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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是我有广阔的胸襟和强健的臂弯。”林玥兴奋地对着镜子描眉,画眉则在一旁一边帮她把头发绑成一束一边用脚和着拍子。
落尘在门口无言地听着。这个小师妹,脑袋里面不知装的是什么,总是会冒出与常人不同的想法,说着乱七八糟旁人听不懂的话。礼貌地敲敲虚掩的门,落尘好心地提醒着:“师妹,再不快点师傅可等急了。”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屋内响起欢快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翻箱倒柜,单凭声音便可以轻易想象屋内混乱的情况,时不时还夹杂着一两声小小的抱怨。
“那个那个,那个一定要带。”
“这个太重,不要了!”
“哎哟!”
“小姐没事吧?”
“没事没事,撞了桌子,诶,腰带腰带……”
屋内的声音混合犹如交响曲,时而缓和,时而激扬,终于,随着一连串高潮的鼓点宣告终结。
“砰嚓”,随着门的突然打开,两团缠着包袱的身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跨过门槛。落尘无奈地叹了口气,顺手接过林玥手上的包袱。
“师兄,不用麻烦了,我能自己来。”
“玥儿不如先解决一下自己的仪表问题。”
仪表?顺着落尘的眼光往下看,林玥才发现自己的腰带被随手打了个蝴蝶结松松地偏在一边。虽说身上衣服的布料十分柔软,可是腰带起着固定的作用,所以质地偏硬,就这样被绕成一个结感觉非常怪。脸微微发烧,林玥懊恼地扯着带尾想要拆掉重绑,却发现匆忙之中自己打的居然是一个死结。挫败地抬起头想要寻求帮助,却不期然对上一双弯弯的满是笑意的眼睛。
天呐,为什么每次衣衫不整的时候都会被他碰到?林玥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呲”,正沉浸在自我别扭中的人,突然手上一个用劲,身上的衣服立马变成了宽大的睡袍,看着手中残留的布料,欲哭无泪。
“小姐!”画眉终于还算适时地冲了上来,“我马上给你另找一条。”说话间就要解包袱。
“不用了。”
“诶?”画眉错愕地抬起头看着眼前人,林玥马上摆摆手一副“不是我说的”的表情。
“用这个。”落尘极力掩饰脸上的笑意,递给林玥一条白色的腰带。
林玥呆呆地双手接住,还没来得及奇怪为什么落尘会随身多带一条腰带便立即被那特殊的手感给吸引了。那凉凉滑滑的触感跟一般的布料大相径庭,内里不知塞了什么使整条带子更具韧性。一边的末端还镶了一个月形的搭扣,似铁非铁的材质闪烁着古朴的光芒,上面的花纹更是精致非常。只是,这个搭扣似乎比其他常见的腰带搭扣要大一些。好像在哪见过呢,林玥想。
“这个不是公子的龙吟剑吗?”耳边传来画眉好奇的声音。
龙吟……剑?这是居然是把剑?林玥低头看着在自己发呆时已被画眉固定好的腰带。“这个难道这就是传说的的软剑?”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但这确实是软剑。”
“可是,怎么用呢?我要是把它抽出来,衣服不就又要散掉了吗?”
落尘好笑地看着林玥,耐心地解释:“搭扣后方其实有一个小机关,你轻按一下同时往外扯就行了。至于剑鞘是用天山冰蚕丝织的,虽然柔软却刀枪不入,不用担心会被剑割断。搭扣其实是剑柄,只是做一下样子而已,就算解开也不会怎样。”
林玥依言照做,抽出软剑。剑身因被大力抽出在空中高频率晃动着,如泉水叮咚,又如某种不知名的动物在看不见的地方低吟着。
“这个,”林玥将剑慢慢收回腰中,眼睛却直视落尘,“真的要给我?”
点头。
“不反悔?”
点头。
“我们走吧。”出奇冷静的语气,林玥转身用僵硬的姿势往前走,落尘笑笑,迈步跟在后面,留下摸不着头脑的画眉站在原地。小姐的表现有点奇怪啊!
默默地走了一小段路程,最前面的林玥突然停住了脚步,大声尖叫:“啊——我有自己的武器啦!”话音未落,人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身径直冲向落尘,一把抱住惊愕的男生,挂着他的脖子像荡秋千,并不忘继续摧残他的耳膜:“师兄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只有站在最后的画眉自顾自地点点头,呢喃道:“嗯,正常了。”
当这三人终于走到谷口时,老顽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女扮男装的林玥一袭白衣在前面两步一蹦地走着,满脸幸福地哼着不知名的怪异曲调。而稍后一点穿着几乎同款式白衣的少年,破天荒的有些愣神,脸上泛着可疑的潮红。再往后一个瘦小的黄衣书童背着大包小包踉跄地跟在后头,正是同样扮作男装的画眉。
“师傅——”远远看到了站在马车前的老顽童,林玥大幅度地挥动双手打个招呼,施展轻功瞬间就到了老人面前。
“臭丫头,终于舍得出来啦?”
清清喉咙,林玥纠正到:“这里哪有什么丫头?臭小子就有一个。小生这厢,有——礼——了!”刻意的停顿以及怪模怪样的作揖再加上故意拉长的声调逗乐了老顽童。这时,落尘与画眉也赶到了马车前,纷纷行礼。
“免了免了。”随意地挥挥手,老顽童开始打量起面前的“臭小子们”来。落尘的风采自是不用说,没想到林玥这小丫头扮起男人来也是有模有样。剑眉斜飞入鬓,眼睛虽不大却有神,再加上豪爽的举止与压低的声线,虽谈不上美却也是个清秀的翩翩少年。同样是扮男装,画眉虽也像林玥一样加粗了眉毛,却还是略显女气。
“你一早上就是在房里忙活这些?”
“那可不?咱们现在可是要出谷呢,男装总比女装方便吧。师傅您看这眉毛,我画了好久才终于看起来比较自然呢!”
“好了好了,就你能干。快上车,如果黄昏之前赶不到神石镇,咱们就得露宿野外了。”
林玥迫不及待地冲上车,乡巴佬一样左摸摸右看看,最后选定一个靠窗的位子,调整好舒服的姿势,拨开垂帘往外眺望。看着窗外不停变换的景色,感受着马车的颠簸,这一切都提醒着她,自己才刚踏出异世界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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