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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始的低音黑暗中的曙光(上)
天边,朝霞灿烂似火,像层层堆积的云焰,红色的香帕已经落下,温暖的帝波罗却迟迟不愿探出头,和往常一样用它的光和热照耀这广阔却贫瘠的帕里姆多平原。
在夜幕还未完全消退的平原里,唯一高耸的雷霆崖上,兽人萨满哥萨.风吼停止了他每天清晨都要进行的冥想。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他的冥想里出现了一些连他也想像不到的奇异画面:一只既不像蛇又不像龙的怪异生物在黑云里翻腾嘶吼。
百思不得其解的萨满睁开双眼,看见了天边聚集如血的朝霞:坎帕斯在上,昨夜,一定又发生了杀戮。为什么?最早挑起战争的强大魔族已经被击败并且封印在无尽的虚空位面,为此付出了沉重代价的生灵们终于是迎来了来之不易的和平。胜利的酒杯还没有举起,却接到了人类盟友从背后刺来的利刃。在无穷无尽的人海战术里,强大的龙族败了,优雅的精灵败了,强悍的矮人、勇武的兽人,统统倒在了人类骑兵的铁蹄下。他们使用精灵的魔法和武技,装备着矮人和兽人打造运送的铠甲武器,运用着学自龙族的战略战术,把曾经的盟友推下了万丈悬崖。
于是,集结了主力的双方在斯比里亚附近进行了三次大规模决战之后,原本就已元气大伤的各族不得不含恨远遁。龙族在一个远离大陆的小岛定居,兽人被迫退入北方荒漠贫瘠的帕里姆多平原,原来统治这整块大陆的精灵退入了亚力米索山脉,借助米勒群山下广阔的耳语森林苟延残喘,矮人部族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一些经不住人类的诱惑投靠了人类,另一些则跟随精灵进入深邃森林在高山上安家。
赢得最后胜利的人类建立了名为光辉的庞大帝国,人类领袖“黄金狮子”康斯坦丁.威廉姆斯即位。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位帝王自号为:光明皇帝,自称威廉一世,改魔神历为辉煌元年。为了纪念人类打败魔族和精灵族,在斯比里亚建立帝都:圣都。正值壮年的皇帝不满足于就此安居,一心想扩大版图的想法不断蚕食着他的内心。
辉煌历第三年,不甘寂寞的皇帝先后对南方的蛮族和北方的兽人发动攻击,总数十二万的大军分别南下北上,之前战无不胜的帝国军却在蛮人的毒箭和南方沼泽的瘟疫,兽人的勇猛与帕里姆多平原的荒漠下败北。
愤怒的皇帝接连砍下数名将军的头颅,不顾大臣的劝阻执意亲征。就在远征军万事具备,正要开拔的前夜,踌躇满志的皇帝却离奇地死在了寝宫。还没指定继承人时皇帝的突然晏驾,使得整个帝国因权利忽然真空变得一片混乱,大大小小的军机重臣们有的拥立未成年的王子公主,有的则暴露出不臣的野心揭竿而起。看似稳固的庞大帝国就此陷入四分五裂的长年征战。数十个大小势力不断发生战争,继短暂的辉煌时代后,洛伦大陆进入一片战火的战国时代。
“主祭大人。”身边的学徒恭敬地望着自己的导师:“已经收到蝠翼间谍的声波传讯了。”“哦,结果如何。”“精灵最后的王都——安格瑞文,在人类不分昼夜的围攻之下,已经在昨晚,陷落了。”“已经,陷落了吗……?”明知是无可挽回的必然结局,亲耳听到噩耗的主祭哥萨却感到了一阵眩晕,微寒的晨风里,他的身影显得无比萧瑟。摆手拒绝了学徒给自己披上暖和的风狼皮,此刻,主祭大人的心,已经飞向遥远的王都瑞文。“骄傲而英勇的精灵王尤里西斯.瑟里安.格鲁啊,你是否实现了你到死都要守护子民的诺言呢。”
以雄壮而不失优美著称的精灵王城安格瑞文,正在熊熊燃烧,它的陷落,代表着精灵作为洛伦大陆统治阶级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式。踩着已经半干的暗红血泊,人类的旌旗插上了王都的城门。一队队的士兵在军官的带领、喝骂下,乱哄哄地拱进了这座曾经是万王之都的伟大城市。
狼烟四起,死尸遍地的城市里不时有零星的打斗声和惨叫声隐隐传来。“庞大的军队总是缺少秩序。”红衣主教阿克塔列姆看着乱哄哄有如早市的临时集结地,得意地对身边的元帅卖弄他的学识:“杜鲁门阁下以为如何。”“霓下智慧的光辉,犹如暗夜中的香帕。”看着身边的红衣胖子笑得满脸红光的样子,一身严实全身铁铠的圣骑士嘴角处讥嘲的神色一闪而过。年近中年的神圣骑士杜鲁门.冯.海因里希脱下白色的手套,从侍从的手中接过单筒望视镜看向远处的战场。“固执的精灵王,如果他肯投降,让出这座没多大用的城市,我们的士兵可以减少许多无谓的伤亡。”红衣的胖子还在继续聒噪着,眼睛却盯在路边一个阵亡的女精灵脸上。压下几乎想拔剑砍人的冲动,一声不吭的圣骑士带着手下,走向最后一个还未占领的地方——星辉夜宫。
长长的阶梯上,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地人类士兵的尸体,在这个几乎被染成红色的台阶上,不断响起刀剑的撞击声,魔法的吟唱声,利刃砍入人体的钝响和人类濒死的惨叫声。台阶旁白玉石柱上也喷溅上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在最顶层的平台上,精灵王尤里西斯正带着残存的王族卫队和人类士兵撕杀。
“喝~!”尤里西斯双手持刀格住人类士兵的长剑,身体猛地向前横推,右手抓住站立不稳对手的肩膀,在对方混合着惊恐与绝望的目光下,狠狠地刺穿了这名士兵。再一脚踹开尸体拔出长刀转身斜劈,把企图暗算的另一个士兵从肩膀处斜砍出一个恐怖的伤口。低头闪过泛着寒光的长剑,用手中的战刀在又一个敌人的腰际横削而过,再双手举刀过顶奋力斩下。
清除了周围的敌人,体力严重透支的精灵王拄着战刀大口喘息,抹去喷溅在脸上的血迹,身上的铠甲亦是血色班驳。同样身被数创,疲累不已的卫队长佩罗把战刀从地上垂死敌人的躯体里拔出,喷出一口淤血,双手举刀上肩大吼:“击退敌人了吗?”数十个吼声齐声回应:“乌啦~!”
已经击退对方多少次攻击了?尤里西斯望着下方用鲜血铺就、尸横遍地的阶梯,环视着身边已所剩无几,脸色疲惫的忠诚卫士,“下次的攻击,应该就守不住了吧!”清晨和煦的风从耳畔吹过,卷起王带着丝丝血迹的金色长发。“不知道吾的子民们,是否已经安全到达耳语森林。”尤里西斯长身而起,面对着星辉夜宫的东南方——那是亚力米索山脉的方向,也是从安格瑞文王城撤离的精灵们离开的方向。
“王,喝点水,恢复体力。”卫队长佩罗举着白色水壶笔直地站在尤里西斯身边。看着身边浑身战伤的卫士长,尤里西斯笑了:“佩罗卿,跟随在吾的身边,汝后悔吗?”“从不!”佩罗斩钉截铁地回答他的王。“王,我等,无悔!”听着属下的铮铮忠言,尤里西斯仰天长笑,拔刀出鞘指向台阶下方正向上爬的人类军队:“月之女神荻安纳斯的勇士们,汝等战胜过凶猛残忍的魔族,战胜过邪恶可怕的亡灵,现在,汝等的前方,是背弃了神圣盟约,攻击吾辈的无耻人类。你们愿意跟在吾的身后,随吾冲锋吗?”“乌啦~!乌啦~!”
顺着台阶如蚁而上的人类军队,忽然又像潮水一样往回撤下,分开的人流里走出一队骑士,而为首的,是人类教廷十二神圣骑士之一“断罪者”杜鲁门.冯.海因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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