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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
郝自在想阻拦带我离开的俞子浩,查理提醒他注意,“自在,我看还是算了,不要搞得太僵!”
经他这么一点拨,郝自在想了想,明显极不情愿但又不得不松开拽住俞子浩衣领的手。
在俞子浩和我走了几步的距离,郝自在发誓似的表示:“绵绵,我不会放弃的,相信我!”
这次俞子浩选择沉默以对,脸上更多的是阴沉和冷淡。
我用手掩住嘴,心里祈求俞子浩千万别拽着我上街,人来人往的大街,我可没有信心顶着香肠似的嘴巴被人指指点点,我瞥见小艾脖子上的鹅黄色丝巾,像见了救星一样,我停下踉跄的脚步,俞子浩一副全无耐心的模样,我小心翼翼地指了一下小艾,“我想要借她的丝巾一用,”
小艾防贼似的紧按住脖子,我要挟地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让她摘下丝巾,哪怕就是赤裸裸地威胁,我也要得到那玩意,谁叫咱穷途末路呢,怎么着,英勇就义前也要保持淑女形象。
公园的另一角,一直被内心怒气驱使下的俞子浩突然停步伐。
“你为什么就不能清醒一点?”俞子浩的声音满含怒气,他的脸色好不到哪里去,看上去有些紧张。
我有点懊恼竖,又感到十分尴尬,一切来得突如其来,毫无预兆,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的错误造成?有这想法的我就不愚蠢了吗?“等一等,先让我整理刚才发生的事,有人偷吻了我,在我不知情,甚至没感觉的情况下?你的意思——身为女孩子应该流眼泪,以表纯情?”我用借来用纱巾捂住脸。“还是在我嘴肿了的时候,偏偏选这模样……。”
俞子浩迅速抬眼看了看我,我盯着他的脸,与他喷火的眼睛相碰触后,我甘败下风,他僵硬的姿势告诉我,要小心哦,此时惹他等于自己找雷抱,公园的长椅上他坐了一边,我选了另一边坐下,不过是能离他多远我就坐多远,我们很像公园里各不相干的游客偶然在同一个地方休息,虽然,我老是偷偷打量他的举止,但是人家不闻不问,仿佛老僧入定地静静坐着,熬吧,熬着熬,园子从此多了两座活人雕像,那个叫啥行为艺术,咱今天豁出去为艺术舍身。
唯一能暴露了他的情绪是那一双攥得紧紧的手,即使他假装平淡,我也不轻易上当。擅长冷酷与嘲讽时的他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我假装不被吓到直视他的眼睛,一副叫板想吵架的气势,心里一遍遍想着这个人跟我无关,我不要因为他一言一行而伤心,没有人在意你是哭还是笑,清醒些吧绵绵……在我自我催眠的时候,却有人在犹豫一阵后轻声叹息道:
“绵绵,我投降了,因为你是我想背离的那个世界里甜蜜的诱饵,我不得不屈服它,我要向它和你俯首称臣,虽然觉得危险但我决定不再逃跑,我要留在你身边,即使是挺而走险,虽然未来不知道会怎样,但是此刻我不能放弃,像今天这样糟糕的感觉不想再有重复的第二次。”
我把他所说的话想了一遍,有些晕乎于这甜美的诱惑之音令我脑子里一片恍惚。
他着急地拉住起身欲逃的我,“我知道你和我一样疑惑,因为我再也不能假装自己不在乎,曾经以为我拥有的只有孤独,不想连仅有的它也失去,却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一直以来是我站在孤独这一边,所以孤单着。等到这之后我们再见面,我突然觉得我已经不太像以前习惯于寂寞了,内心从什么时候驻进我不了解的莫明情感,它令我放不下,是很难忽略的一种牵挂。告诉我,绵绵,这是我对你的喜欢吗?我想仅用简单的喜欢去描绘它是不够的,我非常害怕看到你被别人拥抱或亲吻,那是不可以,像在我心里捅一刀那么难受,我输了,绵绵,我想我已经爱上你……”
我惶恐无措地睁大了眼睛,之前的争吵仿若梦境,不,即连争吵也是蕴含了真挚情感在内,同样是美好经历。我不可置信却又莫明心悸,他说的每一言每一语,甜蜜和忧伤的字句敲打我内心,世界是个充满奇迹的地方,生活在这样的地方美好并不离奇。时间在这一刻止步,吹拂的风似乎也停滞,一瞬间我的心跳,心跳似鼓点,我希望他跟自己一样,发现我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主张,它慢慢贴近他的胸口,有意识地故意用极慢的速度,慢慢靠近,在没有人喊停的情况下,我想它是不会停止,像人类的感情一样永远自发,没有起点与终点,永远不受控制般,不会随叫随到,它的来去如同云烟神秘莫测,但每个人都是甘心情愿受它主宰。
我的手停留在他的胸口,享受他胸膛里雷鸣般欢迎仪式,他抬起手与我的手重叠,没有距离,心又一样靠得如此之近,他的脸慢慢靠近我的脸,我受惊吓似的闭紧了眼睛,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我遮的纱巾动了动,我迷蒙地咕哝:脸…很丑。他丝毫没有阻隔地将他的温暖送上的是他的唇,隔着纱轻轻地贴向我的嘴唇,我的心儿怦怦地跳个不停,感觉一切都在旋转,既晕乎又迷糊,心里不断地想,这是恋爱吗?哦,这就是恋爱了么?
真的是呀,是连呼吸都忘记了的恋爱啊!
有流泪的冲动,更有无法掩饰的渴望相拥,读过的恋爱书根本没有作用,因为人一旦沉醉其中,连思考能力都不会有,唯一有的是被唤醒的感觉,强烈而又无法复制的认定,我被他认定,他成为我认定的那个人,我们不再是单一的个体,——我们是一对儿。
“你身上有茉莉的清香,”他搂得再紧了一些,我觉得自己变很小,简直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虽然我觉得脸红但却没有与他分开的欲望,听任他的嘴唇贴上我的头发在里面深嗅,“每一根发丝也有花香,这是属于你的味道吗?我的绵绵。”
我的…绵绵…,他这样呢喃着,我的心神欲醉,“刚才那一刻,我以为你再也不理睬我了,”我委屈地嘀咕着,在他怀里闷闷地说,“你几乎想吃了我,而且是毫无理性的哦!”
听到我的申诉,他点点头,“你抱怨得对,我也是这样认为,像一个疯子一样的我,你还能接受吗,即使他像疯子一样爱着你。”
我微微向上抬起脸凝望他的脸庞,迎着朝阳露出灿烂笑颜,“是很喜欢很喜欢,非常爱的意思吗?”
他的指尖轻轻碰一碰我的鼻子,嘴角慢慢随着他愉悦的表情向上翘起,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是爱…爱疯了,爱傻了,满意了吗?”
早说嘛,我得意非凡撇撇嘴,哎哟—不小心牵扯了伤口,我这‘多灾多难’的双唇呀,咦也不是全对,应该是‘祸福相依’才准确些吧!我目光不由自主地偷偷瞄一眼他嘴唇阅读出性感,看久了被他发现,他不留情地拍拍我的脑袋,“这小脑袋里转什么歪念头啊?”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哀叹消失的感性时间,叹息道:“原有诗人说幸福像闪电来这么一下下,还未回过味,”我摊一摊手,“就从眼前溜走了。”说话的我其实是想掩盖心里的慌乱,那个未完成的吻似乎变成一种期待,那不是一瞬间的错乱,隔着一层纱的吻,算半个吻的吻,它是真实的,我这样安慰自己,在这个完美的早晨/没有尽头的起点/漫长而又短暂的依偎/喜悦的感觉依然存在/无声而又甘甜/虽然,一切还只是开端。
他忽然变顽皮了一些,弯低腰与我脸对脸,不理会我羞人答答地回避他,“你想对我说什么,大胆地提出你的要求,我想我会同意的。”
“我才不要告诉你,”我娇蛮地驳回。
“不行,一定要说!真的不告诉吗?那我就吻你,直到你愿意为止。”
他的威胁算威胁吗?学着驳回我的驳回,并且学得有模有样
我的脸刷地红了,总不能嚷嚷着打死也不说,你吻吧!这样仿佛蓄意得到他的吻似的,进退两难呵,“那…好吧,”我欺欺艾艾开口道,“其实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很感兴趣地端详我的脸,期待下文。
我不敢掉以轻心随意表态,看在他十二分耐心份上,我全身热乎冒着脸红得随时有滴出血的可能问他:“以后,你是我什么人啊?”
他的反映很奇怪,竖起一只手(像入党宣誓般庄严)握着拳信誓旦旦地说:“我是你男朋友,你是我的女朋友,俞子浩从现在起是阮绵绵的人。”他的语气恳切真诚,一点闹着玩的意思都没有,认真得不能再认真,我的心因此不规律地颤动。
我心里乐滋滋,却假装淡定地嘟着嘴表示异议:“怎么不说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呀?哼,不够诚意!”
他一反常态,仿佛被骂是件很高兴的事,瞧他乐呵得,“好,我是你的啦,以后的以后要好好爱着我,光一点点不够,要很多很多,任何时刻只允许看我一个人,对于某些人的纠缠,要当他是讨厌的苍蝇,知道吗?”
我低声辩驳,“诶,有长得那么帅的苍蝇嘛?”
“还有一点,”他郑重提示,“很重要的一点,千万不要在男朋友面前夸别的男生帅,明白吗?”
“你也是哦,以后只准夸自己的女朋友漂亮,像这样偶尔让‘嫉妒’的情绪在你体内燃烧,因为你吃醋的模样太可爱了!”
我们应该相信了那一句话:恋爱是疯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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