨天我和丁二谁先躺下的?”
旁边的房门打开,齐泰探出头:“你们两个一起倒下的,没分高下。”
白玉堂咬牙:“浪费小爷一个晚上!”
展昭沉声:“下次再拼酒,我就把你丢到屋顶上去睡。”
白玉堂知道他并非真心话,歪头对齐泰道:“小六,听见没,以后我睡屋顶,记得送被子上来。”
展昭又气又笑,瞪了一眼没有出声。
“哪冒出来个小六儿啊?”丁兆惠的大嗓门响起。
白玉堂睨眼:“小爷行五,他当然就是小六了。”
齐泰一脸的开心:“巧的很,我在家也排第六。”
丁二双手抱胸:“哈!原来又多了一只小耗子!”
丁兆兰不理三个小弟斗嘴,踱到展昭身边道:“昨天救上来的老者如何了?”
展昭道:“小雨正在诊视,应该无大碍吧。”
“小雨!”丁兆兰语带玩味,“从来没见你对姑娘家如此豪爽,是不是动心了?!”
展昭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淡然道:“你被兆惠附身了!”
白玉堂插嘴:“他们俩本来就是狼狈为奸……”话说半句被丁兆惠一拳打断。
丁二蹿到展昭跟前,叉着腰喊:“展昭,我上次跟你说,要把妹妹嫁给你,可是认真的,你别当我是开玩笑!”
白玉堂躲过偷袭,紧跟着跳过来:“我哥凭什么娶你妹妹呀?小爷点头了吗?”
“你哥娶媳妇你也管,轮得上你做主吗!”
吵得正热闹,就听见齐雨欢快的语调:“几位大哥,一大早真是好兴致啊!”
齐泰道:“小雨,老伯怎么样了?”
“身体还有些虚弱。我吩咐小二准备了早饭,吃完后再去探望吧。”齐雨轻松的道,几人对她的妥当安排,都是点头称赞。
那老者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精神已好了很多,见了恩人又跪又谢,被展昭等人拦住扶坐在床上。
“老伯,你因何投湖,可愿说与我们听听?”几人在屋内坐定,展昭先开口问道。
老者长叹一声,眼中含泪,将自己的遭遇一一道出。
这老头姓周名增,杭州人士,在西湖边开了一家茶楼,生意还算是兴隆。三年前好心收留了个叫郑新的学徒,后来看他机灵勤快又会写帐,便将自己的独生女儿嫁给了郑新,以求继承家业。不想,天有不测,女儿在去年染病身亡,郑新又娶了王家姑娘续弦。几个月前,郑新好言相商,说是女婿有半子之劳,惟恐将来别人不服。何不将周字改个郑字,将来也免得人家讹赖。周老爹未觉不妥,便答应下来。孰料,这郑家茶楼的招牌刚换上,郑新夫妻就变了嘴脸,言语间透出周增白吃白喝之意,与他们争辩却被二人说成故意讹诈。周增气愤之余,将郑新告到县衙,岂知这郑新买通了县爷,升堂之后不问原委打了二十大板,当堂判了周增诬告。
“几位恩公,老汉如今有家不能归,有冤无处伸,哪里还有活路啊!倒不如死了,做鬼去阎王面前告他一状。”周增泪水涟涟,哭得好不伤心。
兆惠嘿嘿一笑:“老伯,你去阎王那里告状,也要等他死了才能出气,多不划算。”
白玉堂眼露凶光:“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一剑宰了都嫌他脏手。”
展昭沉稳的道:“老伯,勿要动气,先留在此处将身体养好。我们自会替您讨个公道回来。”
周增见眼前这几个年轻人,各个器宇不凡,连呼老天开眼得遇贵人,再要跪拜,被众人又拉又劝,总算安抚住。
离开周增的房间,几个人围坐院中,商量对策。
白玉堂一脸无趣:“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把郑新抓来和周老头对质,果真是个黑心的家伙,杀了干脆。”
丁兆惠难得与他意见统一:“小白的话不错,咱们只需将那茶楼再改回姓周,这事儿便结了。”
丁兆兰摇头:“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展昭接过话:“官府有人包庇,即使周老爹得回茶楼,也难经营下去,又或者再被陷害,到时候岂不是更糟。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齐泰一改憨态,正色道:“展大哥和丁大哥说得对,官商勾结最是难办,如果冒然行事,帮不得周老伯不说,怕是还会惹祸上身。”
展昭见他一副对官场了如指掌的神情,暗自与兆兰交换了眼色。
兆惠疑惑道:“听你这话,好像在官场混过,口音也似京城人,不会是什么皇亲国戚微服私访吧!”
齐泰的眼神闪了一闪,马上恢复先前的憨厚笑容:“丁二哥说笑了,我要是皇亲国戚,这就将那贪官捉拿查办,还劳几位大哥费心。”
白玉堂挑挑眉毛:“小六,你可别骗我,不然……”
“白五哥不相信自己的眼光?”齐雨端着茶盘,不知何时站在了院中,娉婷走近,笑道,“还是,皇亲国戚便做不得兄弟?”
一句话,引得四人讶然。
齐雨见他们满目的惊诧,笑着解释:“我家祖居京城,六哥虽不在官场,与官府却是时有接触,从小耳濡目染对其中之事自然知道的多一些。”
一番话说得毫无破绽,展昭心中将信将疑,却没有表露。
齐雨将茶盏送至几人面前,柔声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先探探那郑新的底细,再想应对之法,自当多几分把握。”
兆惠啧啧称奇:“想不到小雨是个‘女诸葛’!”
齐泰挺胸:“我妹妹自幼熟读兵书战策,最擅长的就是三十六计,做军师绰绰有余。”
此话一出,齐雨登时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就见她秀眉微蹙,调侃道:“我读这些书,好像是为了帮某位经常偷懒又想逃脱长辈处罚的哥哥哦!”
哄然大笑中,齐泰再一次被妹妹“彩衣娱亲”,早已习惯的他,唯有郁闷的认命,没事惹自家小妹干啥!
展昭浅笑着,端起面前的茶碗,轻轻揭开一道细缝,一股淡淡的清香萦入鼻间,微微一怔,雨前何时出了新品?好奇的拿开碗盖,只见清洌的茶水上,飘着一朵白色的桂花。抬头,就见小雨正对着自己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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